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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元宵節作文1200字

  導語:上元節的那一夜,母親拽滅所有的電燈,只有面燈閃着微弱的光暈。就這麼萬籟俱靜起來,影影綽綽的,我被這靜謐包圍着。下面小編整理了一些記憶中的元宵節作文,請同學們認真閱讀!

 

記憶中的元宵節作文1200字

【記憶中的元宵節】

觀看完上元節市政統一燃放的煙火,回來進入居住的小區,發現很多人家的涼臺上掛着光線柔和的紅燈籠,才忽然醒悟——這本來是賞燈的日子,這使我的記憶不斷的回放。

小的時候家家戶戶糊花燈,點燃蠟燭,趕場似的和夥伴們相互追逐,小心翼翼的擠在人羣中看各單位組建的秧歌隊表演,往往這一隊剛剛扭罷,另一隊又粉墨登場。都踩着高蹺,手上舉着鐮刀、斧頭等道具燈樣,就是再調皮的孩子也不敢太近前,被踩到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時還是大集體制,兩個最大的姐姐還是鎮蔬菜隊的社員。當然一年一次的秧歌**拼,姐姐所在的生產隊當然不肯落後。每家必須抽調一到兩人蔘加訓練。父親用他那雙有力的大手,爲姐姐釘着要參加排練、表演的木高蹺,我則期待父親閒下手來爲我們小姐妹扎制燈籠。我總能在秧歌隊裏找到姐姐的同學,那個揹着長劍、白面書生打扮的呂洞濱是個反角,儒雅倜儻,在我心裏她就象唱青衣的名角一樣佔據着重要地位(那時聽蔣子龍《蛇神》的小說,就對戲劇中的人物的扮相盲目崇拜起來),我就舉着爸爸用鐵絲圍成的南瓜樣的小燈籠,跟着秧歌隊一個街區一個街區的走下去!

記憶裏我只有一次跟着大人去觀燈展,展地設在偏僻的城市的一角,沒有硬化的廣場土土豁豁,再加上人山人海的陣勢,我只記得被大人牽着手,一步不能停的走着。花燈上有貼着天神模樣的,各種姿態的飛禽走獸,更多的是《西遊記》中衆多的寶貝人物。財大氣粗的單位制作出巨型的嫦娥奔月、麻姑獻壽等傳統風情的燈籠,因爲我家牆壁上就貼着有這些內容的年畫,心裏就更振奮起來。

不知從哪年開始,我們既不糊制燈籠了,政府也再沒組建過秧歌隊,更別說上元節的花燈會了。只是不甘寂寞的老年人平常用來健身的扭扭秧歌,過年過節的繞街走地扭扭,可全然沒有踩高蹺和鑼鼓喧天的陣勢。這麼一來助長了放花炮的習俗,把大家聚到一塊,人們享受着最不易留住的絢爛,最後踩着落地的紙屑,轟隆隆的來又急匆匆的散去。倒是母親一年接一年的把她的面燈進行下去。

在北方母親不做面燈,也許是我記憶不起來她做吧。搬回故里,我以探親的方式回去,母親就從小年開始一直的忙着。母親把祭竈神的紅紙早早準備好,專等我回去寫“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這是我最得意、榮耀的時候了,我開始又寫起春聯來,大門巨幅的字也敢塗鴉。大弟、二弟都住在一起,不知有多少門的對聯要寫,還有無數的小福、小春字,還有身體健康,擡頭見喜等等小條幅,更別說雞圈、鴨舍、大小車輛都得題字,直寫到三十的正午,父親不停的摧開飯了,我還是半跪在炕上,不肯讓出爸媽吃飯的小桌來。父親當着頭一年來到的女婿說我從小就這麼犟,被抖出秉性也不惱火,等真正那些紅紙張貼起來,氣氛就陡然不同了。

上元節媽媽一大早就起來把面和好醒着,菜子油和燈心是更早準備好的。做面燈的面必須是死麪,這樣受熱纔不變形,吃起來也勁道。在我們還在洗漱的時候,媽媽的面燈就已出籠了。水浮蠟似的造型,竟然還有蓮花狀的,媽媽還別出心裁捏出個面龍,正在用細細的麥篾兒做龍鬚。媽媽就熱的軟勁把浸過油的用紙捻成的燈心一一插入帶有凹狀的面燈中心,然後放到孩子們碰不到的高地晾曬起來。太陽一落山,小孩子們還在當街亂跑的當,媽媽把已經涼透、外面繃着一層皮的面燈擺到桌子上,挨個小心的注入菜子油來。剛一插黑,竈臺上,窗戶上及大小門的門垛上就都放上了面燈。“能不能燃到天明?”我不知深淺的問。“別瞎說,風不大,或不落雪的'話就能。”媽媽還特意拿一盞蓮花燈放到我的牀前,說我身體不好,用來驅邪降福的。

鄉下人睡的都早,不想點燈磨油浪費電錢。儘管是上元節,孩子們手捧着面燈,走家串戶的燃放上一陣花炮、小鞭就都歸家吃元宵了。不到夜半,家家戶戶的大燈就全熄了,只剩下面燈微弱的光鬼火似的閃爍。過去白麪這東西金貴,有的孩子不等燈油燃完就繞着四周啃起面燈來。不管怎樣艱苦的年代,母親總能省出一兩瓢白麪來等着做面燈,不爲別的,爲了一家大大小小祈福一整年的健康、平安!

上元節的那天下午,母親攆着戀着和我說話的姐姐快快回家。正月十五不許出嫁的姑娘看孃家點燈,這已經是多少年的約定俗成。我緊張的問那我呢?媽媽笑了又笑,說我經常在外,對我早已是破了規了。也是,我在這象個十足的外鄉人,也許從小沒有這樣的語境,我連原籍話也不會說。我隨姐姐去她家玩,她也學母親樣早已蒸好了面燈,她那兩個金剛兒子趁姐姐不在,正在嘻嘻哈哈把弄面燈呢。

一般面燈是着不到黎明就全熄滅了,第二天一早媽媽讓我們至少吃上一個面燈,似乎非這樣福才能降身。那種筋筋的死麪疙瘩,經過大半夜的菜子油的浸透和小火的燻烤變得如此超羣美味。母親基本是滿口換下的假牙,很費力的咬着,突然放下不吃了,說好不容易保留的那兩顆真牙合夥抗議了,說着就笑了。母親看着我們吃,手也不閒着。她剝出很多瓜子仁,遞到我的手裏或小小孫子的口中。

上元節的那一夜,母親拽滅所有的電燈,只有面燈閃着微弱的光暈。就這麼萬籟俱靜起來,影影綽綽的,我被這靜謐包圍着。母親的臥房偶爾有一兩聲咳嗽傳來,我就在這燈影裏又回憶起父親爲我們扎燈籠、母親忙着用玻璃紙糊制時的情景,這個舉着燈籠滿街逛着跑着的小孩子,如今安靜的面對着一盞面燈,兩種燈影不停的交織,竟久久的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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