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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盎然心情日記

2003年6月,初夏時節,一個平常日子的下午,天氣還沒有熱起來。我坐在電腦前不知是寫一篇短文好還是將那些未完成的文字端詳一番。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遙遠的但並不陌生的聲音,“是李平易家麼。”“是的”。“我是遲子建……”

詩意盎然心情日記

我很是意外。以爲她到南方來了,但其實是在哈爾濱家中。她的聲音仍然那麼清亮又帶着哈爾濱人的磁性。她開玩笑地說突然想喝新茶了,就想到向我要一杯新茶喝。可是我的電話號碼改了,找到我也並不順利。想想也是,茶季已過了,想必那時她就打過電話,但沒找着。其實她主要是告訴我我寫她的一篇印象記《遲子》作爲附錄,她將其收在了新出的一本選集裏。書是去年年底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這很多人當然是我們共同認識的人,也就是當年的同學及老師吧。這件事和接到她的電話同樣意外。這麼長時間了,我居然一無所知,真是太孤陋寡聞了。

我寫她一篇印象記純屬偶然,因爲我說過不會寫她(好幾位當年的男同學卻都讓我“賣”了換酒錢)。事情要從2001年5月說起。當時我準備接編在省內口碑不錯的“新安花雨”副刊,早先我曾協助學開在這個版上闢過一個“安徽作家之窗”,我想把這個“窗”擴大到全國,正好合肥的趙焰也想請我幫助約一些省外作家寫稿,於是我們打算“聯動”。遲子建的`散文是相當出色的,人緣和口碑也很好,透過她也許可以約來一批名家之作。於是就向她約了稿。但是在合肥見報時,遲子建變成了遲子健,我有些難堪,因爲我知道她在乎自己的名字,在幾年前的一起官司中,書商將她名字弄錯是訴訟的內容之一。於是就寫了一篇算是爲她“正名”的短文投給《新安晚報》,寫得很是隨意,也沒好意思同她說。日韓世界盃將開始時,趙焰邀我在他的報紙上開一個評球專欄,盲目答應下來,臨到要開筆卻有些惶惑了,抓耳撓頭,想到遲子建寫過幾篇有關足球的妙文,還客串當了一回記者,爲當時青春而又清純、人氣很旺的足球解說員黃健翔做過一個專訪。或許她也正答應着給人寫文章呢,何不問問她?於是打了一個電話。正好她在,於是調侃起來,因爲她的丈夫是家鄉的地方官。我竟然沒有感覺到她聲音的異樣。她聽我說了些話後,問清我是在家裏後,聲音喑啞地說家裏出了些事,丈夫出了車禍。其時我仍不以爲然,直到她說出剛回老家“處理後事”回來,我才彷彿有些明白。擱下電話,想想自己開始說的調侃的話,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她結婚才數年呀。第二天,我找出那張剪報,給她寄了去,因爲這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直到那年年底,在和北京一位老師的通話中才較多地瞭解了一些遲子建喪夫的細節,從網上找到了她發在《文匯報》被多家報刊轉載懷念亡夫的散文:《尼亞加拉的彩虹》,那是一篇泣血文字,很是感人。我想和她聯繫,聊上幾句,可是想想自己那回她在極度悲痛之中我說的不成體統的話,又失卻了勇氣。

於是我在電話中談到了她那篇散文和最近又頻頻在雜誌目錄廣告上看到她的名字。作爲中國作協最年輕的委員,蟬聯國家魯迅文學獎的作家,那年3月她又獲得了澳大利亞的喬伊斯“懸念句子國際文學獎”,如果不是非典,可能正在澳州旅行呢,當時簽證都辦好了。她坦陳,如果在國內,這個獎或許輪不上她,因爲中國官方推薦參與角逐的另兩位名家有着相當高的社會職務。外國評委們對她作品的基本評價是“敘述充滿了詩意”。容貌美麗的她雖還較年輕,但也終將會蒼老,但美麗的文字是不會蒼老的,將會永遠吸引着讀者,而且還會突破語言的限制,成爲人類共同的精神食糧。

擱下電話,在網上重新點擊遲子建這個名字,有關那個“喬伊斯懸念句子文學獎”的新聞真是遍地開花,從中央一級的各家媒體到省、市乃至於縣一級的網頁上都能找到這則新聞和她接受採訪時強調的一句話:作家高舉旗幟就等於造起了墳墓。這句話正體現出她看待自己創作一貫低調的特色。

幾天後收到了她寄來的新作,這本選集是由雷達主編的叢書中的一本,每輯十本,這是第二輯,她的是頭一本。在印象記中她只收了畢淑敏和我的兩篇,說是喜歡這兩篇的文字。如果早知她可能喜歡這文字,我那篇印象記就該寫得認真些,全面些,少一些隨意與散漫。她已登上了當代中國文學創作的巔峯,在她自己則路仍長。

但她對普通人不求有“出息”的生活態度顯然也是理解並且尊重的。也許這就是她在數不過來有關她的文章中選了我那篇寫得甚是隨意的短文的原因。

我那篇短文是從她的一篇散文《留名》開始的,而那篇散文則和黃山腳下一位不知名的文學青年有關。這回我問了她那位青年到底真是當地的還是馬鋼的,她說這個無法斷定。我希望是當地的,爲此側面作了些打聽,但沒有結果。我們這裏太需要對文學有着執着追求的年輕人了。翻看那本選集時收的許多遲子建的照片,真有一種灰姑娘變成公主的感喟,小時候的她是一隻地道的醜小鴨,其容貌愈大愈好,所謂“天生麗質而潔身自好”是許多人對她的評價。到她成了一個周遊過許多國家的女作家時,臉上自然就洋溢出一種典雅雍容的氣質。她的水晶鞋就是她的天分加上勤奮。

遲子建那篇《留名》在黃山日報發表了有三年時間了,這幾年她又發表了不少爲人稱讚的新作品,不久前的一個晚上,有朋友發來短信,說“你有位同學又獲大獎了,去看晚間新聞吧。”電視上並沒有看到什麼,網上搜尋一番,原來是遲子建又得到一個“新鄉土文學徵文大賽”唯一的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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