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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生活的散文

散文2.27W

如果人生是一場旅行,那麼少年就是最美的一段景色;如果人生是一場輪迴,那麼少年就是最美的相遇;如果人生是一隻河蚌,那麼少年就是其中那顆亮麗的珍珠!下面是小編爲大家整理的童年生活的散文,歡迎參考~

童年生活的散文

童年生活的散文一

(一)

我家屋後不遠,有一段不繁忙的火車道線。很多時候,我們一幫小孩在那裏玩。撿幾塊形狀各異的石頭,比較一下誰的更有趣。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到旅客扔的,比如吃了一半的麪包,缺了一條腿的玩具木偶等等。有的小夥伴還學會了聽鐵軌的聲音,根據聲音的大小能判斷出火車還有多長時間能經過。我們跑到高處,竭盡全力嘶喊、揮手,不爲別的,只希望旅客能夠看見。偶爾,也會迴應着,向我們揮揮手。

搞不清這些旅客是從哪裏來,要去哪裏,做什麼。對此,我們都很好奇。花費了很長時間去探究鐵軌的來源去處,但是徒勞無功。只得自己胡亂地猜測,他們從很遠的遠方來,然後,到很遠的遠方去。

(二)

父母很忙,每天都是很晚纔回來。沒人照看我,怕我小,跑到外面玩會被欺負,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把我鎖在院子裏不能出去,免得他們找不到或者擔心。我家的院牆很高,至少在當時的我眼裏,是那麼巍峨險峻,擋住了我心底一次次想翻越而出的夢想。無奈,只得隔着大門的欄柵,看小朋友做遊戲。

直到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在夥伴們的鼓勵下,決定冒險一試。搬出一把我能拿動的最高的椅子,終於爬到圍牆頂上,鼓足了勇氣就向下一跳。我趴在地上,墩掉了一顆疼痛着的已經糾纏許久的蟲牙。我站起來,吐出帶血的蟲牙,和小夥伴玩去了。

回身看看曾經高大的圍牆,發現它忽然變得很矮,甚至有些可憐。

(三)

獨身的五爺離我家不遠,只隔了幾個院子。他疼愛我的程度,已經超過了我的爺爺。不論在哪裏遇見,都會抱一會,如果幾天沒見,就會帶我去小賣店買幾塊糖吃。有一天,他寂靜的家裏忽然熱鬧起來。大人們進進出出,表情肅穆。我們小孩子可不管那麼多,在屋子裏跑來跑去。父親把我找着,帶到裏屋,只見五爺睡在牀上。父親說:五叔,您最喜歡這孩子了,讓他給你磕幾個頭吧。我搞不清緣由,照父親吩咐做了。

很久沒見五爺了,問父親,五爺哪去了。答案是,他去了天上。從此,關注天空成了我很重要的一件事。當然,結果是一無所獲。直到有天,飄過一朵雲,它像極了五爺,還對着我微笑。我追趕着,直到筋疲力竭坐在地上,急得大喊:五爺、五爺……五爺微笑着,越飄越遠。

(四)

我是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很孤單,學前班放學後,往往自己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玩。那時,家在一排平房裏,窄窄的巷子,低低的屋檐。有很多鄰居的孩子在一起玩,但是,他們不和我一起玩,因爲我太小,走路還不穩當(好像6歲)。我傻傻地看他們做各種遊戲,跑來跑去,真是很羨慕。有一天,我看見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孩子,給最大的孩子(有10歲了吧)買了一個冰棒,那個大孩子舔着冰棒,拉着小孩子的手,一起玩去了。我似乎明白了,回家纏着媽,要了一毛錢,買了一根冰棒。於是,我用一根自己捨不得吃的冰棒,換成了他們中的一員。往後的日子是那麼快樂,很是值得的。

每天隨着他們在巷子裏亂竄,吼吼怪叫着。那個大孩子看有哪扇門裏會沒有人,用力踢一下,然後馬上飛快地跑開。如若沒人,又會踢另一扇。不時,有大媽或大嬸拎着菜勺或是揮舞洗衣棒大罵:誰家的野孩子,有沒有人管了,再來搗亂抓住你們,看怎麼收拾……嘻嘻哈哈大笑着跑遠了,我在最後面,心裏很難受。我並沒有做什麼,只因跑在最後,覺得罵的就是我。

