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活的風景其實是一味麻醉劑散文
無論是哪一個國家還是不同的族羣,都會有一種心裏抹不開的情節,就是詩意和遠方,不是我們要走的很遠,而是我們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想換一個地方看看,滿足於心裏的新鮮感,也是麻木的靈魂一種清洗和刺激。
很多人沒有理解這種正常的行爲,似乎詩意和遠方是多麼浪漫的事情,是充滿小資腔調的文化人的專利,其實,就像樂極生悲否極泰來的道理一樣,我們小時候吃苦吃的太多,很想有一塊硬糖,可是在那樣的年代,一塊硬糖就像我們現在普通人要吃鮑魚海蔘一樣的困難,可是,現在的小孩吃的各種各樣的糖太多了,已經在甜的味蕾上,感覺似乎已經不那麼靈敏,相對於我們小時候一年吃一次豬肉的時代,現在人已經把“降三高”當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有誰覺得這一切是充滿詩意和遠方呢?
生活的改變源於現實,精神的改變跟物質沒有多大關係,沒有人可以這麼認爲,物質極大豐富的人靈魂就一定非常高尚。在一個財富積聚的社會,卻經常出現窮人幫助窮人的時候,不是物質的問題,而是一些人的靈魂相對於財富的聚集度走的太慢了。當一個人把聚集財富當成社會可以炫耀的手段,精神就會滑落到野蠻人的時代,文明不過是罩在頭頂的那一點光環。
物質文明沒有讓大多數的人過上幸福生活,而焦慮感卻一天天上升,所以當詩意和遠方在網絡上火起來的時候,我們大多數人不過是想把自己的焦慮感搬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像蛇蛻皮一樣想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脫下一個裝的很深的盔甲,讓自己在天地之間做一回自己而已。詩意不是遠方,遠方也不是詩意。
而真正的詩意,卻可以自己一個人或者幾個好友坐在偏安一隅的茶桌前,也可以靠在自己的窗前,一本書,一杯茶,一縷陽光。度過一個曼妙的下午。可是爲什麼很多人做不到呢?忙是一個重要的理由,所以詩意和遠方只不過是一種朋友圈的炫耀,而非自己真正的生活。詩意不是遠方,遠方業未必是詩意。
我最喜歡卞之琳《斷章》?:“?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遠處是風景,近處的纔是人生。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終究不能看穿這個變化莫測的世界。腳踏實地地過自己的生活,在漫長的光陰裏從容地老去,又何嘗不是一種美麗?
其實風景在遠方,像青山之上的蒼翠一眼望不到頭,近處的卻被我們忽略,那是實實在在的人生。
在新沂市區,經常會聽到一個個子很矮,還有些殘疾的老年人,腳蹬自制的三輪車,車上面有菜刀,剪刀和磨刀用具,很遠就能聽見他低亢的聲音:鏘刀磨剪子,鏘刀磨剪子。市區的應該不少人認識他,但是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已經成爲新沂尋常巷陌的一道靚麗的風景,我曾經問他:“如果他將來不在了,這門手藝誰來承接?”他說小孩都不願意學這個,那就是說,如果他不在了,這門轉街串巷的聲音也隨着消失,我常常在心裏想,他心裏也會有詩意和遠方,但是我每天看到他專注的給人磨刀磨剪子,拿過幾元錢的手工費,那自然流露的快樂,我想他已經享受到了某種我們在尋找的快樂。而這門手藝無疑是很低賤又受累的,當我們都在想着遠處都是風景的生活,那麼我們細碎的人生將會失去眼前的風景。
如果我們把遠處當作風景,不如先打點好目前的生活,能坐下來,本身已經是一道風景,《大學》上說:“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能得到什麼,是每個人不同的思考,最起碼,一生有自己平淡的生活,而不是疲於奔波。
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能夠把生活過的有滋有味的那是風景,會生活本身就是一道風景!沒有生活的風景其實是一味麻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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