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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貓散文

我對家越來越模糊。每天早晨太陽一露頭出門上班,月亮照到牀上,我才搖搖晃晃回家,左鄰右舍們早已默無聲息。家家扶得醉人歸。家在我眼裏,就是一個朋友們全都回家,這個世界再無人相陪,我也該回去小憩的地方。讓我重新拾起家這個概念的,竟緣於一只貓。

窗外的貓散文

悉悉索索沖涼剛上牀,那貓就適時叫起來。叫聲哀婉纏綿,彷彿在呻吟,在呼喚,在期待。有一聲沒一聲,斷斷續續。開始沒怎麼在意,聽多了就生起煩躁,他媽的搞得我入不了眠。有時候,迷迷糊糊剛閤眼,突然聽到“怦”的一下,窗臺上多了一團白物,冷不防嚎叫一聲,像鬼一般,陰魂不散。

平時很少開啟窗戶,對於窗外的事物也沒興趣關心。因爲貓的出現,如果起得早,我就開啟窗戶檢視貓的究竟。好像它在窗外有固定的住所。這才發現,我的窗外是一棟二層樓的電機房,比我住處矮了一丁點,幾乎是可以平視的位置。那房是平頂,一棵大樹不知是遭雷劈還是自然枯死被勁風吹折,撲倒在水泥平頂上,一些青藤爬滿樹身,落葉鋪滿了平頂,厚厚一層。貓就睡在樹下厚厚的落葉堆裏。那枯木既不能給它遮太陽,又不能給它擋風雨,但它每日就慵懶地睡在那地方,把它當家。那地方從無人光顧,更談不上打理。看起來,這是一隻無家可歸沒人管的野貓。

既是野貓,它把那地方當家,自不關我事。但它分明已影響了我的日常生活。開啟窗戶看到它那懶懶的'睡姿就不滿。我甚至用西瓜皮或廢筆筒子遠遠地砸它,實在找不到有重量東西,就將廢紙擰成坨,砸。但往往由於窗欄礙事,失了準頭。有時,偶爾砸中了,它只慵懶地望着我,看不到恨意。

早上上班,同事們說昨夜颳了一通宵的大風,風扇空調也不需要,真爽,入夏以來的最爽。我說壓根就沒感到大風來過啊,照樣熱,熱到把被子都丟到牀下去了。窗外那隻露天貓必定是爽的,幸福了一個晚上。

可是,我回家並沒有看到貓,連續幾天都不見。也沒聽到叫聲。它哪去了呢?是不是找到了家,遷居到更好的地方去了?是不是生病被大自然淘汰?估摸一陣,不見貓,心裏反倒輕鬆。也不再放在心上了,就當沒存在過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不經意,我又看到了貓,在原來的老地方。不過,這一次,不單它,是一窩。黑的,麻灰的,還有花斑的,一大窩。它們在那枯木上學會嬉戲,攀爬,生龍活虎。貓原來置身那荒僻的一隅,一直在準備,在營造活氣。我忽然發現和貓做鄰居,也很有趣。

從此,我們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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