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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春散文

散文2.26W

雪下來的時候,二米正趴在窗前往外看,她好像一下子發現了什麼新鮮事,目不轉睛,看着這個神奇的景象。

種春散文

路上行人都不緊不慢,很享受這場春雪,即便地面上只留下一片溼漉漉。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我不記得第一場雪是什麼時候,因爲往年不下雪的省份,紛紛揚揚雪漫天的時候,天津北京就像被隔離,下雪就成了奢望。在流感肆虐的日子裏,第一場雪解救了不少孩子。

沒想到在冬天即將退場的時候,又要給我們一次驚喜。

“爸,我們這下雪了,老家下了嗎?”

“下了,雪挺大,留不住,基本上和下雨差不多了。”

“您注意點身體,別感冒了。”

“我沒感冒,現在正在種樹呢。”

“恩,去年的樹死了不少。”

“是啊,去年水沒供上。正好現在趁着雨把樹苗補齊。”

“我弄着倆(娃),不能經常回去,您……”

“你不用惦着我,我挺好的。”

……

撂下電話,心裏一陣陣失落。老媽沒了,老爸再婚。曾經很豪氣地跟老爸說:沒事,爸,不用管我們,如果有合適地就再找一個,畢竟有個伴。

可是真的經過這些年,那個家離我越來越遠。一切有關母親的痕跡都在消失。家裏重裝了,沒了我們小時候的`塗鴉,爸媽結婚時的老櫃子變成了新的櫃子,我們小時候睡得牀也被換了新的,就連我放在家裏的小時候存的硬幣都不知去向。

我的家沒了!變成了我爸家。

每次回家感覺向去做客,自己就像失了根的水草,斬斷了前緣。

妹妹老說我矯情,可能我就是一個太懷舊的人,按照流行的說法就是執念太深。

老爸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裏種樹,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幫忙。

我記得小時候,名義上是幫爸爸刨樹坑。實際上我的任務就是拿尺子確定樹坑的位置,撒上一點石灰做標記。

路過的同學家長跟我爸寒暄兩句,然後指着我:“這好容易放兩天假,你也真捨得讓閨女幹活?”

我在旁邊呵呵傻樂,看着我爸。

我爸扯着大嗓門:“不幹咋辦?不趁着這兩天趕快種上,過幾天種樹就不好活了。她不幹,你幫我幹?!”

“行啊!管頓酒。”

“這還不好說?”

那叔叔就順手扔下自行車,跟我爸一起挖樹坑。倆人時不時鬥兩句嘴,看見熟人,又將他們“拉下水”。

結果,我成了買菜做飯的小工,一羣叔叔大爺幫忙幹,很快就能完工。

種下的樹苗長出葉子,就算成活了。老家種的基本上都是楊樹,經過一年,樹幹能粗一大截。過不了幾年,粗大的樹幹都能給路人撐起一片陰涼。

去年老爸種樹的時候出了車禍,別人幫着好歹把苗種下了,但是沒澆水,樹苗死了不少。我正在坐月子,妹妹沒告訴我,等出了月子去看他的時候,他頭上老大的粉紅色疤痕,看上去很嚇人。

老爸種樹的那塊地周圍沒有水井,他每天用農用車馱着大桶去地裏,給新種下的樹苗澆水。即便是這樣,樹苗也死了不少。

這次,有春雪的幫忙,

我想,

小樹苗,

經過這次,

春雪的洗禮,

也該發芽了吧!

“二米,姥爺種下了春天,等你會走路了,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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