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寫給兒子的信散文
天涯的寶貝Jeremy:
孩子,我們以前的家破碎了;你繼父已出走;媽媽再也不會結婚;這便意味着家裏將永久安寧。
可你這麼長時間沒跟我聯絡,媽媽內心無法平靜:爲你健康擔憂,爲你生命擔憂。從小到大你一直在親人身邊,什麼亦沒經歷過,未嘗人間冷暖,未通人情世故;甚至純潔到連世上有多險惡也不清楚。媽媽根本沒做好讓你單獨闖蕩天下的準備。
親愛的寶貝,讓我替自己猶如死灰般沉寂冷漠的心找個理由,找個理由讓你回到我身邊;讓你幼小的心靈不再流浪漂泊;讓你找到一個不會離你遠去的歸宿。
其它不用多說多慮,媽媽要託次機會愛自己長期掛念的兒子;就像原來你說過,你永遠不會離開媽媽,不會再仰慕別人,哪怕媽媽脾氣再不好,你都會原諒我,努力討我喜歡。Jeremy,你還記得嗎?如果再次見面,你還會這麼說嗎?如果不會,媽媽原本是想去尋短······現在卻害怕你失去我後,會懊悔,也許你不該懊悔,因爲失去的再珍惜沒任何意義;會重演我的`悲劇,或許你來世會拋棄過去,開始嶄新的生活。但媽媽真的害怕你永遠得不到寵幸······不是因爲我怕揹着罪惡死去,而是這一生我虧欠你很多,我不可以自私地一死了之,一定要等你,哪怕是一輩子······
那年,媽媽和你去森林,在叢林中迷路。你找不到媽媽就五天五夜沒閤眼,沒進食。後來媽媽聽見你的呼喊,於是拼命答應。最後一聲只聽愈來愈微弱,於是憑感覺遁方向找尋;看見你倒在冰雪堆裏,臉已凍得紅腫,呼吸就要停止;掉皮發紫的嘴巴沒合攏,連一絲白煙都沒冒。
我把你摟在胸口,心無力地顫抖,刺骨的寒冷從我腳下堵至喉嚨,頓時眼珠佈滿血絲,眼淚似乎將衝破眼珠。媽媽想在生命即將終結時,把你喊醒;讓你再看我最後一眼。“ Jeremy , Jeremy " 聲音只有自己才聽得見。 ” 媽媽,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 “ 剎那,我感知到你生命還存一線生機,以全身力氣抱緊你。寶貝,我的手掌可以讓你從生死邊緣甦醒,這是我回應你最後呼喚的方式。 ” 媽媽,你的身體好暖和。“ 說完,你手指嘗試移動來勾住我衣角。寶貝,你知道嗎?不經意間一句話讓我感覺:是你對我養育之恩的報答。因此我有足夠的勇氣,爲你奉獻我今生今世全部的愛。
冬季下雪,天氣異常乾燥,再加上稍些缺氧。你的手長滿蘚,Jeremy,當時媽媽毫不猶豫,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你的手。” 媽媽,聽老師說蘚是很容易感染的,還是別這樣吧。“ 爲了讓你放心,不拒絕取暖,我撒小謊騙你:” 不會,你們老師是故意逗學生,根本沒這種事。“ 然後看見你天真單純的眼神,知道你答應了。後來······我的手······媽媽從未後悔過,也從未跟你提起過;因爲只要在你心中烙下媽媽的疼惜,我就知足。
你手康復了,還是像曾經一樣喜歡牽媽媽的手;而我總是躲避,怕你發現我手上感染沒痊癒的蘚。但有一次你撒嬌掀開我的手,頓時愣住:” 媽媽,你手上這麼多密密麻麻的疤是什麼啊?“ 我生怕你回憶到上次······於是扇你耳光,怒吼着:” 怎麼這麼不聽話!早就說別碰我的手!你沒長耳朵嗎!“ ” 媽媽,對不起,我忘了,我再也不敢了。“
之後的幾天,你比以往更努力地學習,還時常幫我做家務。只要有空,你即使沒話都會找話與我說幾句;千方百計逗媽媽開心,用討歡心的方式得到媽媽的原諒。可媽媽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麼了,每次用相當冷漠的態度迴應你。因爲個人職業產生的心理,所以不願讓任何人看到自己 ” 不堪 “ 的一面,卻忽視對寶貝脆弱心靈的愛護。
每次路過你房間門口,都聽見哭聲,如此哀嚎確實很悽慘,媽媽準備敲門進去安慰你。可又因爲怕自尊下不來臺,所以就一直任你哭 ,任你哭至天明,媽媽依然無動於衷。那時,只希望你別再回憶起我難看的雙手,免得他人知道更丟臉。
當初,媽媽怎麼也控制不住對你大發雷霆。
那段時光,我們過得都不好。時常你感覺痛苦:遇見我,會緊張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
那段時光,我們過得都不好。媽媽深感度日如年:遇見你,擔心你是否會趴在我胸口哭泣,我既煩又自責。可我是你媽媽,你是我親生骨肉;對你存養育之責,我不得不和你共處一個屋檐;必須看着你長大成人,更無權拋棄你。
寶貝 Jeremy,如果能夠回到過去,媽媽會用生命維護你的尊嚴;如果能夠回到過去,以全世界作爲交換條件,媽媽也不會再狠心待你。
對,我是你媽媽,愛你勝過一切。爲你上刀山下火海心甘情願;拿所有生命輪迴來詮釋:愛你,願與世界爲 ” 敵 “ ;愛你,哪怕是獨自承受一切悲憤,也可以笑着跨過天涯海角。
——— 致苦苦尋找的Jer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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