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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古詩詞

詩詞3.08W

曲江古詩詞1

古詩原文

曲江古詩詞

望斷平時翠輦過,空聞子夜鬼悲歌。

金輿不返傾城色,玉殿猶分下苑波。

死憶華亭聞唳鶴,老憂王室泣銅駝。

天荒地變心雖折,若比傷春意未多。

譯文翻譯

望不見平時帝王的翠輦經過,只能在夜半聆聽冤鬼的悲歌。

宮妃金輿不返難見到傾城色,只有曲江的流水被玉殿分波。

臨死時纔想念在華亭聽鶴唳,老臣憂念王室命運悲泣銅駝。

經過天荒地變雖使人心摧折,若比傷春的哀慟此意不算多。

註釋解釋

曲江:即曲江池。在今陝西省西安市東南。秦爲宜春苑,漢爲樂遊原,有河水水流曲折,故稱。隋文帝以曲名不正,更名芙蓉園。唐複名曲江。開元中更加疏鑿,爲都人中和、上巳等盛節遊賞勝地。《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臨曲江之隑州兮,望南山之參差。”

望斷:向遠處望直至看不見。翠輦:飾有翠羽的帝王車駕。

子夜:夜半子時,半夜。又是樂府《吳聲歌曲》名。悲歌:悲壯地歌唱。

金輿:帝王乘坐的車轎。傾城色:舊以形容女子極其美麗。此指嬪妃們。

玉殿:宮殿的美稱。下苑:本指漢代的宜春下苑。唐時稱曲江池。

華亭聞唳鶴:感慨生平,悔入仕途之典。

銅駝:銅鑄的駱駝。多置於宮門寢殿之前。

天荒地變:影響巨大而深遠的鉅變。指國家的淪亡。折:摧折。

傷春:爲春天的逝去而悲傷。一作“陽春”。“傷春”一詞,在李商隱的詩歌語彙中佔有特別重要的地位,曾被他用來概括自己詩歌創作的基本主題,這裏特指傷時感亂,爲國家的衰頹命運而憂傷。

創作背景

曲江是唐代長安最大的名勝風景區,安史之亂後荒廢。唐文宗頗想恢復昇平故事,於大和九年(835)二月派神策軍修治曲江。十月,賜百官宴於曲江。甘露之變發生後不久,下令罷修。李商隱這首詩,就作於事變後的第二年春天。

詩文賞析

曲江的興廢,和唐王朝的盛衰密切相關。杜甫在《哀江頭》中曾借曲江今昔抒寫國家殘破的傷痛。面對經歷了另一場“天荒地變”──甘露之變後荒涼滿目的曲江,李商隱心中自不免產生和杜甫類似的感慨。杜甫的'《哀江頭》,可能對他這首詩的構思有過啓發,只是他的感慨已經寓有特定的現實內容,帶上了更濃重的悲涼的時代色彩。

一開始就着意渲染曲江的荒涼景象。這裏所蘊含的並不是弔古傷今的歷史感慨,而是深沉的現實政治感喟。“平時翠輦過”,指的是事變前文宗車駕出遊曲江的情景:“子夜鬼悲歌”,則是事變後曲江的景象,這景象,荒涼中顯出淒厲,正暗示出剛過去不久的那場“流血千門,殭屍萬計”的殘酷事變。在詩人的感受中,這場大事變彷彿劃分了兩個時代:“平時翠輦過”的景象已經成爲極望而不可再見的遙遠的過去,眼前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幅黑暗、蕭森而帶有恐怖氣氛的現實圖景。“望斷”、“空聞”,從正反兩個方面暗寓了一場“天荒地變”。

三、四承“望斷”句,說先前乘金輿陪同皇帝遊賞的美麗宮妃已不再來,只有曲江流水依然在寂靜中流向玉殿旁的御溝(曲江與御溝相通)。“不返”、“猶分”的鮮明對照中,顯現出一幅荒涼冷寂的曲江圖景,蘊含着無限滄桑今昔之感。文宗修繕曲江亭館,遊賞下苑勝景,本想恢復昇平故事。甘露事變一起,受制家奴,形同幽囚,翠輦金輿,遂絕跡於曲江。這裏,正寓有昇平不返的深沉感慨。下兩聯的“荊棘銅駝”之悲和“傷春”之感都從此生出。

第五句承“空聞”句。這裏用西晉陸機“華亭鶴唳”典故,用以暗示甘露事變期間大批朝臣慘遭宦官殺戮的情事,迴應次句“鬼悲歌”。第六句承“望斷”句與頷聯。這裏用西晉索靖“泣銅駝”典故,藉以抒寫對唐王朝國運將傾的憂慮。這兩個典故都用得非常精切,不僅使不便明言的情事得到既微而顯的表達,而且加強了全詩的悲劇氣氛。兩句似斷實連,隱含着因果聯繫。

末聯是全篇結穴。在詩人看來,“流血千門,殭屍萬計”的這場天荒地變──甘露之變儘管令人心摧,但更令人傷痛的卻是國家所面臨的衰頹沒落的命運。痛定思痛之際,詩人沒有把目光侷限在甘露之變這一事件本身,而是更深入地去思索事件的前因後果,敏銳的覺察到這一歷史的鏈條所顯示的歷史趨勢。這正是此篇思想內容比一般的單純抒寫時事的詩深刻的地方,也是它的風格特別深沉凝重的原因。