漸漸地,我長大了,到了可以吃別的小孩子冰棒的時候了,但是,我沒有。依舊做着簡單的遊戲,依舊跑來跑去。我跑在了最前面,但是,不曾踢過任何一扇門。

(五)

離家不遠,有一片小樹林,還有一條很小的小河。我們會挖一些黃泥,搓成一個個泥蛋,人手一把彈弓。泥蛋可不好整,大孩子教我:要沒有雜質的黃泥,摔實後搓;不能在太陽下曬,要在背陰處晾乾。這幫小孩子沒事就到小樹林裏打鳥,打不到鳥,就打各種能見到的小動物。他們把家周圍弄得雞飛狗跳,不斷投訴到各個孩子家父母處。我的小屁屁沒少捱打,雖然我並沒有幹,但是,爸媽說:你沒幹,誰幹的?以後就別和他們一起玩。我沉默了。屁屁雖然很疼,可是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名字,我很想和夥伴們在一起,所以也就忍下來。看着爸媽把北窗臺上的泥蛋扔了一次,又一次。

我用這些泥蛋幹什麼了呢?打鳥或是小動物?沒有。覺得它們很可憐,不會說話,死掉還好,若是受傷,哀哀鳴叫着,眼神是那麼淒涼,我只是害怕那種眼神。我在牆上畫一個大圈,在裏面畫若干小圈,離着也許是十幾米,用彈弓射最小的圈。

沒用多久,我成了夥伴裏彈弓弓法最好的小孩,我卻沒有射過任何一隻鳥,或是小動物。

(六)

很羨慕鄰居張大爺,他有時會釣一些魚回來,在大盆裏放進水,活蹦亂跳的。每次我都會玩一會魚,崩一身腥腥的水。纏着爸,央求他也去釣一些魚回來,不是爲了吃它們,只是覺得可以玩得久一些。爸工作很忙,敷衍說:沒有好的魚餌,怎麼釣得到魚。於是,我又央求爲張大爺找魚餌的大兒子問,怎樣弄到好魚餌。他悄悄告訴我說:要用蚯蚓才行。問:怎麼搞得到蚯蚓。他笑着答:鄰居李奶奶家的花盆裏就有。

沒想到這麼簡單,我連跑帶跳到李奶奶家。她家沒人,我看着一窗臺的花盆,有點興奮。打破一個花盆,開始尋找,無果。又打破一個,又一個……灰心地回家,媽正做飯,問:你幹什麼去了,一身泥土。我訥訥地答:去李奶奶家花盆裏找蚯蚓去了。媽臉變了顏色,厲聲訓斥:李奶奶愛花如命,你竟敢去碰她那些花。揪着我的耳朵,在一路上不斷的呵斥聲,我一個勁的央求“輕點啊,耳朵要掉下來了”聲,還有若干小夥伴幸災樂禍的起鬨聲中來到李奶奶家裏。李奶奶看着一地殘花,對媽嘆了口氣,說:算了,沒就沒了吧。又摸着我的頭說:淘小子,出好的。

我只是忘記了李奶奶親人都不在身邊,忘記了張大爺曾經因爲向李奶奶要花被拒而吵過架,忘記了張家大哥告訴我尋蚯蚓時臉上的壞笑。只是記住了李奶奶看那一地殘花時,落寞的神情。只是,從此,我不吃魚。

童年生活的散文二

童年時期妙曼的時光在巢湖岸邊的野草青了又黃、黃了又青的日子裏,悄悄地融入了煙波浩渺的湖面,化作了一朵朵潔白的浪花,開了又謝,謝了再開,一直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那時,在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裏,我最喜歡的是夏季。村西邊菜園地和一塊旱地中間的老烏桕樹下是我和夥伴們午間休息和嬉戲玩樂的主要場所。午飯後,趁着大人們在家睡午覺的空暇,好像事先約定好了似的,帶着幾分得意、幾分害怕父母阻止的擔憂,頭頂火熱的陽光,光着腳丫子踏着燙人的鵝卵石小路,從不同的巷口、不同的小道,撲進火熱的南風裏涌起着浪濤的湖水裏,把全身的燥熱和汗水迅速融入湖水,感受着心胸博大的巢湖在炎熱的夏季裏帶來的清涼。

