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谷

位置:首頁 > 唐代詩人 > 杜甫

杜甫詩歌中現實主義精神的體現

杜甫3W

導語:在中國古典詩歌史上,杜甫的詩歌格外明亮、耀眼。千百年來,其以真、善、美的星光閃爍在我們的精神世界中。由於自幼接受儒家正統文化的薰染,杜甫心中常常激盪着悲天憫人的人道主義精神。詩人用畢生心血將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的仁愛精髓熔鑄到詩歌中,融化到血液和骨髓之中。

杜甫詩歌中現實主義精神的體現

杜甫一生堅持“奉儒守官”,形成了積極用世、忠慈仁愛的性格和襟懷。縱觀其詩,儒家的仁者情懷與關注民生疾苦的精神高度統一於其身。詩人常常以時代的觀察者和記錄者身份對民生疾苦賦予深厚的同情,他的詩歌中較多涉及“骨”字,隨物賦形,以“骨”述他人與社會之境況,具有博愛精神,這些富含“骨”字的詩作被稱爲“骨詩”。顧名思義,所謂骨詩,指詩句中帶“骨”字的詩。骨是人和脊椎動物體內支援身體、保護內臟的堅硬組織,在這裏比喻人的品格、氣質、神韻。這些 “骨詩”將作者關愛生命和憂國憂民的情懷融爲一體,集中彰顯了杜甫悲天憫人的博大胸襟、敢於擔當的責任意識、親情友情的真誠呼喚和疾惡如仇的仁愛情懷。

《茅屋爲秋風所破歌》是杜甫流落蜀中時寫的一首著名詩篇,其中“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寧苦身以利人”的精神,千載之後,依然感人。“三吏”、“三別”是杜甫現實主義詩歌中的不朽之作,集中體現了杜甫對安史之亂中人民苦難的認同和深切同情,如《新婚別》中,詩人以新嫁娘的口氣訴說了千迴百轉的心事。《杜詩祥注》說此詩“君”字凡七見,“君妻”,“君牀”,聚之短也;“君行”,“君往”,別之速也;“隨君”,情之切也;“對君”,意之傷也;“與君永相望”,志之堅且貞也。頻頻呼君,幾乎一聲一淚。這樣的詩,句句都能打動讀者的心絃。

與熱愛人民的感情相聯繫,揭露統治階級的罪惡,是詩人經常表現的重要主題。他的筆鋒永遠指向最高統治者。在《麗人行》中,他以非常生動而含蓄的筆墨,諷刺了在唐玄宗的嬌寵下,楊氏姐妹所過的奢侈淫亂的生活;在《遣遇》、《甘林》等詩中,揭露出官吏把人民搜刮一空,造成處處賣兒鬻女繳納租庸的悽慘景象。不僅如此,詩人還對統治集團其他各種腐朽現象加以多方面抨擊:在《洗兵馬》中,他指斥李林甫等官僚的得勢囂張;在《草堂》中,他譴責成都軍閥李忠厚的作威作福和殘殺人民;在《潼關吏》、《諸將五首》等詩中,他又嘲笑唐軍將領的庸懦無能……可以說杜甫的不少詩都反映了徭役、租稅和征戰等給普通百姓帶來的災難,批判可謂入木三分。

在儒家文化中,“骨”、“骨氣”,“氣骨”是剛健中正的表徵,詩人仁心廣被,澤及天下蒼生,以詩抒懷,用仁義培植和澆灌的愛國愛民的偉大品格在詩中得以充分彰顯。應該說,這些仁愛情懷是傳統儒家仁愛思想在杜甫詩歌中的自然推演。儒家仁的觀念中帶有濃濃的愛意,這種愛不是一己之愛,而是一種大愛、博愛、泛愛,它對後世文人產生了深遠影響。杜甫生在唐王朝由盛轉衰的急速轉變時代,一生飽經憂患,境遇十分坎坷,他對民間疾苦有着切身體會,因而往往能一語中的,引起讀者深層次的共鳴。

