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秦楚古道終南山記的散文

位於陝西柞水縣的秦楚古道終南山，這幾年前前後後去了多次。終南山上草甸很美，天氣好的時候，在藍天白雲下，無論是坐下休息，或漫步山頂草甸，都是如入仙境般的享受。

留下最美好印象的一次，應是從花門樓進，從翠華山出的那次。當時離開終南山草甸繼續前行，走出樹林不久，看到一面草甸逐坡至山頂。這也是終南山一帶草甸的特徵，都是從山坡至山頂。“南草北木”的自然現象，使其不到山頂是看不到對面山坡上的森林。我們從山坡上草甸間的小路上側切過去，逐步向上。繞過山頭到另一座山的草坡上，仍是從草叢間向山頂走去。我們徜佯在羣山疊翠，草長鶯飛的山間。一個美女走在前面，已接近山頂，我仰望着她。我的身後不遠處還有兩個小夥伴，我俯視着，看她倆笑聲朗朗地在向上走來。依次向着雲端走去，猶如步入仙境一樣的心曠神怡。

那一刻，我很陶醉，因而很難忘。

這些年，我一直想重走這條穿越線路。後來因雙向收門票，沒有見戶外隊發這樣的線路。這種嚮往總是存在的。

另外，秦楚古道終南山的杜鵑花我也沒有看到過。因此，這兩年也在等機會，去赴一場高山杜鵑花的盛宴。

上週去分水嶺爬山，看到杜鵑花已經提前盛開了。想着要看到終南山杜鵑花恐怕待到明年了。再加上週六週日天氣預報柞水那邊都有雨。我就想着等等看天氣情況，再決定本週去哪裏爬山。

傍晚，爬山小夥伴打電話約爬山一事。我倆決定明天早上六點半起牀後看天氣情況，如果是陰天就去灃峪爬山看狗娃去，晴天就到秦楚古道終南山看杜鵑花。

當看到窗外的火燒雲和瑪瑙般的雲彩交匯在天邊後，就基本確定明天是要去秦楚古道終南山了。

早晨六點半(爲爬山真是起早貪黑)在收到同伴發來消息的同時鬧鈴也響了。看到窗外天晴了，太陽已升起來半個臉了。太好了，趕緊起牀準備。八點不到我們就出發了。不過，出發的時候，並沒有剛起牀時那麼晴朗。

當我們的車還沒上高速看到天又晴了，太陽出來了。等開出最長的隧道後，看到的就是藍天白雲了。雨過天晴，陽光明媚。山裏的天是潔淨的純藍，雲是潔白的。滿綠的山間還有漂亮潔白的雲海。尤其在兩山之間的山溝裏是滿滿潔白的雲。完全是山爲河堤，雲是海了，壯觀漂亮!

如此美景，可把我倆高興壞了。本來期待不下雨就可以了，天氣預報柞水這邊是陰轉雨的。這真是意外之喜。我趕緊對着窗外狂拍起來。等到可以停車了，我倆就下車拍了起來。然後趕緊在朋友圈裏發出去。有圖有真相的告訴大家，我們這裏是晴天，還有如此漂亮的藍天白雲和雲海。

其實，我這麼快發出去，除了分享喜悅之外，還有些炫耀的小成份。

總之，還沒上山就看到如此漂亮的風景，實在是太幸運了。尤其是我們在知道天氣預報有雨的情況下來，竟然撞到這麼好的天氣。真是讓我們太興奮了。

在花門樓(海拔1340米)等擺渡車的時候，看到入了雲端的終南山，在金燦燦的陽光下綠得油光閃亮，山間雲海繚繞，山頂白雲飄飄，天空湛藍如洗，這一切相互映襯，美不勝收。我便高興的在朋友圈又發了一組藍天白雲下的花門樓與終南山。

這一組照片發出去，是我溢於言表的興奮。前面看到藍天白雲時我們還在途中，一座十八公里長的隧道兩端天氣都不相同。現在，我們已置身秦楚古道大門口。可以說是坐實了今天是大晴天，還有最美的藍天白雲。我倆和所有在此等車的人，都感到今天來的太對了。