娃娃的臉,三伏的天,說變就變。小孩子們的興趣也是這樣,在清涼的湖水裏鑽着玩着,望着岸邊不遠處的老烏桕樹下誘人的濃蔭,倏忽之間又像是約好了一樣,不約而同地嬉笑着、推搡着,光腳丫子踏着湖灘上野草野蒿和滾燙的光溜溜的鵝卵石,一陣風似的奔老烏桕樹而去。

老烏桕樹茂密的樹冠彷彿一個碩大的傘蓋,兼之處於較高的土臺子上,濃濃的樹蔭裏涼風習習。坐在樹下,湖面上多情的南風溫情地擁抱着調皮的湖水,唱着永遠的愛的情歌。幾隻銀白色的漁鷗宛如跳躍的音符,在起伏不斷的浪濤上瀟灑地舞蹈着。樹上茂密的枝葉間,知了高亢愉快地高叫着“知——了”“知——了”,真是居高聲自遠。一聲聲呼叫裏好像帶着無限的得意洋洋;惹得我們眼熱不已,但是無可奈何。老烏桕樹實在太粗了,我們誰也怕不上去。只得帶着無限的羨慕,睜着田螺般的眼睛在枝葉間細細搜尋着。知了雖然捉不到,但是尋找知了殼仍然趣味無窮。我們都知道知了冬眠,每年端午前後就會偷偷地從土裏鑽出來。剛出土洞的知了都會裹着橙黃色厚厚的外殼,必須在低處不顯眼的地方脫去這層外殼,然後稚嫩的身體絲毫不敢停留,趁着黑夜繼續爬上高枝;靜靜修養兩三天後纔算正式成熟。全身變成墨黑色,帶着透明的翅膀,餐風飲露,每每在午間火熱的驕陽裏站在高處得意地叫着,誘惑着我們。

樹下的濃蔭外就是一片叢生的荊棘,盛夏時已經茂盛濃密。蓬蓬勃勃的綠色生命裏,點綴着大大小小紅色的、黃色的小花,煞是誘人。我們知道,知了殼大多在那裏。每遇到一隻輕盈的知了殼緊緊地抱着稚嫩的小枝幹,立刻喜不自禁地伸手過去,輕輕摘下。知了殼太輕盈,略一用力就會隨時破損。破損的知了殼,醜陋難看,而且藥店不收。找遍大樹下的荊棘叢裏,順手抹着頭上如雨的汗水重新坐在樹下,把知了殼一個個排在地下。看着一隊隊知了殼煞有其事地列好了隊伍,好像一聲令下隨時就會出發,我和夥伴們總是開心異常。

有一年端午後,我獨自一人跑到鄰村柿子園裏玩。那時柿子還很小,離成熟還有很多日子。我剛到一棵柿子樹邊,就看見兩個金光閃閃的知了殼一高一矮停留在好像飽經滄桑的樹幹下端。我喜不自禁,趕緊跑過去輕輕摘下,又連忙看看四周。這一看不要緊,直喜得我抓耳撓腮,一時竟然愣住了。柿子園裏每棵柿子樹灰黑色的樹幹上,到處都是知了殼。我慌慌忙忙地迅速開始一個個輕輕摘下。滿頭大汗地忙碌了好一會兒,竟然堆起了不小的一堆。最後還是用衣服兜着捧回家,一路不知道掉了多少隻。過了幾天,竟然賣了三角多錢。

最開心的是有一箇中午,我一個人獨自跑到老烏桕樹下,忽然聽到一陣陣知了好像很急促、很悲慘的叫聲。我頓時一怔,立刻十分緊張地睜大眼睛仔細地在四周圍搜尋,尋找悽慘的知了叫聲的來源。很快,我就發現聲音來自老烏桕樹下斜坡邊的一棵槐樹。我迅速跑到槐樹下,循着知了急促的呼喚聲儘快趕着爬上去。一邊爬,一邊擡起頭緊張地尋找着。終於,聲音越來越響亮,隱隱約約聽到撲翅膀的聲音,頭上不遠的地方好像有東西在顫動着。我鼓足幹勁,一鼓作氣攀爬上去。落入眼簾的一幕真讓我驚喜不已,一隻碧綠的螳螂用胸前兩把威風凜凜的大砍刀緊緊地抱着一隻墨玉一般漆黑的知了。知了極力撲動着透明的翼翅,努力掙扎着,試圖掙出束縛。真是現實版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我小心翼翼地捱到旁邊,伸出手,冒着被螳螂砍刀砍傷手的危險,把緊緊纏在一起的螳螂和知了輕輕抓在手裏,然後小心翼翼地溜下樹跑回家。可憐的知了已經奄奄一息,一聲也叫不出來。一直趾高氣昂、橫行霸道的螳螂也蔫了,無精打采地軟癱在地下。

