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綻放一朵純色的心念經典散文
進了七月,樹上沒有蟬鳴,溫度忽升忽降,風颳起來有秋天的味道,閉上眼睛傾聽、又似北風呼嘯的感覺;雨水比往年勤奮許多,雷打得更是驚心動魄。這個令人迷茫的夏季,心底卻意外生出曼妙的心緒。
連續的雷雨天氣,空氣裏都散發着潮溼,在雷雨停歇間離開房間,難得有心情走到戶外呼吸,每天習慣活在電腦前,竟然淡忘欣賞自然風光:院中一棵杏樹被風颳落果實,一地金黃的杏子甚是好看。走過去揀起一枚杏子,扒掉外皮放在嘴裏,一股爛熟地好吃頓時溢滿口腔。不知爲何眼眸中噙滿液體,大概許久沒有享受這休閒的愜意。
擡頭看看天空依然很藍,尤其在雨後被刷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雜質。太陽的光線也柔和,並不刺眼。細想有二十幾年只顧低頭忙生活,忘記擡頭看天空那片純色,並混合着太陽的曖昧。原以爲她早被歲月淹沒,和青春一樣無法追尋的老去。不想,她還是那麼明豔地塗鴉在天空,寬容的接待一張張仰望過去的臉。
想起小時候,夏季就是灼熱,沒有刮秋風、只有下陣雨,偶爾打雷也很清脆。一般大的孩子在門前的小河裏淌水玩,抓小魚、抓蝌蚪,那時河裏還有螞蟥、水蠍子,河水清澈見底,映出波紋盪漾的小腳丫兒。一會兒有人喊:
“螞蟥過來了!”
“水蠍子過來了!”
孩子們像水中奔跑的鴕鳥,伴隨着驚呼和嬉笑聲水花四濺,河裏就起了一道翻着白色光芒的人牆,等都跑到岸上回過頭觀望一條小螞蟥,或是小水蠍子,在水裏大搖大擺地招搖而過,孩子們都平息靜氣地目送它遊遠,再都回到河水中繼續玩鬧。
有時女孩子們也安靜的在河水裏洗涼鞋,然後坐在燙人的沙灘上,用小木棍兒摳涼鞋底紋裏鑲嵌的沙石,比一比,誰的涼鞋更乾淨,或更漂亮。童年的笑聲每時都會飄上雲端,就如今天雨後的天空一樣,蔚藍和諧。
院子裏另外一棵李子樹也被風壓低了枝葉,更吹亂了高低錯落的順序,生澀、飽滿的李子卻堅強地吸附在枝葉間,緊實的抱着團兒,好像慶幸它們躲過的一場浩劫。如今李花兒已經成果兒,不再是少女般的弱不經風,更像一羣結實、健碩的半大小子,在青蔥歲月裏迎接各種挑戰和挫折、錘鍊青春的韌勁,再慢慢走向成熟的季節。
正如這個七月,氣溫雖不穩定,同樣擁有熾烈、焦灼。因一場雷雨把心緒送回到過去,那些已經漸行漸遠的'時光,幽幽的心念浮出腦海。
追述到青春盎然時,長髮及肩地端莊,明眸皓齒地整潔。那時代與單車齊飛,斜睨異性傳遞鍾情。也是在這樣的天空下談理想、談追求,更定下百年廝守的約定:白雲作證、綠草爲媒,羞紅了繁華如錦,任一隻大手挽起雲髻,簪上一朵百合,從此有了自己的巢。
在愛巢裏繁衍生息、疲憊奔波,時光荏苒,漸漸失去對人生的感觸和觀察生活的敏銳。抱怨佔據內心,嘆息代替讚美,日子蘸着思想熬着光陰,剪短曾經愛惜的長髮,也袒露出眼睛的魚尾紋。於是想,今生不過如此。
這一場雷雨邂逅舊情愫,遙望天空依然沒有灰色,原來老去的只是外表和被瑣碎牽扯的心思。七月,從來都是熾熱,唯有情緒改變了環境的輪迴,學會休憩、學會釋然,生活賦予的激情不會被年齡鎖定,鬱結總會被灼熱綻放,一朵心念又開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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