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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全詩鑑賞

《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詩中描繪了西北邊塞奇異瑰麗的雪景及其惡劣的嚴寒,也表現了詩人與朋友分別時的深厚真摯的離情別緒。我們爲大家整理了《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全詩鑑賞,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岑參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臺 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全詩鑑賞

詩歌在審美藝術上,主要表現在以下幾點:

一、寓情於景

寓情於景就是透過寫景來抒情,感情的抒發寄寓在對景物的描繪之中。也就是說,不直接寫感受,主要是寫景,是在景物描寫中滲入、融化情感。這首《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全詩從不同的角度來描寫胡地風雪之大,寒冷襲人的自然環境,表現出戍守胡地的將士們的生活的艱辛,也爲表現武判官歸京而設定了環境。但借景抒情,寓情於景方法,也是多樣的。因而,在中國古代詩歌中,情與景的關係也是多樣的,或者以樂景表哀情,或者以樂景表樂情,或者以哀景表哀情。就“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來說,這裏,詩人反用了南朝蕭子顯《燕歌行》中“洛陽梨花落如雪”的詩意。詩人以梨花喻雪,以江南春景喻北國冬景,表面描寫的是雪景的奇麗,而實際上透過美的雪景來表現出了詩人積極樂觀的態度,同時也爲送別朋友營造了美好的氛圍。在唐朝時,許多志士仁人都是想透過戰爭來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所以,在詩歌中,特別是邊塞詩中所表現出來的氣魄是宏大的',態度積極而樂觀的。即使環境是惡劣的,在詩人筆下,情感也是如此美好。可以說,高適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就是極力描寫邊塞惡劣的環境,來表現對將士們的愛國精神的讚揚,表現得是雪中送友人的真摯情誼。

二、想象豐富

黑格爾說過詩人“最傑出的藝術本領就是想象”。想象是詩歌立意和構思的基礎,是使詩歌立意和結構通向新穎、奇巧的橋樑,是詩人描繪形象、創造意境的必要條件。在《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詩人以其敏銳的觀察力和感受力,捕捉邊塞奇觀,並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了,藉助誇張手法,注重大筆揮酒與細節描寫,展示出邊地的奇妙景象。首先,奇思妙語。如,首句“北風捲地白草折”詩人以“勁草”見“急風”,把看不到的風(感覺感知的)透過草(視覺感知的)來表現,特別是一個“卷”字,就把邊塞的風急風大的奇景表現出來。其次,思維跳躍。“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到“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可以說是大手筆與小細節結合,是詩人思維的極大的跳躍,一方面用誇張筆法總寫沙漠冰封,愁雲慘淡的圖景,表現出了邊塞環境的整體惡劣,另一方面刻畫了冰雪覆蓋“轅門”,而軍旗“不翻”的軍營環境。這裏,由天而地,有動有靜,動靜結合,思維大步跨越。再次,虛實交錯。也就是說,有真實生動的摹寫,也有浪漫奇妙的想象。如“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這是真實的描寫,而“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是浪漫奇妙的想象。這樣,不但再現了邊塞的自然環境,也表現出詩人樂觀主義精神。

三、節奏鮮明

語言的節奏是指語音的徐疾、高低、長短、輕重以及音色的異同,在一定時間之內有規律地往返回復、交替出現的組合形式。在詩歌中,主要表現在詩中的平仄、押韻以及換行形式等。就押韻來說,押韻是構成詩歌格律的主要手段之一,無韻不成詩。韻在古代詩歌中形成音律上回環往復之美。正如朱光潛在《詩論》中所說:“韻在一篇聲音平直的文章裏生出節奏。”就《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用韻來說,詩人運用了換韻的方式與場景畫面交替的配合的方式,不但形成跌宕生姿的節奏旋律,而且韻也成了意義轉換的標誌。具體來說,詩歌中或二句一轉韻,或四句一轉韻,轉韻時場景跟着變換,節奏自然分明,描繪的場景特點也就明確。比如,“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開篇入聲起音,顯得很陡促,押“e”韻(注意:作爲詩的押韻的“韻”並不等同現代漢語語音學上的韻母。爲了便於現代理解,權且用現代漢語拼音說明,以下同),並與風狂雪急的景象相配合。接着下面出現了音韻舒緩、輕柔,押“a”韻,與 “春暖花開”的美景和諧。以下又轉沉滯緊澀,出現軍中苦寒情事。到了最後“輪臺 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時,押“u”韻,音韻又漸入徐緩,與漸行漸遠的馬蹄印跡的景象相和諧,人去雪地空,給人以無窮的想象。

四、含蓄蘊藉

含蓄蘊藉就是把所要表現的思想情感含蘊在極其可少的藝術形式之中,表現出言少而意多,或者言有盡而意無窮,含而不露,耐人尋味,其審美意義在於給讀者留下審美想象空間,提高讀者審美想象能力。詩歌是想象的藝術,表情達意講究含蓄蘊藉,意味深長。在這首詩歌中,從“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開始就由描寫轉入抒情,但沒有一句是直接表露送別的情懷,而是將離別之情含蘊在敘事與寫景之中。如,“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這裏透過送別時演奏的三種異域樂器“胡琴、琵琶與羌笛”,就形象地傳達出他鄉送客的心情。又如,“紛紛暮雪下轅門”、“去時雪滿天山路”這些都是環境描寫,但透過這些描寫,滲透了詩人與朋友分別時不捨的深情,表現出對朋友歸途艱險的關切。特別是最後“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真與李白“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有異曲同工之妙。這裏,寓情於景,將離愁別緒含蓄於敘事寫景之中,委婉傳達,不但表現出離別時的傷感,而且在情景交融中,表現出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審美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