這首詩在構思方面有一個顯著的特點:既借曲江今昔暗寓時事,又透過對時事的感受抒寫“傷春”之情。就全篇來說,“天荒地變”之悲並非主體,“傷春”纔是真正的中心。儘管詩中正面寫“傷春”的只有兩句(六、八兩句),但實際上前面的所有描寫都直接間接地圍繞着這個中心,都透露出一種濃重的“傷春”氣氛,所以末句點明題旨,仍顯得水到渠成。

曲江古詩詞2

【其一】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脣。

江上小堂巢翡翠,苑邊高冢臥麒麟。

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名絆此身。

【其二】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

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

賞析:

曲江又名曲江池,故址在今西安城南五公里處,原爲漢武帝所造。唐玄宗開元年間大加整修,池水澄明,花卉環列。其南有紫雲樓、芙蓉苑;西有杏園、慈恩寺。是著名遊覽勝地。

第一首寫他在曲江看花吃酒,佈局出神入化,抒情感慨淋漓。

在曲江看花吃酒,正遇“良辰美景”,可稱“賞心樂事”了,但作者卻別有懷抱,一上來就表現出無可奈何的惜春情緒,產生出驚心動魄的藝術效果。他一沒有寫已經來到曲江,二沒有寫來到曲江時的節令,三沒有寫曲江周圍花木繁饒,而只用“風飄萬點”四字,就概括了這一切。“風飄萬點”,不止是客觀地寫景,綴上“正愁人”三字,重點就落在見景生情、託物言志上了。“風飄萬點”,這對於春風得意的人來說,會煞是好看,該不會又“正愁人”。但是作者面對的是“風飄萬點”,那“愁”卻早已萌生於前此的“一片花飛”,因而用跌筆開頭:“一片花飛減卻春!”歷盡漫長的嚴冬,好容易盼到春天來了,花兒開了。這春天,這花兒,是很值得人們珍惜的。然而“一片花飛”,又透露了春天消逝的消息。敏感的、特別珍惜春天的詩人就不能不“愁”。“一片”,是指一朵花兒上的一個花瓣。因一瓣花兒被風吹落就感到春色已減,暗暗發愁,可如今,面對着的分明是“風飄萬點”的嚴酷現實啊!因此“正愁人”三字,非但沒有概念化的毛病,簡直力透紙背。

“風飄萬點”已成現實,那尚未被風飄走的花兒就更值得愛惜。然而那風還在吹。剩下的,又一片、一片地飄走,眼看即將飄盡了。第三句就寫這番情景:“且看欲盡花經眼。”“經眼”之花“欲盡”,只能“且看”。“且”,是暫且、姑且之意。而當眼睜睜地看着枝頭殘花一片、一片地被風飄走,加入那“萬點”的行列,心中滋味就不怎麼樣了。於是來了第四句:“莫厭傷多酒入脣。”吃酒爲了消愁。一片花飛已愁;風飄萬點更愁;枝上殘花繼續飄落,即將告盡,愁上添愁。因而“酒”已“傷多”,卻禁不住繼續“入脣”啊!

蔣弱六雲:“只一落花,連寫三句,極反覆層折之妙。接入第四句,魂消欲絕。”這是頗有見地的。然而作者沒有說明要如此“反覆層折”地寫落花,以致魂消欲絕的原因,究竟是僅僅嘆春光易逝,還是有慨於難於直陳的人事問題。

第三聯“江上小堂巢翡翠,苑邊高冢臥麒麟。”就寫到了人事。或謂此聯“更發奇想驚人”,乍看確乎“奇”得出人意外,細想卻恰恰在人意中。詩人“且看欲盡花經眼”,目光隨着那“風飄萬點”在移動:落到江上,就看見原來住人的小堂如今卻巢着翡翠──翡翠鳥築起了窩,何等荒涼;落到苑邊,就看見原來雄踞高冢之前的石雕墓飾麒麟倒臥在地,不勝寂寞。經過安史之亂,曲江往日的盛況遠沒有恢復;可是,好容易盼來的春天,眼看和萬點落花一起,就要被風葬送了!這並不是什麼“驚人”的“奇想”,而是觸景傷情。面對這殘敗景象的辦法,仍不外是“莫厭傷多酒入脣”,只不過換了一種漂亮的說法,就是“行樂”:

“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榮絆此身?”

這兩句意思是:難道“物理”就是這樣的嗎?如果只能如此,無法改變,那就只須行樂,何必讓浮榮絆住此身,失掉自由呢?

聯繫全篇來看,所謂“行樂”,不過是他自己所說的“沉飲聊自遣”、或李白所說的“舉懷消愁愁更愁”而已,“樂”云乎哉!

絆此身的浮榮指的就是“左拾遺”那個從八品上的諫官。因爲疏救房琯,觸怒了肅宗,從此,爲肅宗疏遠。作爲諫官,他的意見卻不被採納,還蘊含着招災惹禍的危機。這首詩就是公元758年(乾元元年)暮春任“左拾遺”時寫的。到了這年六月,果然受到處罰,被貶爲華州司功參軍。從寫此詩到被貶,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明乎此,就會對這首詩有比較確切的理解。

標籤:古詩詞 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