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雪景-敘事散文

我居住在二十九高層的住處，我第一次誠然能感到特別的意味，津津樂道的觀雪景，我喜歡眼前飛舞着的雪花。它纔是“雪白”的白色，也纔是花一樣的美麗。它好像比空氣還輕，並不從半空裏落下來，而是被空氣從地面捲起來的。然而它又像是活的生物，就像那高貴的白天鵝輕輕抖動翅膀，一片片的羽毛，飄飄悠悠落下來，像春天流蜜時期的蜜蜂，它的忙碌的飛翔，或上或下，或快或慢。又像誰用力搖動天上的玉樹瓊花，那潔白無瑕的花瓣紛紛飛下來。後來，雪越下越大，雪花們在半空中你拉我扯，你抱住我，我擁緊你，彷彿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而下，這時，整個城市都變得迷迷茫茫，美不勝收。

雪花飛舞的時候，是悄無聲息，我似乎聽見了千百萬人馬奔騰呼號，大海的洶涌波濤和岩石猛烈的碰擊聲，森林的狂吼聲，有時又似乎聽見了情人的切切的密語聲，它所帶來的是陰沉與嚴寒。但在它的飛舞的姿態中，我看見了慈善的母愛，柔和的情人綿綿，活潑的孩子頑皮，我陶醉在雪花景色，沉睡在雪花中。

美麗的雪花給我有更多的回憶，童年時的嚴寒冰凍時節，所有的河流和水塘被冰封，我們頑皮的在雪地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我童年時不是那樣天真幼稚，每當冬天的來臨，喜歡觀雪；喜歡觀看我家的玻璃窗上札札地繪就了各式各樣的花卉樹木和河邊的蘆花，斟的，直的，彎的，倒的。還有那河流，那天上的雲，地上的寵物，每天出現的這一幅幅畫面，我似乎聞到了曠野間鮮潔的空氣的氣息，山谷中幽雅的蘭花的氣息，花園裏濃郁的玫瑰的氣息，清淡的`茉莉花的氣息。現在居住環境變了，天氣暖了，室內暖了，大自然彷彿變得有些乏味無趣。北方的冬天下雪是經常的，我還是喜歡觀看美麗的雪花。

我回想着過去下雪時候的生活，現在的喜悅就像這鑽進窗隙落到我桌上的雪花似的，漸漸融化，而且立刻消失了。記得上世紀七十年代，家家圍着火爐，煮着全中國最好的白菜和麪，大人一邊剝着毛蚶，喝着小酒，房間芬芳着鍋煲魚湯的鮮腥味，和着敞開心扉的談笑，鄰居之間的和睦，難得樂趣啦。今天我獨自一人站在高高的陽臺，觀美麗的雪花，雖然失去記憶中的歡快，也別有一番風景，忘去孤單、寂寞、乏味的生活。我向遠處眺望，啊！多美呀！多麼潔白素雅的美！一切都是白皚皚的，白的樹、白的房、白的地，舉目環顧，四周的樓宇間的樹枝上都掛着一條條白雪，毛茸茸的！不仔細看，還以爲那是誰插在哪兒的精美的裝飾品。這一片壯觀的景色，不由不使我想起兩句著名的詩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美麗的雪花那婀娜秀逸的神韻，玉潔冰清的風采，優美動人。

夜幕降臨，雪花還在散落着。一時間萬家燈火通明，雪花像盛夏的蚊蛹在每個窗前飛舞着，又像楊柳花，紛紛揚揚爲我們掛起白茫茫的天幕雪簾，擡頭透過稀疏的雪簾望去，那遠處的高樓大廈，隱隱約約，好像在霧中，宛如在雲裏。尤其是霓虹燈下的雪花，五彩繽紛，絢麗多彩，恰如秋色美妙的萬花筒使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你看熒屏下地面上雪，像是紅色軟蓉蓉的地毯，白裏透着紅帶着晶瑩鱗片；你在看那！旁邊的雪松變得一片鵝黃；你在看那！雪壓的草坪本不能變成紅紫色，又是那樣的豔麗；你再看那！冰凍的湖面，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璀璨，紅、紫、黃、綠、粉紅，又像滿院都是菊花。燈光的變幻，又相互交替色彩，真是另有桃園，美極了。

我喜歡觀美麗的雪景，它給人以遐想，忘去孤單、寂寞、乏味和煩惱。自我陶醉，陶醉在雪景的美麗，陶醉在雪的神韻，陶醉在幸福的雲霧裏，陶醉在世外桃源天堂般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