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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溫情歲月散文

散文3.38W

(一)那彌足珍貴,一直不肯觸碰的。

她和他的溫情歲月散文

房子和財富是從父親那裏繼承得來,一個可人兒的妻子是上天賜予的更珍貴的禮物。

幸福與智慧有這樣的區別:認爲自己幸福的人實際上也就是最幸福的,而認爲自己聰明的人往往是很愚蠢的。結合實際情況,細想這兩句話,覺得它們必是具有大智慧的人總結出來的名言至理。

父輩給了自己一身還算強壯的身板,一雙敏感的眼睛,一顆能夠理解、感受和付出愛的心臟,以及滿腦子活躍的思維,就算沒有房子和財富,也已算很富有。

上天一直在關照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如此可人兒的妻子,使自己每天在幸福的包圍之中,天天感受、時時沐浴。

因了這份幸福,一直珍藏在胸腔內最最安全、最最保險的心底。不忍心捧出來多看幾眼,不忍心用這雙粗笨的手去觸碰,更不忍心用這支笨拙的筆試圖把她描繪模仿出來,怕污染了她的外表和風韻,怕丟失了她的核心和實質。

就讓她這樣一直靜靜的、可靠的、穩妥的、堅固的、存放在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心的保險櫃裏。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那個鋼和混凝土焊接、澆鑄而成的保險櫃,已經逐步的升級。成爲多層裝甲、多成玻璃鋼、多層高強工程塑料、和超強韌性的橡膠彈性體複合的殼體。應該可以承受世間的一切風浪、衝撞,甚至核彈的爆破力。

因而就仗着最大的膽子、又小心翼翼的開啟櫃體一次,讓那個一直珍藏在深深底層的珍寶,稍稍的放出一絲暉光。可就是這一絲暉光也早已使那顆脈動的心又那麼激烈的跳蕩,使那雙看了太多世間風霜雪雨的眼又那麼的熱淚充溢。

佛說:“不能說,說了就不再是佛了”。可是佛也在說,以試圖用一種俗人可以理解的佛語,來解釋那個不能說的佛,而那些說出來的佛語肯定遠遠不能與那些不能說出來的佛相比擬。

自己也試圖學着佛的樣子,用一些能夠說出來的話去解釋那些因爲實在珍惜而不能解釋的愛的原意。

在大山裏的童年和少年的你,雖然貧寒,依然快樂。因爲沒有太多的奢望。大山的學校不僅在教室,而且在大自然裏。如果就那樣的在大山裏終此一生,像那麼多的少年夥伴,也會一樣快樂的生活。難以想象自己會變成一個種田能手?一個木匠?或者是一個泥瓦匠?還是成爲萬千打工大軍的一員?

那樣的話,和自己同檔次的人羣相比,自己可能會得到一張更紅更黑的臉膛、一身更強壯的肌肉,一身更大一點的力氣,甚至可能稍高一點的身體。

感激父母,是你們在那樣的條件下,一直給自己一個受教育的機會,一直存着深深的感激。沒有父母的安排,就是你有多好學上進,怕是也終究難以擺脫修理地球的命運。正是他們給了你一顆敏感的心、一腔正直的情、一種執着的愛意。

感恩國家的變化和進步,在適當的時間、適當的機會,把那個封閉的山岡開啓了一扇希望的大門,裂開了一絲光亮的縫隙,使一種完全的不可能增加了百分之一的機率。

是應該感謝開啟潘多拉魔盒的神聖帶來的希望呢?還是應該詛咒他同時放出的惡魔?但是,畢竟這個盒子已然開啟,再也沒有可能恢復原來的平靜,只能在一種新的動盪中,尋求一種新的相對平衡。

走出大山,太大的反差,太多的不理解,太多的看不慣,太多的不適應,但是你仍然要一天天的過下去。

從大山裏出來,第一次看見二十頭黑牛拉着的火車、第一次見到被鎖在一個方框內有聲有色有影的魔鬼、第一次親手觸摸那紅牆綠瓦的城樓。這麼多的第一次似乎遠遠沒有原來設想的那種感動,因爲感動過後的日子依然是日出日落,感動過後的胃口依然是咕咕的餓意。

