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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女婿散文

散文2.18W

過去,在農村結婚時,男方到女方家定居,跟着女方姓,就成了女方家的“兒子”,就被稱爲“上門女婿”,也被稱爲“養老女婿”、“倒插門女婿”,倒插門是一個普通而又略帶貶義的叫法。現在也有上門女婿,但與過去大不一樣了,不需改姓,所生子女也跟男方姓。前些日子回老家的時候,聽說老家一位年齡最大的上門女婿去世了,我不免有些傷感,因他與我家的關係很好,加之我心裏裝着他的一些故事,又想起他來,這個上門女婿,在老家這個近2000人口的有名的大村裏,當得有點名氣,似乎改頭換面了,這就是我想寫一寫他的緣故。

上門女婿散文

我說的這個上門女婿叫喬永澤,他本來不姓喬,從鄰村來喬家當了倒插門女婿後,才由王姓改爲喬姓。其實都知道,中國因襲了封建社會世習,當上門女婿的很難,這裏面有複雜的家庭關係,家族關係,鄰里關係,社會關係,等等。而一旦當了上門女婿,都會面臨這些問題。喬永澤剛結婚那陣子,也感到很彆扭,很煩惱,畢竟不是自己的家,被別人看成是“外來戶”,一出門,舉目無親,辦個什麼事那個難啊!總是感到彆彆扭扭的,還常常被別人瞧不起,爲什麼瞧不起?人們總會用習慣的眼光來看人看事,認爲當上門女婿的,不是弟兄們多,就是自己沒本事,或者是家庭特別窮的娶不上媳婦,被逼沒法,纔來“倒插門”,因而就有點被人瞧不起的.意味。而喬永澤屬哪一種我也曾未問過別人,也不好妄下結論,肯定自有他的苦衷。反正不管怎麼說,他是當了倒插門女婿,這是鐵板釘釘的事。

喬永澤是如何從困境中走出來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後來的事,“倒插門”紮下根的喬永澤,左右逢源,把各種關係都處理得如行雲流水,恰到好處,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無論村裏當幹部的,還是平民百姓,與他都很熟,處得都不錯,還有他外地的親戚,與他關係都很好。有人便風趣地說:“都說當上門女婿難,人家喬永澤當着也不難。”其實,難不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不過是憑着自己的本事從難中走出來罷了。

自古以來,當上門女婿的都會被認爲低人一截子,而喬永澤幹得卻很風光,還是大集體的時候,在近2000人口的大村子裏,絕大多數人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迎着太陽下地,揹着太陽回家,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整天還累得不是腿痛,就是胳膊酸,有人還抱怨似的說着:“莊戶孫、莊戶孫,輩輩不斷根。”總是想着法子跳出農門,可又沒有什麼好辦法。而喬永澤這個“外來戶”卻自有他的辦法,據說當年是在公社工業的食堂裏做飯,見他整天騎着“大金鹿”自行車,悠哉悠哉地去上班,每天輕輕鬆鬆地做着三頓飯,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雖說不是正式工,但卻不用下地幹活出大力了,曾令多少鄉村百姓羨慕,“雖不能至,心嚮往之。”怪不得有人就說:“你看人家喬永澤這個上門女婿當的多有水平,咱這些‘坐地戶’能趕上人家的有幾個?”現在想想,在他那個年代當上門女婿的,能趕上他的真不會太多。

過去,在農村有專門給人說媒的媒人,這些人大都是見多識廣、伶牙俐齒的老太太,奉未婚男女父母之命,爲人說媒,因而都叫做“媒婆”。而我說的喬永澤也是爲人說媒的,卻是個“男媒婆”。這喬永澤天生就有當媒人的本領,腦瓜聰明靈活,嘴巴靈巧,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加之前些年在外面闖蕩過,見得世面廣,認識人又多,說起話來心裏就有底。除此之外,他這人還有個特點,說起話來不緊不慢的像個女人,也願拉老婆呱,怪不得別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大嫚”呢,他不負這個盛名,有時站在街頭巷尾,與這個說說東,與那個拉拉西,有時還走村串戶去拉呱,見他每天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說的還津津有味,人們也覺得他確實能說,一坐下就一上午、一下午地說個沒完,從不嫌累。這不,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派上了大用場,前些年閒着沒事的時候,就願給別人說媒,走進別人家裏,就坐到炕上盤起腿說開了,腦子裏還真有東西,總是說不完。他說媒的時候有技巧,專揀着好聽的說,其實男女雙方都沒有他說的那麼好,他就在雙方誇獎着,直到把雙方父母都說得滿意了,頭點的像雞啄米似的,他才罷休,也就大功告成了,豬頭不豬頭的那就另說另講了。憑着他的能說會道,在老家說成了很多合媒,這個上門女婿成了村子裏有名的“男媒婆”,也吃了些大豬頭。

上門女婿的故事說完了,上門女婿能到這個份兒上,除了他自己的能力外,不也說明了這個村子的風氣好嗎?老家傳下來一個風氣叫“不欺生”,無論上門女婿也好,其他外姓人家在這裏落戶的也好,從沒被欺負過,他們都創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標籤:散文 上門 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