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塵怎就變了模樣的散文

一捧青春的夢，也曾那樣熱烈過，也曾是那樣的豐盈了年輕的生命，誰人不是在青春的小街上打馬而過？誰人沒有在青春的年華里塗鴉過美麗的畫卷？曾經的我和她一起在校園裏栽種着希望，一起在嬉笑的年月裏遙想着經年後自己的模樣，那個時候的我們，眼裏看到的是何樣純淨的世界啊！總是感覺將來的我們一定會是被幸福暈染的`小女人。她喜歡在鏡子裏描摹着自己美麗的輪廓，我卻喜歡靜靜地看着藍天，意圖在飄渺的流雲裏找到一份世人看不到的景緻……

很多年過去了，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着，風依舊，月依舊，我還是那個做着詩一樣的夢的女子，喜歡在指尖的筆墨裏翻飛着自己的美麗，縱是花落的感傷，卻是我夢裏濃抹重彩的一筆，花開是生命的燦爛，花落怎就不是生命的精彩？落，於美麗的兌現之後，再不悽然而存，如此愴然，卻也這般灑脫，落，於塵埃裏繾綣，怎能忘卻前塵的誓言？如此悲涼，卻也這般動容。我，於夢裏行走而不知疲倦，一切似乎有些太過唯美。卻也樂此不疲，在自己編織的小小世界裏自欺欺人的幸福着。

她，也在自己的夢裏一筆一筆努力塗抹着，她是我親眼看着漾起一臉的幸福牽着那人的手走進美麗的圍城，我能讀懂她眼裏那一份憧憬和渴盼，然，時過境遷，誰又能想到終是落得傷痕累累？身體的疼痛尚可褪去？而心靈上那份刻骨的傷害呢？聽着那天電話裏她平靜的訴說，聽着她說：“我活得很失敗，你看姐現在混成了什麼樣，我要離婚了。”我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詫異，因爲這麼多年我一直是知道的，知道她過得並不幸福，那個以婚姻爲名義的男人強加在她身上的傷痛讓我都在懷疑他的思想是不是有了什麼毛病，總是不屑與這樣的人爲伍，更不想提及他的一點，總是無法想通怎麼捨得將那生硬的拳頭落下，怎麼忍心看到她瘦弱的身軀在悲傷裏顫抖？我說“就離了吧，免得哪天睡夢中你的小命就交給了他”，我又何以去評說這樣的一個男人？只是有無以名狀的苦澀和淒涼涌上心頭……

這紅塵，怎就是這般？總是不能面對這些斑駁，難以抑制的憤懣，難以悟透的世間，一聲啼哭，踉嗆而來，難道總是要讓心變得千瘡百孔嗎？掠一把歷史的塵土，漫過了千年，依然這般森森寒氣，卑微的靈魂下究竟又隱藏了多少的醜陋？亦或，這就是人性？恆久而不變的人性？古如此，今如此？永遠如此？一直崇尚完美，卻一直在完美里割傷着自己，一直鄙視金錢的銅臭，卻又在這銅臭之下苟延殘喘，一直渴望在真實裏行走，卻總是把自己嚴嚴地包裹着，近乎是有些諷刺了，他如此，你如此，我亦如是，這生命，摻雜了太多太多，乾淨？有嗎？純粹，有嗎？僅有的不過是努力挽留住的一點殘存的美吧？也好，至少我們想要美些，再美些，至少，我們在努力着就好……

想着，想着，夢就變得遠了，看着看着，人就變得模糊了，走着走着，心也變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