懷念母親深度美文
上了年紀,常想起小時候的事,常懷念我的文盲母親。
祖母去世時我才三歲,對她老人家沒有留下任何記憶。祖母去世後,我一直和祖父同牀睡覺。冬天天剛亮,母親就過來給我穿好衣服,把我抱到竈屋裏玩,因爲竈屋燒火,比較暖和;有時母親把我抱到東屋裏,看她在布機上織布,母親一邊有節奏地左右交叉不停地踩着布機踏板,一邊靈活自如地將織梳左右推來推去。至今憶來,七十年前的情景歷歷猶在眼前,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布機發出“啪嗒啪嗒”的悅耳音響……
我家所有的被子、牀單,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是母親親手用她織的土布做的。有一天母親正在裁剪,我問:“姆媽,我長大了是不是做衣服很費布?”母親說:“當然,人大了,做衣服用布就多呀。”我說:“那我就少吃點飯,不想長大,好節省點布料,姆媽紡紗織布太辛苦了。”母親放下手中的活,把我抱起來親着我的臉,動情地說:“烏小囝(崇明土話,“傻孩子”的意思),姆媽巴不得你快點長大,好幫家裏做生活啊!”
我五歲上初級小學,學校離家約兩華里。有一天放學時突然下起暴雨,風又特大。同學們都滯留在學校裏乾着急。我母親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給我送來油布雨傘和“釘鞋”(母親做的一種塗上桐油的雨鞋,鞋底釘有防滑的'大圓釘),還捎來鄰居小夥伴的雨具。我和鄰居小夥伴高高興興地跟着母親回家,只見母親渾身上下全都淋溼了。五年級要到離家很遠的“進階頌平小學”上,中午無法回家吃飯,母親每天總是早早起來給我做好午飯,煎一個我最喜歡吃的雞蛋放在手提“飯鍋”裏。
舅舅每年總要走十幾里路來看望母親,母親給舅舅做最好吃的飯菜招待。臨別時,母親送出舅舅很遠很遠,回來總是淚流滿面。我問她爲什麼哭,她說你還小,不懂,長大了就曉得了。若干年後我才漸漸懂得了世間至親的兄妹之情。我初中畢業偷偷考上了縣城的高中,但由於當時家境極度困難,根本無錢繼續就學。母親哭着找舅舅求助,舅舅二話沒說,當場應允承擔我上高中的全部費用。舅舅,也就是母親的親哥,是我的大恩人,如果沒有舅舅當年的慷慨資助,決沒有我的今天!
大學期間我發表第一篇作品,所得稿費除用以製作一身“青年裝”外,其餘全部寄給鄉下的母親。病中的母親收到後,逢人就高興自豪地說:“我的二妮子(兒子)在上海賺到銅鈿啦!”據說母親的病立即不治而愈。
大學畢業我分配到北京工作,一年我回鄉探親,母親一見就緊緊抱住我,說:“窩頭啊,你總算轉來了,姆媽日夜想你啊!”(“窩頭”,崇明土語,“心肝寶貝”的意思;“轉來”,即“回來”)。我說,我已經是國家幹部了,你還叫我窩頭,多難爲情啊!母親說,你當了再大的官,也是孃的窩頭!
我今年七十四歲了,當年的小學和中學同學,年年都有離世的,這是誰也無法違抗的自然鐵律。今年9月我借去上海開會之機,回崇明老家爲母親掃墓。我跪在墓前嚎啕大哭:“姆媽啊,我可能最後一次來看你了!”我是無神論者,但我離京前買了面值數十億元的冥幣,燒給了我最親愛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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