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抒情散文

自從生了兒子，先生對我就有想法，說我給他生了一個“敵人”。

記得生兒子的時候，一個朋友來看我，問：“今年是馬年，你家兒子就屬馬的，你家先生屬什麼呀？”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牛呀！”

她立馬就用老家方言唱上歌了：“牛耕地，馬吃谷，爸爸辛苦，兒享福。”

從此，先生有理有據，正正式式的把我的兒子，歸到他的“敵人”的陣營了。

小時候，先生帶我和“敵人”去游泳池裏學游泳，三人裏面，就他會游泳，我和“敵人”都不會。

到了游泳池，他和我們一起到泳池邊，讓他的“敵人”下泳池，“敵人”還小，只有4歲，不會游泳，第一次來到北京的游泳池，所以不敢下泳池。先生很生氣，嫌他膽小，直接飛得一腳就把那個“小敵人”給踹到泳池裏去了。“小敵人”在泳池裏不停的撲棱着，我想下去，他還不同意。好在“小敵人”撲棱了幾下，就抓住了泳池邊上，大口的嗆水。而他自己游泳去了，扔下一個在大口嗆水，一個在泳池上發呆。不過，後來，我和“小敵人”也都學會了游泳，再也不用再泳池邊上發愣和嗆水了。

在“小敵人”10歲的時候，我又當了媽媽，一個女兒，先生高興的在手術室門口發呆，以至於護士把女兒抱出來的時候，他竟然不去接，擔心抱錯了，結果是一個朋友抱着了。先生感謝我，說我給他生了一個小情人。在醫院住院的日子，先生那裏也不去，什麼活也不幹，名義是照顧，實際是守在他的“小情人”，那個眼神是那麼的深情，那麼溫柔，就是談戀愛的`時候，我也沒有見過。

女兒滿月的時候，從來沒有給人理過頭髮的他，小心翼翼的給他女兒了一個大光頭，說爲了女兒有一個烏黑亮麗的頭髮。過後，他一邊說：“比我小時候上山砍柴還累，”一邊用手擦額頭上的淚。

女兒生那一年，“敵人”也慢慢長大了，他說暑假要回老家，先生說：“想去，可以，沒有人送你回去，想去自己去。”

“敵人”說：“去就去，您給我買好票！”

北京到老家，1700公里，要先坐火車到杭州，杭州坐公交到杭州西客站，再做三個半小時長途汽車。我不同意，兒子，是他的“敵人”，但是是我的最愛。

但是，他們兩個人“幹”上了，誰不退步。

不到10歲的孩子不能單獨出行，於是，他叫朋友買了一張火車全票，然後把他的“敵人”送上火車，“敵人”扔下一句話：您們就在家等着撿罵吧！”。不再說兒子一個人是怎麼回到老家的，但是第二天兒子到家，鋪天蓋地的罵就接踵而至，外公，外婆的，爺爺、奶奶的、舅舅，舅媽的。特別是外婆的，先生只好打哈哈，想像他的“敵人”得意的笑容，先生一定氣得不行。

爲了提高自己在小情人他眼裏的地位，他對她麼有原則，女兒說：要買鋼琴。他說買。女兒說，要買白色的鋼琴。他說：買。幾天以後，白色的鋼琴就到家了。我都不知道。

我想，女兒說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架個梯子。

他的“敵人”在家總叫他的“小情人”，胖齊，肥齊，臭齊，或者大胖齊，大肥齊，大臭齊，他聽了非常不高興，於是規定，以後在叫這些名字，罰款100元。女兒聽了非常開心，總是用這句話壓他哥哥，先生也很高興，在“小情人”的眼裏，地位有高了一節。

一天， 全家在家，哥哥說：“臭齊，往裏面坐坐，給哥哥一個位置。”

女兒說：“臭哥，不行。”然後，身體往裏面挪了挪，給哥哥挪出一個位置。

先生聽見了，立馬讓兒子罰款，交100元錢。

兒子不同意，說不公平。

女兒圈着哥哥的脖子說：“爸爸，您看，哥哥叫我臭齊，哥哥應該給我100元錢，我叫哥哥臭哥哥，我應該給哥哥100元，這樣不就是交換了嗎，所以就不用給了。”

哥哥笑了，她也笑了，我跑廚房去笑了。先生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

晚上，兩孩子都睡了，先生悠悠地說： “要麼我們再養一條狗吧！”

我心想，在5歲的女兒眼裏，15歲的哥哥一定比爸爸有魅力，但是先生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願意承認。他一定在怪我，敵人就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