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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散文:癡人並非只說夢

散文1.29W

人生如夢,浮生幾何。《紅樓夢》中賈寶玉做了一個夢,夢中所見皆應了現實所有,那個叫黛玉的女子也是他的一個夢,一個悲涼的夢,所謂:紅樓一夢傳千古,南柯一夢終是空。如果是禪中智者,通常會以禪語點化俗人,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而凡夫俗子的我沒有賈寶玉那樣的機緣,可以夢到將來,也沒有幸遇到智者點醒愚心,只能自己去解自己的夢,這是否是癡人說夢?

情感散文:癡人並非只說夢

每晚睡覺前對他人對自己最好的祝願總是“今夜好夢”,然而事實是夢是有,但好夢卻難常有。昨晚夢中驚醒,大概是夢到在陌生之地遇陌生之人,偏又遇到考試,題目一概不會,找人不到,問人不理,便大哭,然後就醒了。醒後想夢中境,竟然是記不起多少,只是一身冷汗而已。這時忽然想到了“夢”,爲何多年以來這個夢內容一直沒變?我一直又都在學校裏考場上呢?就覺得自己與它打交道的時候還真多,但真正的美夢卻又不是,便有些悵然。

六歲有所記憶的時候,常會想自己將來長大了會是什麼模樣,會過着什麼樣的生活,會不會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於是大膽地想:十六歲時的自己一定是清秀美麗的,甚至自己照着鏡子都會看不夠,那是美麗的夢;二十六歲的自己應該是慧質蘭心的,窗前書桌旁品茶讀書悠然自在,那是優雅的夢;三十六歲時必是成熟知性的,家庭事業無一不嫺熟平常,那是幸福的夢。夢到這裏,卻又不敢再夢下去,因爲心裏太害怕老去,小小年紀的我覺得衰老是無法接受的。我六歲的時候母親正是三十多歲,賢妻良母,那時的'我甚至認爲母親是不可能變老的,她會一直那樣年輕。看到村上的老人的模樣,我便感到一絲恐懼,晚上睡在牀上便想如果真有長生不老藥就好了,那母親就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說於母親聽,幼稚的童言總會讓母親笑上一陣,然後指着我的鼻子說:“別做夢了,人老是必然的,媽媽也會一樣,你將來也會。”於是很怕自己將來也會變成老的樣子,但卻埋在心裏不願意再說了,因爲那只是一個夢。

後來慢慢長大,十六歲時已懂得了自己當初的可笑,但卻倔強地認爲自己的人生必定和他人不同,覺得以自己的努力可以改變未來,包括太多人生正在翻開的書頁佈局,比如學業、事業、愛情。爲此也會在自己的心裏頭對於即將開始的生命歷程設想了無限種可能,遇到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成了什麼名,獲了什麼利,狂妄甚至自負地認爲自己是可以做到所想的,一切皆有可能。回頭來看,那真是一場大夢,青春就是該做一場無邊的大夢的,只有那樣當回頭再看那段旅程纔會覺得自己好勇敢、沒白活!

走到二十六歲,所有的塵埃都落定。我沒有變得像六歲時想像的那樣優雅智慧,更沒有十六歲時想像地那樣做到了無限可能,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過着一日三餐、謀生養家的日子。可心裏卻開始有了新的夢,他是我生命的延續,也是我下半輩子的希望,對他寄予太多的夢,想着他快樂健康地生活,和我一起,和家一起,現實的卻又充滿希望的夢。

不覺時光又走過十年,三十六歲就這樣步步走來,比六歲時想像的模樣要衰老得多,比十六歲時想像的要成熟更多,比二十六歲時的理想要平淡得多。不想名利繁華,不羨富貴榮華,只想平常生活,知足多笑;三五好友,知心話啦;人生伴侶,我的娃娃,平安在家;不喜不悲,心氣平和,安穩生活。

秋天是一個適合懷舊的季節,葉飄落,風微刮,日光暖,雁去吧,坐窗下,端杯茶,再翻開舊時相冊,看着照片中似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覺得恍若隔世,那時光就好像在昨天:六歲下地摘花忘記行走的小丫頭,十六歲教室裏讀書的長辮子女孩,二十六歲講臺上講授的年輕女老師,她一直就在不遠處,而不是三十年前、二十年前、十年前。這是否也是此時癡心的我做的一個夢呢?

古詩名句,歌詞戲劇,“夢”字常用。夢裏不知身是客,醒來才曉心猶在;佳期如夢,夢裏江南;幽夢還鄉,癡淚兩行……想來自古以來,人都是要靠夢活着的,沒有誰可以挽留時光、過往,所以那些就成了印在心底的夢,有了這夢纔會有活下去的力量,有了這夢纔有了可回憶的故事。這夢是人生的理想、追求,是現實的希望、期待,是過去的往事、記憶,是內心的牽掛、思量。也許浮生本如夢,並不是每一個美夢都會實現,但並不妨礙人們去尋找它,“心若在,夢就在”,有夢就有未來!

癡人說夢夢難醒,夢裏夢外皆人生,有夢的我今夜會有一個怎樣的夢呢?願有好夢伴!

標籤:情感 散文 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