在花門樓等了半小時才坐上車。車沿着盤山公路開了二十多分鐘，在半山腰上的耍錢場(海拔2200米)下車後，看到的天空竟然沒有上車前晴朗了，雲層有些厚，太陽也若隱若現。不過，天氣的轉變並沒有引起我們在意。只要我們到終南山草甸上是藍天白雲就可以了。

在這裏引起我注意的是原先那塊耍錢場（耍錢場是古驛站，也是古代貿易的集散地，還是趙匡胤在此遊山玩水和開賭場賭錢的地方。）的仿古招牌不見了。沒有了“耍錢場”的耍錢場就不是耍錢場了。看上去還真不習慣，覺得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樣。加上景區正在全面整修，盆地上草坪很亂，真有點耍錢場交易結束後的感覺。更有遠古的已經遠去的樣子。

之前我們來這裏爬山，都是走秦楚時期留下的古棧道一路攀爬上來的。走在用石條鋪就的古道上給人歷史的厚重感。同時，踩在風化剝落，踏痕清晰的石頭上也感到很愜意，真有點穿越遠古走來的樣子。大家都揹着登山包，從景區花門樓徒步到耍錢場，也得近兩個小時。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爬山人與遊客都在耍錢場休整，還有爭先恐後地與“耍錢場”招牌合影。一時間這裏熱鬧歡騰，如同繁榮的集市。

不過，今天我們的觀賞點不在這裏。因此，在耍錢場上只掃了幾眼，嘟囔一下咋不見耍錢場招牌後，就大步流星地向山頂挺進了。

從耍錢場開始向前全是秦楚古道，路寬兩米餘，全是古代商賈走出來的。

走到“太白醒酒石”前，我給同伴說：下次來時也帶瓶紅酒，與詩聖分享，在這裏也醉一次，說不定醉夢時詩聖傳藝，那我就文思泉涌，妙筆生花，寫出美妙華章。

同伴聽後笑了，我說完也笑了。笑自己每次走到這裏都有相同感慨，卻沒有一次真的實現了。這可能就是我至今都沒有寫出傳世大作的原因吧。

笑罷，繼續趕路。去看看終南山上開的是什麼顏色的杜鵑花，這纔是我今天好奇和嚮往的。

半小時後，爬上第一個觀景臺，看到的羣山就在蒼茫中了，一片混沌，山不見。高海拔山上天氣變化的就是這麼快。這也是我們第一次在這個位置沒有拍照。往日在這裏看到的可是層巒疊嶂，羣山連綿，溝壑萬千，蔚爲壯觀。

此刻，什麼也看不見，還風聲吼吼。我倆就很快地離開了。

繼續向上爬，海拔更高，已是海拔2300多米了。這裏森林植被茂盛。這時候霧濃得在山路上前後二十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森林夾道的路口上霧氣飄蕩，像是分界點一樣。

我站在清晰視野的中間位置，看着三三兩兩的人，向前走進不遠處白糊糊的濃霧中後，頃刻就不見了。又突然間看到身後一個人出現了，向我們這邊走來，虛幻一般，令我怦然心動。大有了卻紅塵，走向仙境，又可自由往返之壯。如夢如幻，意境很美。

因此，我站在相對明亮的這一段，看着一個個遊人鑽霧“不見”，一個個遊人如從天降而來。我不停的拍照，卻忘了讓同伴給我拍攝下這美妙境地。

我想，之所以忘記給自己也留下這美妙畫面，可能是心裏始終在惦記着高山上的杜鵑花。

於是，繼續向上走去。這時候濃霧下空氣很溼潤，加上森林裏富氧，置身在天然大氧吧中就自然而然的神清氣爽。再看到周圍的綠葉花草，都水靈靈的清新，新枝嫩芽蓬蓬勃勃，一派春意盎然，使人精神煥發。

正當我們沉醉在大自然的清新中時，忽然看到前方山坡旁的路邊，有厚厚一溜的白色杜鵑花瓣。心裏一驚，忙擡頭看。這是一片杜鵑林，樹上有綻放的杜鵑花。這本應是水紅色的杜鵑花，現在樹冠上花淡漸白，與一地白色花瓣，表明我們又來晚了。

繼續向上走時，在路邊總是能看到森林裏有正開的杜鵑花，只是太高我們無法拍得到。更多的是隻待來年見花容。

走到一處標有古杜鵑林的位置時，見一位遊人遠遠地正從林間下來，問他上面有杜鵑花嗎？他回答沒有看到。聽後我倆就不上去了。再說這邊古杜鵑林過去來時也沒有看到這標牌。而我們去年來時看到的那片有觀景臺的杜鵑林，就在前方不遠處。

