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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童話:墳中的窮少年

童話1.89W

童話中豐富的想象和誇張可以活躍你的思維;那生動的形象、美妙的故事可以幫你認識社會、理解人生,引導你做一個通達事理、明辨是非的人。

格林童話:墳中的窮少年

  墳中的窮少年

從前有個窮放羊娃失去了父母,官府把他安置在一個富人家中,由這富人供他吃飯並撫養成人。但這富人和他女人的心腸都很壞,又貪婪,總是牢牢守住自己的財富,任何人吃了他們一小塊麪包,他們都會大發雷霆。這個可憐的窮小夥子無論怎麼做,得到的食物總是很少,相反挨的打卻很多。

一天,他被派去看護一隻母雞和一羣小崽。但母雞卻帶着小雞從樹籬裏逃了出去,這時一隻老鷹突然俯衝而下,把母雞叼上了空中。這男孩竭盡全力大喊:“小偷!小偷!流氓!”但這有什麼用呢?老鷹可不會把到嘴的東西吐出來的。富人聞聲趕來,發現母雞不見了,他非常生氣,惡狠狠地打了那男孩,以致男孩兩天都不能動彈。接下來這男孩就得照管好這些沒有媽媽的小雞了,這當然要更困難些。因爲小雞總是東跑一隻,西跑一隻。結果他就自做聰明,把所有的小雞用一根繩子拴在一塊,這樣老鷹就叼不走任何一隻了。但他這樣做實在是大錯特錯了。那兩天中,他東奔西跑,又累又餓,所以很快就睡着了。老鷹又來了,把一羣小雞全叼走了,然後停在樹上,吞吃着小雞。那個富人正好趕回家來,當明白了所發生的災難時,一下子怒火中燒,毫不留情地又打了那男孩一頓,以致男孩好幾天不得不躺在牀上,不能動彈。

當他又能走路後,富人對他說:“你這沒用的東西,我沒法讓你成爲一個牧人,你去替我跑跑腿吧。”於是他就讓男孩去給法官送一籃葡萄另帶一封信。一路上男孩又飢又渴,非常難受,便私自偷吃了兩串葡萄。他把籃子帶到了法官那兒,法官看信後數了數葡萄,說:“少了兩串。”男孩很老實地向法官坦白說迫於飢渴,已吃了那兩串葡萄。法官給富人去了封信,又要了同樣數目的葡萄。這次又由男孩把葡萄連同一封信一起送去,由於他實在太餓太渴了,忍不住又吃了兩串葡萄。但這次他先把信從籃子裏取出來,放在一塊石頭下,然後坐在石頭上,認爲這樣那封信就看不見他吃葡萄了,也不會出賣他了。然而法官再次讓他解釋那兩串不見了的葡萄是怎麼回事。“啊!”男孩驚奇地說,“你怎麼會知道?那封信不可能知道這事,因爲吃葡萄之前我把他放在石頭下了。”男孩實在是太單純了,法官禁不住笑了。後來他給富人取了一封信,要他好好待這小孩,不要缺他飲食,並要教會他辨別是非。

“我會很快教會你是非的,”狠心的人說,“你要吃,就得幹活,要是有何差錯,我就用棒子來好好教訓你。”

第二天,富人給了男孩一個艱鉅任務,讓他把兩捆幹稻草切碎做馬料。富人還威脅他說:“五點鐘後我就會回來,如果你到時還沒切好,我就會把你打趴下。”富人帶着他的女人和女僕去趕一年一度的集會去了,只給男孩留了一小塊麪包。男孩坐在凳上,開始拼命地幹起活來。當他幹得熱起來時,便脫下了褂子扔在稻草上。由於擔心不能及時完成,手中一刻也不敢怠慢,匆忙間也沒注意到,竟把小褂子連同稻草一起給切了。等他意識到這件可怕的事時,已爲時太晚。褂子已沒法補了。“哎!”“他叫道,”我什麼都完了,那惡人可不只是嚇唬嚇唬我,如果等他回來看見了,他會收拾我的,我還不如自己了斷一切。“

