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懷念詩歌

大冬這天，菜場的菜貴了二成，

原來是大冬祭祖，弄點供品祭奠先賢。

看到鄰居家，不到中就燒些紙錢，

菸灰在空中飛舞、盤旋，先人能收到嗎？

這民俗無可指責，只不過是家人表達思念，

亡者中有五人與我曾是一個學校的同事，

十家主人才住進二十四年，怎麼就走了一半！

歲月無情，人生就是這麼苦短。

我的父母也是教員，他們不信鬼神，

祖父三十多歲就歿了，死於傷寒，

他死時父親才十六歲，我輩沒有人見過他的面。

祖母是子宮癌，發現已晚，死於1952年。

我家不迷信，從也不燒什麼紙錢。

但清明上墳，總是鮮花一束，表達思念。

大冬這天，生日忌日、逢節過年，

我會找出他們的相片，看一眼、再看一眼。

2002年12月29日，我送走了母親，

她是胃下垂吃得太少，吸收不了營養，這是關鍵，

只是吃些醫生開的消化藥片，一天也沒住過醫院。

她雖然是建國前的老教師，剛解放文教工作隊的隊員。

但49年拿過60斤小米的薪水，所以與離休無緣。

下放在江都鄉下，退休掛在楊莊中學，卻沒上過一天班，

回城原單位市一中不接收，只好檔案放進了民政局，

成了沒有單位的`退休人員，年節慰問統統不見。

但她說，只要活着，不工作還每月上千，

爭個什麼勁哪？她把這看得很淡很淡，

醫療關係在廣陵老年醫保中心，一年只有幾百元。

等到她瘦到只有60多斤，虛弱到上下樓也困難。

每頓飯只吃幾口，卻還照料摔傷躺在牀上的父親，

但社區選舉，她卻一定要去親自投上一票，

這是公民的權利，做人的尊嚴。

10月29日晚她自始至終參加揚中百年的慶祝晚會，

來處海內外的耄耋學子叫一聲爾瑛大姐，她心中真甜。

那活動後僅僅兩個月，她就架鶴西去，一去不返，

我們責怪自己，爲什麼不早叫老孃住院，

像離休的父親一樣，全面檢查，用些好藥，

即使全不報銷，也不過萬兒八千。

病入膏肓了，還只是吃點藥片，

再高明的醫生，也無力迴天。

只是最後上呼吸機搶救，才用了兩千多元，

報銷時她的自覺驚呆了醫療辦的財會人員，

說她一輩子的醫藥費，還趕不上某些幹部半年。

父親離休，有點病就住進醫院。

80年代初他就是老氣管炎，咳嗽氣喘。

有時喘得上不來氣，十分危險。

後來住進新居，陽光充足，室內溫暖，

心情愉快，安享晚年。

離休費漲了又漲，實報實銷，醫藥費不必惦念，

一直活到95歲高壽，無疾而終，含笑告別人間。

媽媽要有他醫療條件的一半，一定能多活十年。

我懂了，有好身體纔有幸福，要懂得珍惜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