再也沒有隨地可取的紅薯、玉米、茄子、西紅柿可以充飢,每天只能數着總在變薄的一摞飯票,算計着如何才能降低其變薄的速率,以便維持到下一次發放助學金的日子。

一次瀟灑的大方帶來的是多日痛苦的回憶:一次集體到頤和園遊園,自己慷慨照了兩張相片,希望父母會高興放心和滿意。而父母在回信裏的話,卻正是自己正在經歷的事實:“把錢多用在學習和生活上,不要糟蹋了”。這時才明白:這兩張相片的代價就是自己十幾天的口糧。因而更深的知道了胃的位置和胃對大腦的刺激。

因而,對那些所有要花錢才能參加的集體活動,都有一種天生的、頑強的排斥。總是可以找到各種理由,可以一個人在圖書館,或來到一片樹林裏。在那些沒人可以找到的地方,用知識來填補胃口的缺憾。

學習成績不代表一切,自己也並不以爲自己有多自卑,只是更深的封閉自己。婉拒一份溫暖、謝絕別人伸出的手、推開一份也許真誠的好意,這樣來極其小心的維護着那內心的一份自尊和孤傲。

你從來不懼怕任何考試,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逐漸開始變得這麼難於溝通,不喜歡錶達自己?人前沒有一句完整的話,兩個人開着你,你都會臉紅、出汗、心發虛?

對這短暫又漫長的四年時光,不知道是應該詛咒,還是應該感激?難道這四年內形成的孤僻,就這樣伴隨你的終生直到你的身體永遠消失?

終於有了自己的收入,可同時也增加了更多的責任和義務,卻沒有更多的可以主張的權利。那每月中旬薄薄的幾片工資,那片給父母,那片給妹子,剩下幾片留給自己?因爲自己總感覺,現在的生活已遠好於過去的四年,總感覺他們可能更需要自己。

歲月在一天天流失,同室的朋友們在一個個相攜而去。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一切真的不知所以。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旨意。

永遠難忘的是第一次相遇,那是在一個工作環境裏,你的純樸、你的微笑、你的聲音、你的氣息、你對顧客的熱情和關愛,早已深深的留在心底。

也是由於那可怕的自卑,就一直讓這份感動成爲自己的祕密,沒有表白,沒有言語,任何可以表示一種關切的表示,到頭來都沒有任何的表示。任何人都不會感到這麼短時間的接觸裏到底包含有什麼意義。

可是我也相信你。否則的話,爲什麼在來來往往的顧客人羣裏,兩年後的漫長日子過去,能夠記住這個平凡、普通的顧客的人只有你。

兩年的時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消息。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鍛鍊自己、成熟自己、發展自己、鼓勵自己。直到自己認爲有了信心敢於再一次的面對你。

真的不知道這兩年的時光,你是否還是原來的你。

真的不知道,再次遇見你的情節是否只能成爲夢中永恆的回憶。

真的感謝兩年的時光裏,你竟然推開了那麼多走向你身邊的機遇。

難道真有上天的安排,在冥冥之中引導我們再一次相遇,並最終堅定的走到一起。

再一次的相遇,才突然發現,似乎就要失之交臂的你,就是我們雙方一直就在期盼、一直就在苦苦追尋、等待了千年的你。

別人的戀愛是別人的祕密。我們的戀愛,雖然簡單也照樣的甜蜜。

共同的家庭背景,相似的生活經歷,多年封閉的胸腔,就像決堤的洪水,終於有機會、有時間盡情的表達,是那樣的暢快淋漓。

有時候不需要任何的語言,只要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兩顆心的感受,兩顆心的祕密,更可以自由的交流聯繫在一起。因爲我們已經是那樣的默契。