在唐代,給人民帶來最深苦難的是由於統治階級的腐敗引起的內亂外患,這種情形在杜甫詩中得到了深刻的反映:“路衢唯見哭,城市不聞歌”(《征夫》)。更爲可貴的是,詩人不僅反映了戰亂給社會帶來的殘破景象,而且揭示出了更尖銳的社會矛盾。由於連年戰亂,人口銳減,壯丁尤少,於是統治階級便用殘暴手段,把結婚才一天的丈夫,還沒有成年的“中男”,甚至年老婦人都一起強徵入伍或服役,這一切都反映在著名的組詩“三吏”、“三別”中,尤其在《石壕吏》這首詩中,表現得最集中、最深刻。

由於杜甫看到人民在戰亂中受到的災難太深、太重了,因此他熱切盼望戰亂平息,好讓人民過上太平的生活。他在詩中不斷喊出代表着當時人民願望的呼聲:“安得壯士挽天河,淨洗甲兵常不用”(《洗兵馬》),“安得務農息戰鬥,普天無吏橫索錢”(《晝夢》),直到詩人老年,也一直沒有停歇過這樣的呼喊。當安祿山率領胡兵蹂躪着祖國的土地,在大敵當前時,詩人一方面看到人民在官吏的橫暴下被強徵入伍,情形極爲悲慘,另一方面他又懷着沉痛的矛盾心情,在《新婚別》等詩中,勸人民去從軍,平息這一給國家民族帶來極大禍害的叛亂。正因爲詩人對人民懷着這樣深厚的感情,因此,當他聽到有人建議遷都洛陽,取其地勢險固,他卻表示反對,認爲只要減輕對人民的剝削,實行良好的政治,天下就能安寧。所謂“盜賊”,其實是被逼得無路可走的人民。這就是他在《有感五首》中表現出來的光輝思想:“不過行儉德,盜賊本王臣。”

破碎的祖國一旦出現山河復整的氣象,悲歌了一生的詩人又寫出了歡樂而感人的詩,如著名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這首詩不僅從他的每一個形象裏涌出喜悅的感情,而且它的每一個音節都像春天的旋舞曲似地飛轉着輕快的旋律。

杜甫的一生是爲人民憂慮的一生,是爲人民歌唱的一生。直到他病倒在湘江船上,在生命的最後,也沒有忘記過多難的祖國、多苦的百姓。他在最後一首詩中慨嘆道:“公孫仍恃險,侯景未生擒。書信中原闊,干戈北斗深。”(《風疾舟中伏枕抒懷》)這就是壯懷一腔憂國憂民之思的杜甫,在他的眼中,廣大民衆的苦難憂樂始終都是最值得關注和同情的對象,始終都在爲社會的不公、時代的不幸而搖旗吶喊。

杜甫憂國憂民的思想感情、崇高的人格集中體現了中國封建時代知識分子最可貴的品質,從而教育、激勵了後世無數詩人和愛國者――陸游、辛棄疾、文天祥、顧炎武等人。杜甫偉大的詩篇和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吸引和啓迪後世一代又一代的詩人,從中唐的白居易到晚清的黃遵憲,他們的創作與杜甫的現實主義創作方法都是一脈相承的。

總之,杜甫的“骨”詩可謂“氣骨崢嶸,體勢雄渾”,是其仁愛精神的詮釋,這種情感恰恰是詩人在生活中的體察,激發了詩人與生俱來的對生命的珍重與責任,並在生命里程中越來越深厚地表露出來,這種“愛”與責任不是簡單思想的投射,而是重天下輕己身的利他人格的體現,是封建文人的奉獻精神和犧牲精神的顯現。這種無時無處由其胸襟發出的對國家、對人民、對朋友、對親人的關愛,正是人文關懷的良知性善的真切發現。其大量深切關注人民疾苦、仁愛之情的“骨”詩,全面詮釋了儒家“爲人之仁”的人格追求與真諦。

拓展:杜甫的簡介

杜甫是偉大的唐代詩人,詩歌的發展在唐朝時期達到鼎盛與唐王朝開創的盛世場面脫不了關係,然而一個時期的文化發展與當時的社會情況密不可分,杜甫剛好生在盛唐由興至衰的轉點,因此從杜甫的詩中我們可以讀到濃濃的憂患意識以及強烈的愛國情懷。

唐朝當時發生的凡是被後人所熟知的重大均在杜甫的詩中有所提及,杜甫的詩是當時社會情況的一種反映。例如杜甫作下《悲陳陶》與《悲青阪》兩首詩指代了唐軍大敗的兩場戰爭;而杜甫所作《洗兵馬》則是在聽到勝利消息時,心生愉悅所作。而三吏三別則是在安史之亂時期,他對於徵兵制度的殘酷與統治者無情的批判,以及對於苦於戰亂的老百姓的同情。