捉知了的時候,偶爾還可以捉到天牛。我們不知誰給它取名蠻牯牛,我們也跟着叫蠻牯牛。蠻牯牛堅硬的頭上有兩根幾乎對稱的由一小節一小節組成的觸角,好像古裝戲裏有些人帽子上插的雉尾長毛;它最愛啃樹皮,停下來時透明的翅膀收藏在厚厚的甲殼裏。看見蠻牯牛在樹枝上啃樹皮,伸手過去,幾乎是甕中捉鱉。捉到後用線繫上放在地上,任由它慢慢的爬着。爬着爬着,大多成了困難時期也過着清苦生活的大公雞不可多得的美味。

在老烏桕樹下最多的時候還是捉蜻蜓。夏天中午火熱明亮的陽光下,正是各色各樣的蜻蜓們縱橫馳騁、大顯身手的廣闊天地。我家後門口通往老烏桕樹下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綠色長廊裏,樹旁爬滿了細長的牽牛花和碧綠的絲瓜藤蔓的籬笆上,旱地邊一棵棵枝繁葉茂的小樹上,不時有幾隻色彩不一、大小不等的蜻蜓輕輕一閃,就輕盈地落在細小的樹枝上、翠綠的葉片上。除了一種體型很小的青灰色小蜻蜓,我們管它叫小灰,我不喜歡外,其餘的蜻蜓,我幾乎都很喜歡。主要原因大概是看着蜻蜓和直升飛機的形狀差不多。大蜻蜓裏我最喜歡的有兩種,一種是渾身墨綠色裏帶着一條條明黃色宛如斑馬斑紋的老倌蜻蜓。渾身的綠色透出勃勃生機,頭上兩隻大眼睛好像時時刻刻都在熠熠生輝,兩對透明的`翼翅上帶着細而清晰的花紋。另外一種除了背上綠色,其餘的地方淡藍色,體型和老倌蜻蜓差不多,我們管它叫綠豆蜻蜓。不知怎的,這兩種蜻蜓似乎有些呆頭呆腦的樣子。只要落在我們伸手可及的地方,幾乎沒有能夠逃脫我們小手的。

小一些的蜻蜓主要也有兩種,一種是數量特別多的橙黃色小黃蜻蜓。每到傍晚夕陽西下時,小黃蜻蜓幾乎都像貪玩的孩子在非常疲勞的時候急着趕回家睡覺一樣,家門前、野蒿野草郁郁青青的湖灘上,到處都是小黃蜻蜓們忙忙碌碌的身影。匆匆而過的身影只要見到一棵小草,一支細枝,哪怕一莖枯草,都會迫不及待地輕輕落下。不過剛落下的小黃蜻蜓似乎還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不懂得它們性情的話,匆忙之間屏聲息氣伸手過去,離它的身影還有數寸時,它就好像在和你逗樂似的,透明的翼翅輕輕一震,瞬間騰空而起,留下你目瞪口呆地帶着遺憾和惋惜站在那裏,看着它小巧的身影很快融入夕陽誘人的餘暉。

還有一種小蜻蜓遍身赤紅,這種小蜻蜓最喜愛在水邊和田間地頭嬉戲玩樂。玩累了的時候,輕輕地停在翠綠的葉片上,紅綠分明,相互映襯,彷彿一幅情趣連連的水墨畫。這種小蜻蜓大概是蜻蜓裏最玲瓏精緻,也是最精明小心的。看到它赤紅的身影輕輕閃過眼前,雖然不快,但就是捉不到。有時,跟蹤了很久,十分驚喜地看見它落在不遠處的草尖上;躡手躡腳地挨近一點,往往手還沒伸出去,它已經微微閃身,一直在你附近不遠的地方翩躚着。你走近幾步,它就及時輕飛着離開你一點。你停下來看着它,它往往也像直升飛機那樣在你前面盤旋着。印象裏,童年時期,別的蜻蜓捉了不少,就是這種赤紅色小蜻蜓捉到的數量屈指可數。

