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曾與你說散文
我在時光裏等待風景,這已經成爲一段固定的永恆旅程。
——題記
踏上多年未走的石子路,避開塵世的喧囂,走進那條熟悉的悠長小巷,聽聽那些陳舊的老聲音與歲月沉澱下來的碎道理。翻開米色的書頁,淡淡的書香在空氣中氤氳,娟秀的方塊字隨即映入眼簾——《世界不曾與你說》。
這本書講述了作者和一羣女孩一起拜訪養老院的故事。女孩們雖然承受着學業的壓力,但她們仍然在深夜將心中柔軟的暖意融於手中的窗花和摺紙。戴上五色紙花的這些“老小孩”,含着笑講述他們說不完的故事,所有的話語都指向了青春,牽扯出那時候的自己。這讓我懷念起我的爺爺。
我的家鄉是一個綠得發溼發膩的地方,是我的生命萌芽的地方。每年的田裏都是綠油油的一片,綠意似乎滲入骨髓。現在,我重新踏上這片沃土,把壓在箱底的家鄉話重新翻出,帶着笑去看望那座老木房子裏的爺爺。
風很大,陽光很好,灑在眼皮上,淺淺地跳躍着;天空藍得靈異,綠草地在風中起伏如同潮水,讓人產生一種微醉的迷戀。轉眼便越過石子路,推開半掩的木門,那熟悉的臉上,歲月的痕跡增添了不少,我彷彿聽見生命生硬地轉動時咔嚓咔嚓掉屑的`聲音,老人的生命在不斷磨合中漸漸損傷。“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世界不曾告訴我,蒼老與年輕,兩股時光像兩輛背道而馳的車,誰也不肯回頭。
老人顯然不知道我的到來,依舊坐在藤椅上用針線縫補着布鞋——那是我穿過的最舒服的鞋。院中的小樹篩下碎碎的陽光,輕柔地灑在爺爺臉上,安詳靜謐。我輕輕走近,輕喚一聲:“爺爺,我回來啦!”聽到孫女的喚聲,老人驚喜地擡起頭,他因年老而渾濁的眼睛裏隱約有光芒閃爍。
爺爺握緊我的手,拉我進廚房。無花果裝了滿滿的一籮筐,有些因爲長久擺放而腐爛了。“後院的無花果樹結了好多果子,就等你回來吃啦!”爺爺的嘴角彎起,他的手溫暖而柔軟,不知不覺間已有了不少的老人斑。世界不曾告訴我,時間纔是最大的小偷。
“我們去後院一起吃吧!”我捧起籮筐,推開最裏面的木門,繁密的枝葉立即迎了上來,彷彿是在歡迎我的歸來。腳下的落葉鋪成一席散着淡淡清香的地毯,軟軟的,彷彿踩在棉花上。可愛的樹木花草們,謝謝你們一直陪伴我可愛的爺爺。
穿過小樹的懷抱,我拉着爺爺坐在河岸上。波光粼粼的湖水將陽光折射出朝霞般的色彩。我撥開無花果的紅衣,喂進爺爺嘴裏。爺爺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朵朵棉花糖似的白雲漂浮在湛藍的天空,看上去,很美。我倚着爺爺瘦瘦的肩膀,酣然入睡。
夢中,記憶被風雪吹散成流螢,一點一點,散在夜空裏,看不分明瞭。
世界不曾告訴我,彼時的時光再不可追。
世界不曾告訴我的,希望在我走完更長的路後一一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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