此外,杜甫的有些詩還是對於史料殘缺的補充,例如三絕句中提到的一些殺刺史現象,在他的詩中我們可以看到安史之亂造成的蜀地極爲混亂的場面。而他的《憶昔》則是對於開元時期繁榮盛況的表述。

在杜甫的詩中我們可以看到比史料記載中的歷史事件更爲生動、廣闊的生活畫面,他的感慨、憂愁,我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有血有肉的'戰爭與歷史的真實面貌,而不僅僅是字面上冰冷的記錄。

杜甫的詩被後世稱爲詩史,可見其作品中對於當時唐王朝社會面貌的反映,不僅含有極高的文化價值,對於我們更進一步深入瞭解當時社會境況具有很高的史料意義。

杜甫生平

杜甫作爲我國唐代年間傑出的現實主義大詩人,他一生坎坷,雖然出生北方的富裕士家,但經歷了盛唐走向衰落的轉折時期,社會的動盪,政權的不穩,讓他一心報國卻沒有門路,心繫百姓卻流離戰亂,中年仕途不順,老年病無所依,留下了許許多多憂國憂民的詩文,感動了世世代代後人。

杜甫小時候的生活環境很不錯,家境優越富足,家族文化氣息濃厚,自小就在文學詩歌方面深有天賦,且爲人勤奮創作,據悉他私底下的習作能足足裝滿一麻袋。杜甫早年間也如李白般縱情四海,十幾二十歲時到處遊歷,也是在此期間與李白相識,兩人一見如故,杜甫對李白甚是崇敬,即使在兩人分離後,杜甫也還是常常在詩文中提及這位年長的大詩人。

此後,杜甫在官場沉浮,仕途非常坎坷,始終未能得志,生活十分清苦。當時由於宰相李林甫排斥賢士,因此杜甫無論參加科考或者轉投權貴之門均無果,後來即便得到唐玄宗的賞識也未能得到一官半職。他的小兒子也在那個時候餓死了,後被授予一個無用小職,國家爆發戰爭,杜甫也就四處漂泊,躲避戰亂,在友人們在幫助下,暫居於成都草堂。

此後嚴武的職位調動,杜甫一家也隨之流離,最終嚴武去世後,杜甫也就沒了依靠,生活得很艱辛。大曆三年,由於倍思鄉,杜甫踏上歸鄉的渡船,可惜生活艱險,社會的動盪,最後病死在一條小船上,享年59歲。

《月圓》杜甫

《月圓》是杜甫於大曆元年秋季流離於夔州時所寫,全詩從頭到尾一直在描寫月亮,隨着不同的角度,意境深遠開闊卻清涼冷寂,表達了詩人在直面明月時的孤寂以及對於遙遠親信的真摯思念。

詩文的大意,孤零零掛在天上的圓月正好對着我的陋舍,月光映在江上激起粼粼波光,又再反射到房門外閃閃跳動。綿延浮動的金色江波在時刻不停地保持跳動,牀上的席子也被月光照得更加炫彩柔美。秋天的深夜裏高高懸起一輪明月,照射着人煙稀疏的幽深山林,夜空中月光如雪般皎潔,繁星寥寥。免不了想到此時此刻,家中的松樹正是開得茂盛之時,彷彿還能聞到家鄉的桂花香。在這麼明亮純淨的夜裏,唯獨希望能夠與千萬裏天涯之外的親人們共沐這美好的月色。

杜甫的這首《月圓》,首聯從天上的月亮、江上的月波以及門外的月光等多個不同的視角,透過描寫圓月本身的明亮以及月光照映襯得其它事物閃閃跳動,從而塑造了一個活靈活現生動傳神的圓月。而頷聯寫的是,起初在樓上眺望江中月光,後又從江波轉寫照進屋裏的月色。頸聯中,詩人的視角又從屋中回到了外面,再次仰望天空中的明月。最後的尾聯中,詩人透過眼前的月光遙想到遠隔千里的親人們,表示了十分渴望與其團聚一同賞月的意願。杜甫在這首詩中流露出獨自賞月的孤單,並透過遙遠的月亮來寄託自己濃厚的思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