想想那時真是幼小不懂事,很多做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似乎有些殘忍。捉到蜻蜓後坐在老烏桕樹下的濃蔭裏,自然不願意到手的蜻蜓再次恢復自由,就把它們兩對翼翅分別掐去一半,甚至一大半。然後把這些折了翅膀的蜻蜓十分瀟灑地放在滿是小草的地下,看着這些蜻蜓痛苦地撲動着殘損的翼翅,努力想飛起來,卻怎麼也飛不起來,我們常常高興的拍掌大笑。有時候在母親的麻籃裏悄悄拿一些補衣服的細線,捉到蜻蜓就把線系在蜻蜓細長的尾巴上,然後一手牽線,一手一拋。自以爲重獲自由的蜻蜓剛一縱身騰空而起,撲動着翼翅就是飛不走。我們看了總是得意洋洋。

那時候白天到處捉蜻蜓還有一個原因,聽說蜻蜓吃蚊子,一想到家裏厚厚的麻布、或者夏布蚊帳裏讓人滿頭大汗的悶熱以及千方百計鑽進蚊帳吸我們血的蚊子,我們總是想,要是有啥東西把蚊子消滅掉該多好。不知誰說過,蜻蜓吃蚊子。我們就極力在白天想辦法捉蜻蜓,回到家裏滿懷着喜悅和希望把蜻蜓放飛在蚊帳裏。晚上滿心喜悅地指望蜻蜓吃掉不識時務地鑽進蚊帳的蚊子,但是一直沒看到蜻蜓吃蚊子的動人情景。有時早晨起牀倒看見幾只倒黴的蜻蜓已經被壓得好像一張薄紙,慘兮兮地躺在篾墊子上。淡淡的失望之餘,帶着施捨的心裏,一隻一隻地把蜻蜓捏死,或者撕碎了扔給飽一餐餓一頓的公雞母雞們。看着扔到地下的蜻蜓被迅速趕來的雞羣哄搶着啄食,一些微微的成就感總是在眼前閃現。

有個炎熱的午後,我和兩三位夥伴捉了幾隻蜻蜓後在老烏桕樹下玩着。不一會兒,有隻蜻蜓受到五馬分屍的殘刑後,垃圾一般扔在一邊。過了一會兒,我一回頭,忽然間看到兩隻小螞蟻在蜻蜓的殘軀邊轉悠着,時而分開爬幾步,時而聚在一起,頭上細細的觸角微微碰一碰。我頓時來了興趣,連忙招呼他們都來看。

不一會兒,一隻螞蟻留下來,好像繼續守候着。另一隻螞蟻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遠了,看樣子好像報信去了。很快,走遠的螞蟻在路途中又遇到一隻小螞蟻,兩隻螞蟻頭上的觸角很快就似乎碰了一碰,原來離開報信的螞蟻繼續向前,剛遇到的那隻小螞蟻則直奔蜻蜓的殘軀而來;很快就來到橫臥在地下的龐然大物邊,慢慢地似乎在觀察着。看着看着,不遠處泥土上的一個小洞裏,大大小小的螞蟻接二連三地爬出來,按照出洞時的先後,排着單列縱隊,有條不紊地直奔蜻蜓的殘軀而去。很快,螞蟻們就聚集在蜻蜓殘軀前,環繞着,頭上的觸角微微觸碰着,像是在開會商議。後面,一隻只小螞蟻排着隊,仍然在源源不斷地向這邊趕來。

我們幾個全都喜滋滋地看着。不一會兒,就看到螞蟻們圍在蜻蜓殘軀周圍,小小的利嘴幾乎都在蜻蜓身上咬着一點。慢慢地,蜻蜓的殘軀在微微地向着螞蟻的洞口方向移動。我們看得目不轉睛,看着微小的螞蟻聚集在一起,拖動着比它們大很多的蜻蜓,真是了不起啊!過了不久,齊心協力的螞蟻們就把蜻蜓拖到了洞口邊。看着螞蟻們不住地在龐然大物周圍轉着,一點一點地把蜻蜓往洞口裏拉着,我們個個聚精會神,眼裏滿是無言的敬意。

歲月如詩,留下了優美的詩行;歲月如歌,吟唱着溫馨的記憶。

直到現在,已經四十多年過去了;但是,童年時經歷的趣事,仍然時時在眼前浮現。

標籤:散文 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