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之樂散文

來黑河兩天，森林公園的景點轉了大半，本來計劃趕往老縣城，但時間已是下午六時半了，只好改爲第二天。當務之急是要在花耳坪村找一個舒適的農家樂住下。五一長假將臨，附近的農家樂已是人滿爲患，經熟人介紹我們終於找到一家“李老師農家樂”。一聽名字咋覺有些牽強，一打聽，還是當地農家樂的品牌呢。到了才知道，李老師原來是位退休老教師，退休後在家辦起了農家樂。還別說，就是李老師這三個字讓他的農家樂吃了不少益呢，遊人一聽是老師頓生實在、安全之感，吃住的人自然就多了。李老師家的房子不大、就三間，磚地面、木板樓，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粗布單，新棉被、感覺很舒適。經雨後的河壩，空氣異常清新，陽光從墨藍色的散雲中透出，整個花耳坪的山野一片露珠瑩瑩，閃閃爍爍。彎耳形的河壩四面環山，中間是一大片望不到邊的山茱萸的林海，我們來時小黃花開得正豔，散發着淡淡的幽香，我們住的“農家樂”就在淹沒花海的深處。我在想，要在九十月的深秋之時，遍河壩的山茱萸紅透了，漫山遍野又會是怎樣一個雲霞滿天的景象呢。走出院落，那周圍幾戶人家，家家盡是“農家樂”，有“竹樓人家”、“山村人家”、“山野風情”等等，很有些鄉野的味道，白牆紅瓦散於石松林坡之間，房前屋都有山茱萸樹黃花點點，或有紅梅幾枝伸過牆頭，不時有紅衣山姑或小童挎籃而過，真有點“人面桃花相映紅”的詩情畫意。

傍晚時分，我站在河邊的吊橋之上，眺望在咫尺的峯巒，就像一條臥龍，被雲層霧水緊緊包圍着，時隱時現。搖 曳在索橋之上的我，就像騰空般飛翔在雲海之間，隨腳下的煙霧時上時下。收回眼簾，農家小院煙囪裏冒出縷縷青煙，在靜靜的天空裏久久不願散去。她們像美女的裙帶，在清風裏搖曳飄蕩，深深地吸一口山間甜甜的，清新的氣流，沁入身體每個經絡，直到每個細胞裏，在細胞裏涌動、翻滾激發你每個神經，使你更加貪婪地吸吮着，彷彿要把整個世界都吸到你身體裏，要你真切的融化在你所向往的大自然裏。

此時的農家小院，狗吠，雞鳴、鳥叫、牛吼。靜靜的河壩開始了喧鬧。年輕的媳婦挑着水擔，去挑那又甜又純的天然之水，給我們熬上一鍋美味的稀粥。不一會兒飯菜就上了桌，自家養的土雞一隻，自家種的土豆一盤，還有山野採的白碗葉，樹上花，灰灰菜各一盤。雞肉燒得很香純，這在城裏是根本吃不到的，山野菜一入口，柔柔的，綿綿的，大家說好吃，乾煸的山豆，辣辣的、麻麻的，大家說夠味；黃花木耳炒土雞蛋，黑裏藏金，伴着金黃大家說香，爆炒的燻肉，油而不膩，大家說絕；這農家人真是實在，飯菜量很足，我們早已不顧平日餐桌上文人的那些臭講究，一個勁的`猛夾菜，海吃飯加之主人盛情拿出的純糧苞谷燒助興，三杯酒下肚，就有些飄飄欲仙了，要不怎麼叫“跟斗酒”。看我們吃得失形，吃的貪婪，農家主婦高興的合不攏嘴，但我卻擔心人家這豐盛的晚飯，談好的那個價錢能否包得住，過後還會不會怨我們這幫平日裏斯斯文文的“文化人”呢？

好夢一夜到天明，一覺醒來，有幾聲山狗晨吠，有幾聲山雞打鳴，但很快都被胥水河清晨巨大的波濤聲響淹沒了。臨溪伸一把懶腰，用泉水洗一把倦塵，攬鏡自照，意外的發現，昨日那張乾澀疲憊的黃臉已是“水色”十足，是這山溪之水富有礦物質，還是花耳坪的綠風浸潤，正想好好體味一下青山綠野的飽滿清新，車聲響了，我們該出發去夢想中的深山明珠老縣城了，心裏有一種莫明其妙的興奮。這時，一隻小喜鵲飛到我頭頂的樹枝上“喳喳”的叫着，莫非在前面旅途還會有什麼樂事，正應驗了這裏山民說“擡頭見喜”的俗語。在李老師一家人親切告別聲中，我們又踏上了去老縣城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