在我們接觸的這麼長的時間裏,好像我們沒有下過飯店。只記得吃過兩碗燴餅、兩碗打滷麪,一次一塊六由我付帳。一次一塊八,付費的卻是你。

不多的幾次在電影院破費,兩個人就着一袋花生米。因爲我說:這樣是爲了可以兩雙手同時來到一個袋子裏,顯示我們的親密。

你曾經陪我一起跑完兩個宿舍之間十多公里的距離,你鼓勵我早睡早起,天天鍛鍊身體。

那時的胃就像一個無底洞,總是在刺激着大腦,分泌着餓的資訊。每一次買十個饅頭,悠悠的掛在牀頭的網兜裏。一個晚上的時間,就不知不覺的全部不翼而去,消滅在肚裏。不需要菜餚相伴,口腔過多的分泌物就是最好的助消化劑。

你聽了沒有笑,只是看到,好像你的雙眸表面被一層液體矇蔽。

你的宿舍逐步武裝起來了:有了一把正式的菜刀,有了一塊簡易的案板,備了一個小小的酒精爐。那時雖然沒有電話聯絡,可是你總是能夠猜出我哪一天去,哪一天不去。

我的宿舍也越來越豐盈了:不再只有牀頭欄杆上網兜裏的十個饅頭,慢慢的牀頭櫃上多了肉鬆、罐頭、火腿、奶粉、白糖、和大米。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沒有太多的花前月下,沒有無盡的甜言蜜語。只有自己的胃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感激,只有兩個宿舍之間的路知道我們留下了多少的足跡,不管是風霜還是雪雨。

我們一起計劃着未來,我們一起設想着將要到來的幸福和甜蜜。

我們認真的分辨今天的太陽和昨天有什麼不同。

我們小心的呵護着我們共有的這一小片聖潔的領地。

我們精心挑選了三月十二這個特殊的日子。因爲這個日子裏,應該到處是春暖花開。因爲這個日子裏,到處會有花紅柳綠。所有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將共同的來扮美我們共有的土地。

未來的日子還會繼續,每天的太陽都照耀新的天地。

春天已經迴歸冰凍的大地。

春天裏我們播種着豐收的希冀,期待秋天收穫果實的累累甜蜜。

每一天的你我都是一個新的團體。每一天我們都繼續着我們新婚的甜蜜。

在每一天新婚的日子裏,每一天都是一個嶄新的你。

(二)比翼鳥兒窗前飛。

今日偶爾翻開牀頭櫃,發現一包又髒又舊的面鳥,勾起了二十年前的回憶。

那是二十多年一個初冬的傍晚。我們夫妻吃完晚飯,進行日常例行的飯後百步走。在一個路口,見到一個捏麪人兒的老人攤子很熱鬧,旁邊五六人圍觀,有大人也有孩子,也就加入了圍觀行列。所謂攤子也就是一輛簡陋自行車上一個半米見方的木箱子,翻開的木箱蓋子就是操作檯,檯面上面插着幾個做成的'成品麪人兒:有猴子、公雞、仕女、關公等,老人正在根據顧客要求製造一些特殊的,五顏六色,很着人喜歡。

不僅成品好看,就是看老人的加工過程也一樣吸引人。一雙靈巧的手,幾把簡易的工具,幾團顏色各異的麪糰,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一個活靈活現的活物,簡直只要上帝吹口氣,就可以獲得生命一樣,圍觀的一幫人和我們一樣在不斷羨慕和驚歎着。一會兒功夫就賣出了公雞、孫悟空、豬八戒、仕女等圖案的十幾個麪人兒。

在那裏看了有半個多小時。妻子決定買一對小鳥。

老人拿出一塊黃色麪糰,很利索的一揉,就有了鳥的身子。然後拿起一塊紅麪糰撮成細條、再用一塊綠麪糰也撮成細條,兩個麪條貼在一起再一撮就撮成了麻花狀。把這個“麻花”分成四份,稍稍的捏扁一些,分別貼在兩隻鳥身體的兩側,就成了鳥的翅膀,同樣的辦法,也撮成了不同彩色的鳥尾巴。