男孩曾聽到富人的女人說過:”我牀底下有一罐毒藥。“她那樣說不過是想嚇嚇那些貪婪的人,其實裏面裝的是蜂蜜。男孩爬到牀下,拿出罐子,喝光裏面所有的蜂蜜。”我真不明白,“他說道,”人們常說死是痛苦的,但我嚐起來卻是甘甜的。難怪富農的女人老是想死!“說完便坐在一把椅子上,等死。但他非但沒有因此而變得越來越虛弱,相反,由於吃了那些滋補的食物,他變得更強壯了。”這不可能是毒藥,“他想,”但富人有一次說過他有一瓶滅蚊蟲的毒藥,那肯定是真正的毒藥了,吃了肯定會死的。“不過,這些也不是滅飛蟲的毒藥,而是匈牙利酒。男孩拿起了那瓶酒,一喝而光,心想這下是準死無疑了。”我想我肯定會死了!“他說道,”不如先到教堂的墓地去,到那兒找個墳墓。“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教堂墓地,找了一個新掘好的墳墓躺下,慢慢地覺得失去了知覺。附近有一家旅店正在舉行婚禮,聲音傳了過來,他以爲自己已經到了天堂,不久他完全失去了知覺了。這可憐的孩子再也沒有醒來,灼熱的烈酒和晚間的寒露奪去了他的生命,從此他就一直這樣躺在那墳墓中。

當富人得知男孩死了,很是害怕,擔心被帶上法庭。他情緒是如此低落,苦惱老是困擾着他,不久就昏過去了。他的女人正站在竈邊煉一滿鍋的油,便跑來救他,但火漏到了鍋裏,整個房子都着火了,傾刻便化成了灰燼。在他們以後的日子裏,他們一直生活在貧窮和痛苦中,時刻受着良心的譴責。

  野兔和刺蝟

孩子們,我這故事聽起來像是捏造的,但它卻是千真萬確的。故事是從我爺爺那聽來的,他每次給我講時,總說:

“這當然是真的,要不然就不給你講了。”

這故事是這樣的。在收穫季節的一個星期天早上,蕎麥花開得正盛,陽光明媚,微風和煦地吹拂着田間的草梗,雲雀在空中歡唱,蜜蜂在蕎麥間嗡嗡地飛來飛去,人們正穿着盛裝去教堂做禮拜。萬物歡喜,刺蝟也不例外。

刺蝟正雙手叉腰,靠門站着,享受這清晨的和風,悠閒地哼着小曲,這首歌和他平時星期天早上唱的歌沒有什麼兩樣。他悠閒地半哼半唱着,突然想起了要趁自己的女人正給孩子們洗澡的當兒,去看看他的蘿蔔長勢如何。這些蘿蔔其實並不是他的,只是離他家很近,他和他的家人就習以爲常地靠吃這些蘿蔔度日,他也理所當然地把它當成是他自己的了。說幹就幹,只見他關上身後的門,隨即就踏上了去蘿蔔地的路。他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繞過了地邊僅有的一叢灌木,正準備到地裏去時,他看到了爲同樣目的出門的野兔,他也想去看看自己的白菜長得怎樣了。刺蝟看到野兔時友好地和他道了聲早安,但野兔自以爲是位不同尋常的紳士,表現得非常傲慢無禮,連刺蝟的問候也不搭理,只是以一種很輕蔑的態度對刺蝟說:“你怎麼這麼一大清早就在地邊跑?”“我在散步。”刺蝟說。“散步?”野兔微微一笑,“我想你可以用你的腿乾點更好的事吧。”刺蝟聽到這回答非常氣憤,他一切都可忍受,只有自己的腿不能提,因爲大自然給了他一雙短短的彎腿。於是他對野兔說:“你以爲你的腿能比我的腿派上更大的用場?”“我正是這樣認爲的。”野兔說。“這個我們可以驗證一下,我打賭如果我們賽跑,我一定會勝過你。”刺蝟說道。“真是滑稽,瞧你那對短短的腿。不過我倒很樂意,既然你有這種荒誕的想法,我們來賭點什麼呢?”野兔說道。“一個金路易和一瓶白蘭地。”刺蝟說道。“一言爲定。”野兔說。“來,擊掌爲證,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不,”刺蝟說,“沒必要這麼急嘛,我還沒吃過早飯呢!我得先回家,吃完飯。半小時後我就會回來。”

