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湖畔來散文

牧區冬天的夜是難熬的，窗外寒風四起，點綴着幾盞忽明忽暗的街燈，裝着心事的人在這樣的夜裏倍感孤獨和落寞。

縱然光陰荏苒，也縱然流年似水，一成不變的是那片靜謐的湖泊，在月色的掩映下從來不曾向世人傾訴隻言片語，唯有波瀾不驚的湖面，唯有轉湖的僧衆虔誠的信仰。我在湖邊落寞的樓宇裏，聞聽湖畔而來的風，我也不語，唯有心潮一股接着一股。躲在舊日裏不肯醒來的人兒最累，放在案頭的書，吐在燈下的菸圈都是今夜最最擲地有聲的傾訴。誰願在這樣的寒夜裏，裹衣夜行，在凌亂的夜色中，將身體裏的餘溫抖落的一乾二淨？只有風，只有從湖畔而來的風，在略顯蕭瑟的夜裏，吹來了倉央嘉措遺失在湖畔的`夢囈，吹來了王洛賓宿醉在湖畔的琴聲，如果說還有什麼的話，那一定少不了迷失在寒風中久久不願醒來的心。世間倘若真有聽風的人，這樣的夜他的耳邊斷然難以落得個清淨，因爲所有難以啓齒的柔弱都鉛進了這刻骨的風中。迎面吹來的不只是風，還有醉意朦朧的人凌亂的心緒，有蜷縮在風中難以吐露心聲的戀人，還有萬千信衆祈求神明的誦經，單我一個人，就在這樣的夜裏，向湖畔的風中吐露了太多太多的心思。

風不語，話太多的是湖畔的人羣，他們太過嘈雜，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清楚的說出自己的聲音，七嘴八舌的都在抖落，從來沒有一個人說的盡。只有風，千百年來，只有風一遍遍的從湖畔吹過，試圖吹醒這塵世間的所有迷失聲音，他看盡世間百態，渡盡所有的劫波，但依然不語。無聲仿似就是他所有的語言。可世間依然人聲鼎沸，已然聒噪不安，一個人被吹醒在這個夢裏，轉頭又迷失在另一個夢裏。

今夜，所有的風都來自湖畔，一串串的腳印清晰可見，今夜所有的夢都將落在湖畔，風從來不聽人們的狡辯，人羣也從來聽不懂風的語言。

關於風，我們只知道他來自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