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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給我講那過去的事散文

散文1.89W

讀一篇朋友的文章,寫他去看望母親,烤着一爐溫暖的爐火,母子倆談着那過去的事情,盡是些朋友兒時的經歷,有他生病時母親的焦急;有他淘氣時母親的氣極敗壞;有他出息時母親心頭的歡喜。無論是哪一種情緒,此時憶起在母親那滄桑的臉上都綻放出幸福的光彩——母親張開沒牙的嘴巴笑得好燦爛!我想,一個人,只要父母還在,他就還是個孩子,他孩童時那天真可愛的一幕幕即使是到了60歲的時候,在父母的心裏都還是鮮活的,同樣,哪怕是60歲了,只要聽父母講起自己那或調皮,或愚鈍的童年往事都還能找回當年的童真,都還能報以忍俊不禁的純真笑容。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是一種幸福!

誰來給我講那過去的事散文

母子天倫之樂這種幸福早已與我無緣了,母親在我尚未成年的時候就永遠地走了,父親被拉扯我們兄妹四人的重擔幾乎壓彎了腰,終日裏沉默寡言的。因此,我的童年,除了有記憶的那一部分還能銘記於心,沒有記憶的那些就成了永遠的空白,甚至於連我具體的生辰都成了一個不解的謎。因爲,母親過世後,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我具體的生辰,而母親在世時,我還根本不懂得要去問清自己的生辰。

在年少,年青的時候心裏只有夢想,眼睛只知道盯着前行的路,很少有時間去回憶過去。當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自己逐漸從年少的輕狂、年青的浮躁中沉浸下來了時,回憶就像那瘋長的爬山虎一樣,一點點地把心佔滿。然而,關於的'童年的回憶,已經只能憑藉自己那時有限的一點記憶去努力搜尋了。十年前父親也走了,父親在快近花甲的時候已經一改以前的沉默寡言,漸漸地變得話多了起來,只要有機會跟我們坐在一起,他就喜歡講那過去的事。遺撼的是,那時的我們卻沒有閒暇坐下來陪着父親聊,甚至於有時還會嫌父親嘮叨,在父親絮絮叨叨地講着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時候,我們總是逮住機會就走開。不曾想變得絮叨了的父親說走就走了,當慢慢地從失去父親的悲傷中緩過來時,我才意識到,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同我講起那過去的事情了,雖然有許多事自己也能記住,但總不如父親在世時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講述令人覺得感人和溫馨。

今年的春節是在哥哥家過的,沒有老人的團年飯少了許多喜慶,小小年紀的侄兒侄女們很是對父輩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的生活充滿了興趣,動不動就問:“爸爸:你們那時過年也放煙花嗎?”

“媽媽:你們那時過年也守歲嗎?”

“姑姑:你們那時過年穿的新衣有我們的漂亮嗎?”

於是,他們的爸爸就回答說:“那時過年呀!買不起煙花,你爺爺就把一整掛鞭炮拆了分給我和你伯伯、姑姑幾個人。”

他們的媽媽就會說:“那時候我們也守歲,但是沒有聯歡晚會看。”

我就會說:“那時過年我們的新衣都是你奶奶縫製的,你奶奶手巧,縫出來的衣服穿出去人家都以爲是買的。”

當回答孩子們這些問題時,我就會想,如果父母還在,他們肯定會搶着爲孫子們講那過去的事。並糗出一大堆我們小時候淘氣、掏蛋的案例,比如三哥偷了分給二哥的炮仗,結果兩人在大年三十大打了一架;比如我把糖粒、瓜籽裝在新衣服的口袋裏,結果初一晚上才穿了一天的新衣服就被老鼠咬了兩個大洞和無數個小窟隆,害我傷心得直哭鼻子不說,還被哥哥們嘲笑好吃。童年的許多趣事,如果經由父母講出來,定會惹來孩子們一陣陣的鬨堂大笑。然而,在這個沒有老人共度的春節,沒有人給我們講那過去的事,只有兩輩人圍坐在一起,讓回憶溫暖思念逝去親人的感傷,只有對着我們的下一代講起他們的爺爺、奶奶的過去。

標籤: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