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優美散文
是夜,下弦月淡淡地照在窗前,一個模糊的身影,浮上她的腦海。她不由地微笑了,他在異鄉還好嗎?
綠色軍營,迎來了新兵,女孩在視窗看着他們,一樣的橄欖綠,一樣的英俊,一樣的年輕。他就在其中。
綠色的軍裝,最美的包裝。他,就是最帥的男兒郎!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他當兵的第二年。他的寢室,搬到了女孩家前面,每天傍晚,他都會在寢室吹口琴,一陣陣悠揚的琴聲,把女孩吸引在自家院裏,坐在葡萄架下,靜靜地聽那曲《紅河谷》。
終於,有一次,琴聲斷了,女孩擡頭看向他,卻正對上他的眼。有點奇怪,有點迷惑,還有些許滿足。女孩不知所措,低頭回到屋內。
他不知道,那天,他的眼神便留在了女孩心裏;女孩也奇怪,漸漸的,他總是坐在視窗吹琴。
於是,他每天都“無意”地在視窗消遣;女孩也“用心”地在院內溫習功課。他在吹琴,女孩在聽。他一停下,女孩便擡頭;然後,他繼續,然後,她也繼續……直到有一天,他停下時,女孩沒有再回避他投來的目光,四目相視一笑,他露出了俏皮的虎牙,像一道陽光,女孩心裏忽然覺得很明亮。
“你會嗎?”很特別的南方人的口音問,女孩搖搖頭。
“我教你。”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
就這樣,女孩有了心事,每天都想見到他。他在站崗時,女孩進出大門,總是走得很慢。他在訓練時,女孩會把目光一直投向他所在的地方。而他,也會迎着女孩來的方向,多看幾眼。訓練休息時,他也會尋找那個女孩的眼光。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秋天。一天,女孩自習晚了,急急離開教室。她衝出校園,跑向回家的路。山裏的夜路,讓女孩心裏緊張得很。讓女孩意外的是,他……他居然在路邊!看到女孩,他招招手。確定是他,女孩跑了過去。女孩跟在後面,輕聲問:你來接我會犯紀律嗎?他回頭笑着說:你快點走的話,就不會。女孩很不情願地加快了腳步。快到了,他停下,看女孩回家,才偷偷地回營房。
這是女孩最美好的回憶。
終於,他服完兵役,要回鄉。屋裏的.戰友都散了,他推開窗,看着在院裏的女孩,說:我有話說。女孩背對他,用力點點頭。怕他會看到她紅紅的眼。
送老兵的電影開始了,他來到女孩窗前,女孩推開窗,第一次近距離地站在他面前。他拉起女孩的手,把一封信放在她手裏面,對她說:有我的地址,給我寫信。女孩點點頭,他說:不想走。女孩哭了,他給女孩擦擦淚,握着女孩涼涼的手,放在嘴邊:我把口琴留給你。女孩終於沒有說出口:我想讓你留……
那封信,女孩留了好多年。用他留的口琴,慢慢吹出《紅河谷》。
從未接到女孩信的他,慢慢離開了她的眼。
他是個普通士兵。
女孩是我。
那年他十九歲。
那年我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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