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的散文

連續幾日，陷於一片混亂與惶恐之中。

一切的惶恐與混亂，都緣自於琪寶貝的那場感冒。幾天前的那個夜裏，他仰着小臉蹭到我跟前說：“媽媽，我嗓子疼！”我讓他張開小嘴，仔細看了看，發現扁桃體有點紅腫，心想：“許是上火引起的發炎。”於是開啟藥箱找了兩粒板藍根片喂他吃下，然後又調了些油鹽茶給他喝。夜半的迷迷糊糊中，聽見他打着赤腳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正想和往日裏一樣細細嘮叨他爲何又不穿鞋下地，他已在牀前聲音哽咽地說：“媽媽，我的頭好疼！”我連忙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竟然發熱了。擡頭看看時鐘，深夜裏的二點半，這個時間，就醫已太晚，於是翻箱倒櫃去找體溫計，找來找去卻總也找不到，明明記得曾在藥房一次買過三隻體溫計的，也許是隔了有段時間沒有使用，定是被他當作玩具拿去玩了。無奈之下，只得從藥箱裏找了些退燒藥哄他吃下，再端來溫水給他熱敷。那晚，便在不時摸摸他的小腦袋及反覆給他蓋踢開的被子的憂心忡忡中煎熬到天亮。

一大早，帶他到朋友的診所就診。診所裏，早已人滿爲患。幾十個平米的醫療室裏，清一色是家長和孩子。看着體溫表，朋友說，還不必打針，只需吃些藥。於是，拿了藥帶他到辦公室裏吃。把桌上保溫杯裏的水倒到杯蓋上，想要哄他吃下，他卻噘着小嘴跟我討價還價，“媽媽，可不可以不吃那粒黑色的藥丸？太苦了，吃下去我會嘔的'。媽媽，如果我吃完了這些藥，你得給我買一個玩具。媽媽，禮拜時可不可以再帶我去江邊釣魚……”我看着他狡黠的目光，承諾着、斥責着、而又妥協着，最終軟硬兼施地哄他把藥丸都一一吃下。扭過頭，卻忍不住笑了。個孩子，跟我實在是太像了，撇開平性格與眉宇間的神色，就連生病吃藥時的模樣，也幾乎跟我是一模一樣的。每次吃藥，都需花老半天的時間，吃藥時必先端着水杯往嘴裏含一小口水，之後拿起一粒藥丸放進去，再一併吞下，然後再喝一大口水。一包藥，有大大小小多少粒，便要前前後後翻倍的喝多少口水。巴布曾對着吃藥時的我說：“咽喉怎麼會那麼小？一包藥怎麼要分那麼多次來吃？一口吞下不是很好麼？”我白了他一眼說：“我自小就是這樣，若一起吞，只會因反胃而吐得一塌糊塗。”

一天的藥吃完後，再摸他的額頭，發現不再燙手了，稍稍心安了些。只是沒想到，黎明時分起牀給他蓋被子，發現小臉燒得通紅。於是，又找來退燒藥，端來溫水照料他。起牀後，帶他到朋友那裏打了兩瓶吊針，之後，燒退了。

當天半夜，繼續發燒，於是，又在重複前一晚的過程。早晨，連忙打電話給巴布，讓他趕緊回來。之後，帶他到朋友的診所一量體溫，竟然燒到了39.5°，朋友說，趕緊帶他去大醫院吧，看來昨天的藥不對症。我頓時心慌了，焦急萬分地牽着他的小手站在馬路旁，眼巴巴朝着巴布趕來的方向不住張望。那一刻，心裏閃過許多的念頭，惶恐與不安佔據着整顆心。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車牌，我開啟車門對巴布說：“怎麼辦啊？上午還有兩節課等着我上，臨時請假很困難。”巴布一臉鎮定地對我說：“你去上課，我先帶兒子去醫院。”把兒子抱上車，吻着他的小臉說再見時，淚卻差點流了下來。

心不在焉地熬完朗讀課，對Ｍ說，我已調好了下一節課，我得馬上去醫院。Ｙ說，提前走不怕發現後扣錢嗎？我生生地丟出一句：愛扣就扣吧。然後騎上摩托車直奔醫院。停好摩托車，在注射室的走廊一端一眼就發現了巴布和兒子。巴布望着我，說：“抽血化驗了，是病毒性感冒，剛纔打了屁股針，還要打點滴。”兒子走過來，淚眼汪汪地牽住我的手說：“媽媽，你不知道，打了屁股針有多疼。”看着他一臉的委屈，我的心，驀地疼了……

但願，從此不再重複這樣的惶恐與混亂、疼痛與不安。

親愛的寶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