不過，這掛着“古杜鵑林”木牌的這棵杜鵑古樹，樹型非常漂亮，如同一束巨大的花束一樣，張開樹冠呈45度角從山坡上傾斜路邊，更重要的是一樹花開正當時，花瓣似玉開一樹。真是如“迎客”一般。莫非這“古杜鵑林”就是它一樹擔擋了？

見此，我們就嚮往那片有觀景臺的杜鵑林了。

拐進去後，看到杜鵑林仍在，花瓣基本全在樹下草叢間了。失望之中連那高高的觀景臺都沒上去。

折返到上山的路上，看到更多的爬山人上來了。看來都是來赴終南山杜鵑花宴會的。

在通往草甸的路上，看到許多造型優美的古杜鵑樹，長在路邊或在箭竹林裏，想着它花開一樹時的樣子，心裏就升起遺憾了。真不知道怎麼才能來的正好。它開，我來，彼此歡心。

登頂終南山草甸時，霧濃溼度大，揮手一抓，手就潮溼了。這對於熱愛爬山的我們來說不算什麼了。再說了，草甸上正盛開着高山矮金蓮花。小小的花兒漂亮精緻。並且草甸上就這一種花兒貼着草地綻放，遍地都是。那金黃的花兒在還沒有返青的枯草間顯得太明亮了。我們是趕上了高山上金蓮花綻放的日子。濃霧中遠看，似繁星閃閃。近看，一地綻放的金蓮花，那小小的金黃花朵如同張張最美的笑臉，惹得我笑彎了腰，更是不顧潮溼，坐在了它們中間，留下我們興高采烈的樣子。

真是太開心了。

走上海拔2604米的終南山頂上，“南草北木”一目瞭然。山頂上一條小徑如分界線，腳南面是千畝草甸，北面就是杜鵑羣林了。

這些生長在山頂上的杜鵑林，低矮到便於拍攝的高度。可是，我們沒有什麼可拍了。也搞不清楚是來早了還是晚了，一望無際的杜鵑林中罕見花開。若有頭頂花朵的就特別顯眼，我們就一樹都不錯過。雖然大都是近於開敗，但我還是心生歡喜。總算是看到了終南山草甸上的杜鵑花了。

尤其看到那些紫紅鮮豔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種嬌豔的美，真是覺得“花中西施”非它莫屬。

現在沒有花海可看，我們決定先吃飯，然後再到頂峯觀景臺。剛坐下，一位認識的驢友過來打招呼。問他上面有杜鵑花嗎？他回答說在上面杜鵑林沒有看到。可他從下面那個掛古杜鵑林木牌的林子裏上來時，看到了很多杜鵑花，不過都在濃霧中，看不太清楚，也夠不着。

他的話讓我們搞不清楚。

飯剛吃完雨點就有些稠了，氣溫也下降了。我倆趕緊急行在草甸上，走上頂峯。

每次走到山頂上那塊刻有“終南山”三個大字的巨石前，無論山頂風再大，我們都與之合影留念。我把這說成是此山我來過的證明。今天也一樣，在狂風細雨中，我又依偎（風大站不住）在“終南山”傍，留下了在我看來很寶貴的鏡頭。照片中雖然永遠都是一個姿態，也是同樣的興奮心情和高興的樣子。可是終南山依舊，我和同伴比第一次來時多了五歲了。

可我們一如當初一樣，還每週走在秦嶺上。就這一點講，我們的信念和對大自然的熱愛，就如這“終南山”石一樣不變。“終南山”永遠在這裏，我們會永遠再來。

終南山頂上還有三座石碑，在終南山標緻石的上方，有一座刻有“第四紀冰川遺蹟”巨石。下方百米處，分別刻着“黃河長江分水嶺”和“中國南北分界線”。以此表明這一段秦嶺終南山的地理位置和重要。

那麼，如此有意義的標緻，當然要與之合影留念了。這也是所有人到這裏的真正意義。每一個遊人到此都要拍合照。因此，每次來都是等着拍照，拍照時又都匆匆忙忙，太多人的目光催促你快點拍完。每次來都是這樣重複着。