然後用一塊黑色的麪糰揉成尖尖的鳥嘴巴,貼在鳥身子前端,就基本有了鳥的模樣。最後,用兩個小米粒一樣的黑點,小心點在鳥的頭上,就像當年上帝給亞當吹的那口氣,或像孫猴子給猴毛唸的那聲咒語一樣,這兩個小鳥眨眨惺忪的雙眼,看看陌生的世界,喘口氣,就算活了。最後把兩隻小鳥插在一個鐵絲框子上,用一根竹杆挑了,隨着細細的線繩晃動,一對小鳥就在手裏開始飛翔了。

拿到手裏,妻子纔開始問價錢。因爲只有我們要了這個品種,沒有先例可以遵循。老人說:“你們一次買兩個,我也就一次做兩個,兩個鳥的麪糰同時揉,這樣可節省時間。一共也就五六分鐘,給你們打八折吧”。

這樣,在兩隻小鳥的陪伴下,我們結束了本來的散步,高興的回家了。

回到家來,把竹杆去掉,用一根更細的縫紉線拴了,掛在臥室窗前。兩隻小鳥就在窗前嬉戲對唱了。爲了更對稱,兩個鳥的距離有300毫米左右,中間拴一個景泰藍小銅壺作她們的飲水罐,以便她們在口渴時滋潤一下喉嚨。把一切整理好後,本來因爲太熟悉而略顯單調的臥室立即生動起來。每天晚上睡前和早晨醒來,似乎都能感到鳥兒的祝福和問候。原來臥室裏那些單調的沒有生命的物體,都因爲有了一絲鳥兒的身影,而活潑生動起來。

晚上躺在牀上,看着兩個小鳥相對站立,悠悠晃晃,像是在翩翩起舞,又像是在天空飛翔。妻說那個紅色多一點的是你,那個綠色多一點的是我,我們就在這裏,就這樣相望相對。

這樣過了幾天,妻不滿意了。說這兩個小鳥中間隔了障礙物,總也不能相聚,實在可憐。於是就把中間的景泰藍銅壺拿掉,讓兩隻小鳥緊緊靠在一起,並排站立。這樣倒更像兩個比翼的鳥兒在呢喃的說着悄悄話。

這樣,又過了一週,可能是因爲鳥兒的麪糰幹了,也可能是因爲老人加工的問題,更有可能是因爲兩隻鳥兒相距太近經常碰撞的緣故,反正那個綠色小鳥的一支翅膀掉下來了,等妻發現後很是委屈,說:“看,還是我的翅膀先掉了,看來咱們不能白頭到老,也不能永遠比翼飛了。”

忙着安慰說:“第二天再找那個老人,再做對更好的。”可是,連續找了一週,再也沒發現這個做麪人的老人。

於是,只有自己動手修理。先是買來502膠水,小心將翅膀沾好,過了沒幾天又掉了下來。後來換成一種較貴的AB膠,繼續實驗,這次結實多了。後來別的翅膀也陸續掉了,也用這個辦法處理,非常見效,兩個鳥兒始終完整的呆在一起。

我笑着對妻子說,我們的愛情就像這種AB膠一樣混合在一起,力量無邊。永遠也不會分離。

就這樣,這對比翼鳥兒就一直站在窗前。天天爲我們歌唱,迎來一個個白天最初的陽光,送走一個個幸福甜蜜的夜晚。

到夏天時,因爲經常開窗,灰塵太大,可憐這兩隻鳥兒,慢慢積滿塵土不像樣子了。又沒有很好的辦法清理,只能摘下來,用塊有鴛鴦圖案的手帕小心包裝起來。也算真正壽終正寢了。

今天,看着這兩個曾經美麗如今蒼老的鳥兒,才明白人生中有些東西是儘可以隨便丟棄的,而這個毫不起眼的東西卻這樣永遠儲存起來,哪怕最後變得如此老舊。因爲這對鳥兒曾經是代表一段感情的信物。只要感情在,美麗是永遠存在於心中的。任何東西都會走這樣一個美麗到衰老的歷程,就像一個個人生,而只有把握了那份感情,就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依然保留有一份當年的溫馨。

再次看到這兩隻小鳥,又回憶起當年的這一幕,又是一番感動,似乎又記起了當年的一份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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