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散文
(一)
它雖然還不懂事,但已聽得懂話。它聽到媽媽叫它小寶貝。媽媽的每一次顫抖,它還不會在意。從懂事的第一天開始,海水裏便不斷有泡泡冒出來。
“媽媽呵,請你告訴我,
我從哪裏來。”
“當太陽跳向天空,
當光耀照我周身,
你帶着鈴兒的笑聲,
從我夢中走來。”
“媽媽呵,你爲什麼在顫抖,
是因爲我開始懂事而爲我高興嗎?
媽媽呵,你聽,
海浪傳來了音樂,
我的心靈在舞動,
我要放飛我那驛動的心,
請鬆開你拉着的我的手。”
“稚嫩的足兒,還不能架起支點,
薄弱的肢體,何以能站立?”
小寶貝只要一說話,泡泡就會冒出來,它看着泡泡不斷上升,在海面的波光中跳躍消失。
“媽媽呵,
是什麼讓泡泡如此閃亮?
是什麼讓它如此多彩?”
“光耀瞬息的停留,
讓生命綻放,最後的華彩。”
“媽媽呵,你爲什麼又在顫抖,
是因爲我發現了閃亮和多彩而爲我愉悅嗎?
媽媽呵,
快讓我的足兒,屹立穩健,
我的肢體,也要厚實堅韌。
快!快!
我要閃亮多彩,綻放生命。”
“茫茫的流沙,需風舞纔可成丘;
漫漫的海沙,要浪推才能成灘。”
小寶貝沒有成熟之前,媽媽不會鬆開拉着它的手。陽光穿過泡泡投放在媽媽的四周,也照射在小海蚌的身上,它在慢慢地長大。
“媽媽呵,爲什麼我的周身,
比閃亮更多了晶瑩?
比多彩更添了多姿?”
“呵,我的小寶貝喲,
你真是光彩照人,
你是我孕育的,
最美麗的孩子。”
“媽媽呵,你爲什麼總在顫抖,
是因爲我發現了晶瑩和多姿而爲我欣喜嗎?
媽媽呵,我的力量已足,
你拉着的手,已拽不過我
鬆開吧,我已長大。”
“我美麗的孩子,
等等喲,請再等等。
願我再次的擁抱,爲你烙上虹的幻彩,
願我最後的親吻,爲你嵌上霞的絢麗。”
(二)
媽媽知道小寶貝已經長大,它要去綻放它的生命。但是媽媽仍舊不曾鬆開手,因爲它們要穿越成串的泡泡才能到達海面。
“媽媽呵,你步履沉重,
爲何不鬆開你的手?”
“呵,時間喲,
爲何不爲我們,暫作停留。
我的小寶貝喲,
我多麼不想,讓你離開。”
看似透明的泡泡其實也是肉身,媽媽用它的殼棱划向泡泡的面板。那一刻,泡泡發出了一道暗沉和一聲淒厲!
“我的寶貝喲,
你看見了嗎?你聽見了嗎?
這就是泡泡,綻放的生命。”
“媽媽呵,
那爲何不似以前,閃亮和多彩?
爲何我的感受,只是痛苦?”
“我的寶貝喲,你可曾聽過,
痛苦的磨礪,
才能出彩,光耀的珍珠。”
這時候,太陽向着天空的那一跳,把光耀投向了泡泡,小寶貝終於明白了。媽媽帶着小寶貝來到了海面,儘管它的心力已瘁,但仍不肯放鬆它的手。經過層層翻飛的波浪,它們被推向海邊的沙灘,小寶貝感覺到媽媽在等待着什麼。
“我的小寶貝喲,
我就要鬆開你的手,
請你記住喲,那一刻,
你將閃亮晶瑩,多彩多彩
那是你綻放生命的開始。
記住喲,我的小寶貝,
那一刻,你要向着太陽,
你一定不要回頭。
太陽正賦予你,萬千的光耀,
記住喲,我的小寶貝。”
沙灘上,一串腳印帶着一串鈴聲由遠而近。媽媽又想起當初,小寶貝正是帶着鈴兒的笑聲從它的夢中走來!而此時,小寶貝卻又要在鈴兒的笑聲中從它的夢中離去!
此時,小寶貝也靜靜地同媽媽一起等待,它提醒自己要沉得住氣,媽媽是在等待契機,等着那讓它大放異彩的時刻!
鈴聲近了,就在身邊。小寶貝感覺到了光亮,光亮漸漸地強烈。哦!那是太陽,它看到了!
“我的小寶貝喲,
你必需堅毅和忍耐,
你要向着太陽,
一定不能回頭,
記住喲,我的小寶貝。”
小寶貝記住了,它向着太陽絕不回頭!它已感覺到太陽在牽引它向前走!同時,它的餘光看到了一道暗沉,接着它聽到了一聲淒厲!小寶貝只知道,那是泡泡的痛苦……因爲那是媽媽早已讓它熟悉了的感覺,它只知道那是泡泡的痛苦呵……
鈴兒的笑聲把小寶貝帶走了,媽媽看着小寶貝離去的方向,視線漸漸模糊,直到看不見了。那鈴聲回去了媽媽的夢中……
小寶貝被鈴兒的笑聲帶去陳列在櫥窗,它光彩奪目,虹和霞的流彩,光耀在它的四周。
它現在有了一個和它一樣光耀的名字: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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