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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人海來,相見茶緣間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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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開始,習慣在恬靜的時刻,泡一杯普洱熟茶,過一段淡淡的時間,不去想什麼東西,只是靜靜的喝着。久而久之,喜歡上了這份既不濃烈也不清淡的感覺,瞭解了這名動天下的茶茗,以及它的來處。然而,也不過是單純的喜歡,必沒有生出什麼別樣的念頭。後來,遇見了一個人,知道了那個傳說中茶的源地——臨滄。

我從人海來,相見茶緣間散文

一個人,總該有一座屬於自我內心的城,哪怕你從來不曾去過,或是你曾經去過,而今卻已離開。曾經,我以爲那個號稱豔遇之都的地方,一定會伴隨我老去的青春。一直在心裏不肯忘去。哪怕我從來不曾屬於那個地方,可它確實在我的生命裏出現過,山山水水,大街小巷,與陌生或熟悉的人一一道別。

那時多情卻不知情,總幻想那簡短的時光,即可代替一生的悲離別歡,那些許下的諾言,在年歲更替的輪迴裏,消逝流散。好似某個季節,嬉笑着打望的格桑花,不過只看了那麼幾回。誰又能想到,那會是彼此間最能記下的美好。流年逝水,歲月留下的荒涼,沒有什麼記憶,比燈火闌珊,卻孑然一身更憔悴落寞。可惜,那些個人,那座城。已在滾滾的紅塵裏,隨了一份屬於命定的情緣,娶妻生子,相伴到老。

我們曾以爲,可以藉着閒暇的日子,回到那個曾經生活過,打拼過的地方。睹一睹舊物,念一念故人。可嘆,不知緣何,卻再也不願回去,哪怕思念慢慢也開始迷糊,許多事情交錯不知。感覺是與那個人,其實陪你的,永遠還是那道清風,那輪月明。如是,那個你覺得一輩子不願忘記的人,恍惚間已忘了。白落梅曾說;“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時光更滄桑”。是啊,經久不忘的往事,該寄託在哪兒,唯有不曾相逢的未來,即便你不去驚心假設,緣分到了自然也躲避不了。

臨滄,曾經我所知道的,僅有一個叫做耿馬的地方,不知山水,不知人情。只知那兒,曾有一個女子,穿着傣族衣裳,走過,路過。把那個被人們稱呼爲耿馬的名字,告知於我,而我也知道了。她回去的路,要經過怎樣的一個地方,方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的村寨,回到那個結滿芒果的傣族人家。然而,不知是她來不及言說,還是本就不曾在意過,亦或我見識淺薄,從來不知臨滄有茶,還有許多的故事,在一杯茶裏慢慢發生。

離去的人,已然離去,剎若煙火。未曾來過的,只在歲月裏等候。真正與臨滄結緣,卻緣於另一個人。她如同我一樣,在那個叫做臨滄的地方,做着與我無二的夢。離開故土,認識一個地方,認識一些人,慢慢的成了他鄉之客。瞭解了那個地方的風土人情,知曉了在這片安靜、淡雅的土壤上,曾生活過一些怎樣的人,又發生了一些怎樣的故事。

久而久之,臨滄這個不知是什麼模樣的地方,漸漸成了夢裏時常夢見的地方。儘管,我夢到的未必與現實相符,聽到的傳說,是否還有在歌頌。可是,我就想去那個地方,看看那兒,是否也有如我一樣的癡人,苦苦尋覓,卻終不得法;是否,那裏的山水,那裏的人,也如同在夢裏一樣親切,可愛。

就把第一步,留在靠近它的普洱,喝一杯那兒生出的茶。那時候,茶也不在漂泊無定,水自也該是清澈懂人。品味它獨有的茶香,看是否與曾經喝過的茶無異,借宿普通的'農家,看一看一雙怎樣的手,可以將天下皆有的茶,釀的那般聞名遐邇。

去那些少數民族羣居的村落,以一個遊客的視角打望世代相傳的手工,在最動心的地方,留下一張最真實的照片,在樸實無華的地方,安靜的聽他們用心吟唱的歌謠。最好在佤族寨,去考班格,去參加他們獨有的摸你黑,去山壁石畫那兒,回想那些傳說,回想他們的祖先,是藉着一把怎樣鋒利的刀,在山石間留下恍若神話的痕跡。

登上最高的山峯,憑着山勢,眺望藍天白雲下,青瓦土牆的城鎮。看那些逝去的光陰,在人間屋頂,長成一片一片的青苔,不拍照,不幻想。在這風清雲淡的日子,與風說幾句心事,與雲扯一段過往,待夕陽西下,收拾行囊,向着心裏的某個地方走去。

所有的相逢,其實,都應該在雨裏。雨不能太大,只能是輕飄飄的小雨,洗淨鉛華,洗淨一天的疲憊。最好,在不經意的瞬間,你我在匆匆的人羣裏重逢,暮然轉身,你就站在那兒。不驚豔,不妖嬈,笑容可掬,微微一笑。

坐在某個地方,喝一杯你泡的熟茶,我想那茶裏,一定收藏着某段情緣,那些日夜思念的話語,此刻隨着茶葉翻滾,打轉,看似漂浮不定,其實圍着某一顆心旋轉,千山萬水,只爲那一個暮然相識的人。任風偷去幾句閒話;任雨盜走幾聲感慨;任來往的行人拾得一幕畫面;任着那些在眼前飛舞的生命,風浪不驚的走過又離開。

在那思念沉靜的地方,月兒也許已上升,清風也不再亂情,杯中之茶也已涼去,唯獨活在心裏的人,一直在講訴,那些寄託在歲月的故事,那些默默不言的情緣,慢慢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