於是刺蝟離開了,野兔對這一切也很滿意。在回家的路上刺蝟想:“野兔仗着他的腿長,很得意,但我會設法勝過他的。他或許是個人物,但他卻是個愚蠢透頂的傢伙,他會爲他所說的話招報應的。”當他回到家時,他對自己的女人說:“老婆,快點穿好衣服,跟我到地裏走一趟。”“出了什麼事?”他女人問道。“我和野兔打了個賭,賭一個金路易和一瓶白蘭地。我要和他賽跑,你也得到場。”“天哪,老公,”他女人叫道,“你沒有毛病吧,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會想到要和野兔賽跑呢?”“住嘴,你這女人,”刺蝟叫道,“這是我的事,男人的事你最好少插嘴。快去穿上衣服跟我走。”刺蝟的老婆拿他沒辦法,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都得聽他的。

於是他們一起上路了。刺蝟告訴她的女人說:“現在聽好我的話,你瞧,我會把這塊地作爲我們的賽跑路線,他跑一畦,我跑一畦。我們會從那頭上跑下來,現在要做的就是呆在這畦的底下,當他到達你身旁那畦的終點線時,你就對他叫:我早就在這裏了。”

他們到地裏後,刺蝟告訴他的女人該呆的地方,然後他就往頭上走去。他到頭上的時候,野兔已經在那兒了。“可以開始了嗎?”野兔問道。“當然,”刺蝟說,“咱們一起跑。”說着,他們就各自在自己的菜畦上準備好了。野兔數:“一、二、三,跑。”然後就像一陣風似地衝下了這塊地。但那隻刺蝟只跑了兩三步遠就蹲在了菜畦溝裏,並安安靜靜地呆在了那兒。

當野兔全速衝到那頭時,刺蝟的女人迎了上去,叫道:“我早就在這裏了。”野兔大吃一驚,十分奇怪。由於刺蝟的女人長得和刺蝟一樣,他認爲除了刺蝟外沒人會叫他。然而,野兔想:“這不公平。”於是叫道,“再跑一次,咱們得重新來一次。”他又一次像風一樣往前跑了,他看起來像是在飛。但刺蝟的女人仍安安靜靜地呆在那兒。當野兔跑到菜地的頂端時,刺蝟就在那兒對他叫道:“我早就在這裏了。”這下野兔可氣壞了,叫道:“重跑一次,我們再來一次。”“沒問題,”刺蝟答道,“對我來說,你願意跑多少次都行。”於是野兔又跑了七十三次,刺蝟總是奉陪着。每次野兔跑到底端或頂端時,刺蝟和他的女人總叫:“我早就在這裏了。”

到了第七十四次時,野兔再也跑不動了,跑到一半就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躺在地上死了。刺蝟拿走了他贏的白蘭地和金路易,把他的女人從菜畦裏叫了出來,歡天喜地回家了。要是還活着的話,他們準還住在那兒呢!

這就是刺蝟如何在布克斯胡德荒地上與野兔賽跑,直到把野兔跑死。打那以後,野兔再也不敢與布克斯胡德的刺蝟賽跑了。

這則故事的寓意是:第一,無論什麼人,不管他如何偉大,都不該嘲笑比自己差的人,就算是刺蝟這樣的小動物也不可小瞧;第二,它告訴我們,一個男人必須依據自己的情況,挑一個和自己相貌相配的人爲妻。那麼誰遇到了刺蝟,就得留心刺蝟的女人也是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