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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故鄉琴齋隨筆

金傳富

重回故鄉琴齋隨筆

十九歲離開故鄉外出打工,就再沒見過故鄉那讓我醉心的雨季。 

雖然每年春節都回家,可每次都有些匆忙。偶爾能看到故鄉的雪,可還沒來得及領略,就隨外出的的人流離開故鄉。只能在車窗裏遙望着故鄉,將那濃濃的思念和渴望再一次深深地埋入心底。 

故鄉在長江畔,四周環抱着青山綠水,典型的江南山村。從遠處望去,小村被掩映在樹木蔥翠之中,只露出一檐一壁,好似原本就是樹木的一部分,與生俱來般和諧統一。 

推開小樓的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或深或淺或沉澱或淡碧的綠,樹上,田裏,山上,水中,一切都顯得朝氣蓬勃,生機盎然。那種野生亦或者真實的綠,讓子勤有種自由想飛的感覺,沒有喧鬧,沒有壓抑,更沒有那許許多多的心煩意亂。不遠處有幾塊池塘和一片人工開墾的水庫,爲這綠色覆蓋了的山村增加了一點流動異彩,彷彿點綴其中的碧玉一般。 

每當春風送暖,那些酣睡了一冬的草兒就急急忙忙地鑽出來,似初生兒般小心地打量着這個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世界。芽兒一天一天大起來,多起來,招呼着同伴,熙熙攘攘的,於是乎山上樹上到處都多了一點點,一點點晶瑩剔透翠綠色的芽兒。春雷過後,春雨徐來,芽兒們也撐開一片兩片的青葉,附合着淅淅瀝瀝的雨聲,宛如絕美的和聲音符。一夜醒來,樹梢,園中,坡上都多了一些新的色彩,潔白似雪的槐花,金黃燦爛的菜花,還有那些粉紅的桃杏和杜鵑竟相鬥豔,將一股股濃淡相間的香推送到你的鼻端,你的心裏。其間一兩上學的'孩童穿行而過,好似圖畫中一般。 

記得老家前的一片沼澤地裏生有很多長長的蘆葦和野生的荷,每當荷花盛開的日子,總喜歡一個人坐在埂上靜靜地看着。忽然一陣風雨來,雨滴打落在圓圓的荷葉上,似珍珠般滾動着,倏爾間滑下,融入水中,蕩起一層層漣漪。黛塗墨染般的天空,還有四周那些朦朧得只剩下輪廓的青山碧野,讓子勤陶醉其中,一任雨水從發稍鑽如頸項,淋溼全身。晴日晚來時,拿一席鋪於屋頂,分開手腳躺着,仰望着異常清晰的星空,數着,念着,想起兒時母親父親懷中故事。螢火蟲閃着微弱的熒光,上下飛舞,一隻,兩隻,許許多多相互追逐着,與田間的蛙聲蟲鳴合爲一道淳樸自然的鄉村夜景。 

生於秋,也就對這谷黃楓紅的季節有着特殊的感覺。谷中的楓林葉已落盡,厚厚地鋪在地上,踩上去,有些鬆軟,光禿的樹幹看上去,更多了些落寞傷感。獨行其中,或踏歌,或讀書,不自覺總能想起遠方的她。攜一扉紅葉,夾於書中,或添些小詞,默默地祝福。山變得靜起來,不再有鳥聲,也不見野兔刺蝟穿行奔跑其中,靜靜的。走出來,小村裏炊煙四起,給這寂靜中增添了一絲靈動。 

冬天的農家最清閒,朝晚間只打點着吃穿。姑姑婆婆們也有了時間聚在一起,或一起出村購物,或一起閒嘮家常,細細碎碎,絮絮叨叨的,將一串串笑聲拋出很遠。傍晚時,雪飄飄地落了下來,堆積着,一層層的將一切都裝扮得銀裝素裹。春節也在這白皚皚寒冷中透着溫馨的日子裏悄悄地到來。吃完年飯,孩子們拿出煙花,於是乎黑夜中多了許多絢麗繽紛,地上的,天上的,一齊將人們對新年的祝福帶到四面八方。 

車飛馳着,將兩旁的樹木齊齊甩到了身後。再次遙望着故鄉,那熟悉的山水,熟悉的鄉親,還有我那鬢髮蒼蒼的父母,心裏輕輕地呼喊着:故鄉,明年春節,我再回來。 

別了,讓我眷念的故鄉。(《琴齋隨筆》雜文篇) 憶楓橋十年舊約江南夢獨聽寒山半夜鍾一個暮靄沉沉的夜晚,我慕名來到了楓橋。寺門緊閉,未聞鐘聲,只一穹寂寥中的一彎小橋,一樹嫩柳,給我一種歲月悠長的蒼茫感覺。彷彿有南來北往的遠古商賈、徘徊行吟的詩人才子,在夜色中從我身邊輕輕走過。其實,姑蘇城外,小橋流水,普通人家,楓橋並不獨特。使楓橋蜚聲中外的是一位唐朝詩人,一首“月落烏啼霜滿天“引得楓橋上、寒山寺旁遊人如織,僅扶桑客人來聽除夕鐘聲的就數以千計。從此,楓橋已不單單是一座小橋,鐘聲也不僅僅是鐘聲,她們已成爲人們心靈的一種寄託,一種釋放,一個港灣,一個家園。吟出“十年不到寒山寺,客枕依然半夜鍾“的陸游不知在感想什麼?而王漁洋“十年舊約江南夢,獨聽寒山半夜鍾“似乎又有一種期許。當然,只有夜半親聽鐘聲響起的人們,才能領悟其中的三昧。俞樾可能是常來聽鐘的人,所以他把張繼的《楓橋夜泊》寫得如此似行雲流水。“幾度經過憶張繼,烏啼月落又鐘聲。“身臨其境,能無此感歟?然,我沒聽過寒山鐘聲,不知鐘聲是否依然在夜半敲起,但楓橋的夜晚卻令我恍然物外,迴歸自然。自別楓橋經年,每對冷夜,彷彿自己又倚在楓橋的夜色中,聽鐘聲飄渺地悠悠響起……<97/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