這邊山頂的觀景臺今天卻幾乎沒人上去。因爲山頂上風太大了，石頭也溼滑。我和同伴仗着裝備齊全，頂着狂風分別上去拍照。可剛站上去，便覺得身體輕飄，隨時有被狂風捲走的感覺。嚇得放棄了本想做出大鵬展翅的豪邁之舉，拍了一張頭髮狂舞的照片後趕緊下來。

同伴身穿雨衣，這時候被風吹得衝了氣，向高臺上走的`時候，身後如翼人的滑翔衣一樣壯觀。站到上面時整個人比宇航員還誇張。樣子很是搞笑可愛，逗得我和她都笑了起來。

至此，來終南山爬山的心願已滿。從觀景臺下來，這裏已沒有遊人了。我倆也趕緊離開返回草甸。這時候霧更濃雨不停，氣溫更低了。想在草甸上多玩一下都冷的待不住。只好快步下山。

走到上午經過的那個“古杜鵑林”位置，想起驢友說上面有正開的杜鵑花，況且現在下山實在太早了，便決定爬上去看看。往上走的時候遇到下來的人，問後都說上面有很多杜鵑花，在觀景臺上看很美。原來這邊也有觀景臺呀。我倆就繼續向上爬。果然看到周圍全是高大的杜鵑林，頭頂有很多盛開的杜鵑花。花型很美，仍是太高，無法拍出清楚的花朵，這也讓我倆很高興，總算走進了真正的杜鵑花林，在霧氣繚繞的森林裏，擡起頭邊走邊拍，很是開心。

走了很久纔到觀景臺。走上高出森林數米的觀景臺，居高臨下，一覽無餘。下面就是剛纔我們經過的百畝古杜鵑林，萬叢綠中粉白的花兒朵朵，樹上開滿了杜鵑花，多得成了花海。

這時候浸沒在濃霧瀰漫中的花兒，隨風舞動，壯觀漂亮。像是千萬隻手，揮舞着千千萬萬只花束歡迎我們來觀賞檢閱一樣。這陣勢可把我們高興壞了。一時間觀景臺上人人興高采烈，讚不絕口，笑聲飛揚，全是對着花海拍個不停，笑個不停。常常是對着一個位置拍了又拍。這是因爲風中的杜鵑花每一秒姿態都不同。沐浴在濃霧細雨中的花西施們，勝過出水芙蓉的水靈，超越平時的雍容。此刻是集千嬌百媚與華麗大氣於一身。一個亮相，一個側身，彷彿是向我們擺拍。如遇知己一樣，呈現着最美。以此來答謝分享花兒最美時刻的我們。

然而，觀景臺上風太大了。帽子吹得戴不住，頭髮很快就被淋溼了，順着頭髮滴水。氣溫很低，個個口中呵出霧一樣的氣。用一位遊人的話說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天氣。

大家雖然這樣說着。狂風疾雨中都沒有停下拍照的手。生怕錯過一個漂亮的鏡頭。手很快就冷僵了。搓手回暖的時候，眼睛始終盯着下面花海，一圈一圈的欣賞着。

在觀景臺正下面，有一棵花色與衆不同的杜鵑花，是桃紅與白色相間的花瓣。那種桃紅是最豔的，白是最潔白的。使得紅白雙色的花朵明豔亮麗，比桃花更豔，真是美得無與倫比，在全是淡粉色的杜鵑花海中，光彩多目，令人稱奇！

杜鵑花綻放後的花期只有一週。顯然今日是這棵樹的盛花期，我們來的正好，趕上了。因其離我們最近，所以看的最清楚。那一樹桃紅鮮豔的花兒，似張張少女含羞的笑臉，俊俏驚豔，美成天仙。喜得我們嘖嘖稱奇，贊得花兒含笑點頭。更看得我們乘興而來，滿意歸去。

等我們一腳泥水的下到停車的花門樓時，天氣晴朗，羣山青翠，半山腰的這裏根本沒有下過雨。那麼，如果我們不是爬上了海拔2604米的終南山，也就不知道山上霧濃、風大、細雨。

這正是腳步沒有到達的地方，永遠都不知道有什麼美景在等着你分享。努力着不放棄，終將不會錯過旅途中的美好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