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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在心中穿過散文

散文1.23W

秋陽,在心中穿過散文

今年秋天的陽光沒有往年的炙烈,變得很溫和。陽光從天空慢慢地流瀉下來,靜靜地散落在街道上,又從地面上蹦了過來,然後跑到我的車窗前,輕輕地叩着,淺淺的、隱隱的、暖暖的……

車行駛在鋼筋鐵骨的樓宇羣落裏,是看不到遠山的,見不到秋野的。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鳥在天空上飛着,嘰嘰喳喳地叫着,也許是來覓食的吧,可是卻飛錯了地方,城市對於它們從來都不會厚待的。

街道兩旁的那些樹木蔥鬱綠着,豔麗妖嬈的花兒在街心花園芬芳着,枝葉上的塵埃在陽光中浸着黯淡的綠色。我無意觀賞路兩邊凝固的建築、鮮豔的廣告牌、匆匆的人流,感覺很暖味、很招搖,也很浮躁,只有陽光能給予我心的安撫和慰藉……

車穿越了城市,在高速路上奔馳着。放眼望去,遠處的黛色的大青山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在大地上靜靜地臥着,從石頭上艱難地長出的一棵棵樹、一叢叢草隨風搖曳着;田野裏泛着金子般的秋意,沉甸甸的穀穗在微風的吹拂下翻起層層波浪,相互依靠着、撫摸着;有的地裏已經開始收割了,一垛垛在地上堆起,像一座座小山包,層層疊疊的;那挺拔的高粱秸稈上掛着一頂草帽,披一件舊衣,像哨兵一樣默默守護着一方高粱地,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仰着頭向着陽光開懷笑着……

我是鄉村走出來的,我深深感謝田野、山谷、村莊,和父老鄉親們。經歷的貧窮、落寞和潦倒,艱難和掙扎有着別樣的滋味。還記得我做的第一件揪心的事。那一年秋天我八歲,跟小夥伴們在莊稼地裏將還未熟透的苞米秸稈割倒當甜杆吃,父親很是生氣,“少打多少糧食呀,禍害莊稼是有罪的.!”狠狠地朝我的屁股抽了幾鞭子,疼得我跺腳直叫喚。唉,誰叫父親是個車老闆呢,甩鞭子是他的拿手活兒。捱了那幾鞭子的抽打,我疼的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

捱了父親的訓斥和鞭子,我就把割下的苞米秸稈埋在壟溝裏,期望它能長出新的莊稼來,每天都要去看看,誰知幾天就腐爛混作了泥土。面對比鄰即將成熟的莊稼,心裏那個悔意,至今依然記得。

我喜歡秋天,喜歡站在秋天裏看豐收的莊稼,喜歡低低地蹲在莊稼跟前,親吻莊稼的穗子,嗅聞糧食的香味……

此刻,望着窗外的景緻,仰望着天上的秋陽,彷彿讓我想起了什麼。前兩天我們中專組織了同學會,人已到中年,也是人生的秋季,難得一次相聚,因爲工作脫離不開,我沒有成行。同學會後,同學胡把聚會的光碟郵寄過來,我看到一個個同學那有些蒼老的神態,但是依稀看到當年的影子。回想起東北那個叫扎蘭屯的地方,一羣二十初頭的青年來這裏求學,開學的時候,也是秋天,望着那宏偉的吊橋,那蓊鬱的丁香樹,曾經佇立橋上倚欄凝視,那清朗的河面坦坦蕩蕩的,陽光熱烈又執着,天地間驟然明亮起來,宛如一個以熱鬧開場的閃亮故事……

故事的主角往往是自己。鬥志很昂揚,故事很美好,夢很虛幻,歷經艱難最終找到了工作、婚姻和幸福,那麼老土俗氣和真實。而今,有的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有的工作失意、婚姻失敗、家境困頓;有的已經提前退休,又有了新的用武之地。鄭建華邊工作邊做生意,成了一家全國性公司的代理商;愛好電腦的包鋼,鎮長不當卻開起來財務軟件公司,做得有模有樣;班長張仲學辭去了原來的政府官員,被老家一個民營企業聘爲副總;田愛軍即是旗城建局的書記,又是旗文聯的主席,還是內蒙古音樂家學會會員,旗歌都是他寫的,他唱起歌來豪放高亢、滿懷深情……

人到中年了,時光過得很快,秋陽已經穿越了我,我沒有與自己的本真背道而馳。

很多次我被自己的樣子蠱惑了,我也是滄桑一張臉?是不是最爲羸弱的一副體態?我平凡嗎,自然嗎,陽光嗎?這些過度的內心活動,激發着我有一股莫名的寫作衝動。人到中年,開始提筆塗鴉,我寫詩、做文,評點人生、叩問生活。在這個城市,很多朋友知道我敲些反映自己心聲的文字,一旦看到我的文字,他們就打來電話褒揚一番,我只能笑笑而已。

這些年文字中的喜怒哀樂,都是我生命飄搖中的感悟,陽光永遠是我賴以生存的營養,文字永遠是我相濡以沫的伴侶。文字如秋陽一樣溫暖地抵達心靈的深處,我盡情享受着文字的體溫。我深陷於文字中,深陷於陽光點亮的文字中,用文字來映照我能見的景象、事物和內心。

秋天的景色是多麼的豐腴,滿目的金黃,秋實的飽滿,滿臉喜悅的農民,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溫暖……

我在秋天的大地上行走着,那高遠的陽光,那豐收的田野,那懶洋洋匍匐在大地上的牛羊。一切一切都那麼的詩情畫意、那麼的令人心馳神往……

暖暖的秋陽,在我的心中悠悠地穿過。在秋陽下,我的靈魂和它們都長着天使的翅膀……

標籤:穿過 散文 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