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很痛散文
差不多有四個月沒有見到光旭了。
終於在他同事提供的地址中,見到了久別的孩子小光。
那個雲鵬碼頭,到處是停泊靠岸的漁船,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漁船。天氣悶熱,渾濁的海水卷着熱風,伴着鹹腥的氣味撲面而來。小光歪着身子看着我。有一如以往的呆滯。眼光裏找不到突見我的驚喜!更多的是疑惑和冷淡,那種即使手挽手也會有這遙遠的陌生的感覺。
我掩不住激動地情緒,上前撫摸他的頭,摟着他的肩膀。儘管他很髒,很邋遢。身上散發着一股難聞的皮油味道。T恤衫上有很多污漬,短褲幾乎看不出原色。頭髮灰蓬蓬的,眼屎還留在眼角,該有多久沒洗臉洗頭了呀。我的心禁不住抽搐。
“小光,你想我了嗎?”我摟着他問。
“想了。”小光毫不經意的回答。任誰聽了都會感覺很牽強。但我不能要求他太多,因爲他和他的同齡人不一樣。小光有自閉症,醫學上叫這種病爲先天性語言交流障礙。雖然他已經二十一歲,但是,其實心智只有十幾歲。有的方面可能像八九歲的小孩,有的方面也與他實際年齡相吻合。總之,小光多少有些弱智。
對於這樣一個孩子我能期盼什麼呢。
幾個月未見,他胖了許多。我找他胖的理由是什麼,應該是按自己的意願在活着吧!當船員雖然很苦很累,但是那是他喜歡的生活。雖然不像在家裏好吃好喝,但他有了自己的世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法則。你認爲最好的也許在別人眼裏是垃圾,你認爲是壞的也許在他眼裏視若珍寶。和小光兩年的近距離相處,一個屋檐下的我深悉他其實很有主見,他的世界不是輕易就能夠了解的。我悲傷,因爲我無力將他從自我的世界中拉出來。
領小光去食雜店,給他買些他喜歡的食品,小妹搶先付錢。從小妹看小光的.眼神中,我讀到了同情和無奈。小光是她的同齡人呀。而在小光面前,小妹即使不叫我姐姐,感覺也大小光好多歲。
中午帶他坐車去市中心吃飯,叫了大骨頭和一些青菜,因爲他好久沒吃到肉和菜了,船上竟是海貨鹹魚之類的。
看小光吃的那個樣子,我心痛到極點,可憐的孩子,有多久沒這樣改善伙食了。
又給他買了蘋果,他說想吃的水果就是蘋果。我想那該是在山東老家養成的口味吧!哎!看着光在車站衝我擺手微笑,心酸的我幾欲落淚。
假如他沒有病,假如他病將來會好,那樣該多好呀!經管這只是一個不可能的奢望,可我還是忍不住將這個願望一直保持下去,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壓住心中裂開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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