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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後有竹散文

散文2.65W

屋後有竹,鄰人所植,已有些年頭了,經了一番風滋雨潤,粗實了不少,葉子愈見油亮。貼着一摞紅磚,在這河邊生長着,莫不是受其所染,這磚面上也沾了青。生長在這河岸僻角,雖說不受什麼侵擾,但也未曾吸引人來光顧。人是喜歡驚奇的,像竹子這般天天一個模樣,無花無果,誰又能爲之駐足。

屋後有竹散文

無論是河對岸的,或是巷子裏的人家,甚至是鄰人自己,對這叢竹子,多是無感的,沒有誰去關注它。我自然沒有刻意關注着它,若不是每天跑步的時候,透着窗戶見着,或許也快忘了它的存在了。

對於屋後的這叢竹子,母親對其倒有些反感。除了莊稼地裏的雜草,這或許是她埋怨過的另一類植物了。母親對它的不滿源自於幾年前的一個傍晚,正當母親準備到屋後摘些個瓜的時候,忽見那竹子叢中有蛇穿過,給她嚇得不輕。據母親講說,那蛇不小哩。後聽得人說,竹易招蛇,有礙風水。自那後,母親對那叢竹子起不滿之心。

“長些個花兒多好”,母親如是說。

竹子自然是難得見其開花的。當然,也沒有誰希望見到竹子開花。別的草木,開出花來,奼紫嫣紅,香氣瀰漫四方,熱鬧喜人得不得了,人多稱讚富貴吉祥。可憐天下的竹子生得悲催,若是開花,必昭示着離死不遠,天降災禍。

竹子的生長,該是這天命裏自有節數,該派多高,便一齊兒長多高。如若豆瓜之流,依着藤架便使了勁地往上竄;或似爬山虎之輩,必得傍高牆之勢,牆有多高,就生得多高。倘若是藤架撤去,牆垣破敗,漸頹漸萎,不復存在。

圖謀衝破泥塵,削尖了腦袋,一個勁地往上鑽,渾然沒了大丈夫之氣,縱然是沒有了那岩石,處在鬆軟之地,依是如此,這或許其是本性使然,也怨不得。待到有出頭之日,便換了一番模樣,大肆生枝長葉,層層密密,大有遮天蔽日之勢,但凡有丁點風絲襲來,必沙沙作響,恐怕旁人不知,風本無聲,徐徐而來,應是水波不興。但有了這叢竹子,一旦起了風,這屋后里便嘩嘩地響個不停,東風亦是,西風依然,吵了夜夢清靜,關窗也無不濟事。這或許是孤傲哀嘆,呔!無論怎麼說,終究是不明故里的依附,爲他物造勢。

“小小紫竹瘦苗條,送與我郎做支簫,

我唱雙蝴蝶,郎奏鳳還巢。

俏人兒哎,俏人兒哎,引得鳳凰離九霄……”

竹子,不光是笛簫,笙、琴以及葫蘆絲之類的樂器,均可爲。演奏出多種美妙之音,愉悅了衆生。或劈削成條,以竹爲骨,撐將起油紙傘,繫了幾多塵世間的癡心;鋪陳開那灑金宣紙扇,又賺得了多少文人雅客的詩情。

鄉野農夫自是不會懂得的',長這一叢竹子,待秋冬之時,將竹子斷下,削去枝葉,以作瓜豆爬藤之用,或是取到庭院中,承當衣席的晾曬。哪裏有什麼天籟之音,哪裏有什麼詩畫之伴,虧了這一副外直中空之體。可憐生在這僻巷野處,竟日與這豆瓜蘆蒲爲伍。唉,命運着實地捉弄人。

曾有一則故事說是,爲笛爲扇的的竹子,經受的是千刀萬磨;而那作藤架,作曬衣架的竹子,只挨受了一刀。這麼說來,這叢竹子倒是蠻幸運的,至少沒有經受那麼大的磨難,它是不是這麼想,不得而知。

這爲人得勝,須得三分能耐,六分運氣,一份貴人扶持,莫不是爲竹,亦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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