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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語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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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清晨的露珠掛在草葉上都沁着白霜,秋半了,富貴的黃色鋪滿了大地。該黃的都黃了,該紅的都紅了,幾片黃葉打着旋兒戀戀不捨地從母樹上墜落,幾朵乾癟的小花蕾還在努着勁兒打籽完成自己的輪迴,滿眼的綠色漸漸退去,或許一場疾風,或許又一場秋雨,蕭瑟的秋天就接近尾聲了。

秋之語散文

小城的城與郭分界不是那麼明顯,稍微往邊上走走,就能看到感悟到秋天的話語。這是一個緊鄰國道的小村,路邊的坎上坡下就是小村和莊稼地。順着公路就這麼一拐就進了村界,恍然間現代城市的文明與村落原始的樸質就這麼不搭界的在視線中融合了。

各種顏色的喇叭花開得正旺。這株粉色的,恣意纏繞在玉米杆上,喧賓奪主把今年的玉米杆都遮住了;那株紫色的,霸道的'把鄰居小榆樹遮掩的幾乎都看不出模樣了。這是什麼味道,臭烘烘的。聞着聞着就熟悉了,卻原來前面路邊上攤着一大堆牛糞。前些時來過這兒,這是村西頭孤零不靠的一家,幾頭奶牛就散養在路邊。忽然隔牆傳來牛哞聲,看來主人已經把牛圈起來了。

小路的一側有幾棵棗樹,呵,晚熟的青紅間伴的大棗兒還密匝匝的垂在樹枝上。緊挨着的酸棗棵子上結滿了紅彤彤的酸棗,忍不住摘幾粒,口中頓時生津,喲呵,酸,賊酸。心裏暗想,也不知小時候是怎麼吃的,摘一回酸棗怎麼也得吃它好幾衣兜。

孤零村民家的街門敞開着。看得見門道里碼放着生活用的傢伙什,這,這人去哪了,也不怕丟東西。有夜不閉戶一說,晝敞大門少見,看來主人走不遠。果不其然,不遠的低窪處,一位農家婦女正拿着一隻小紅塑料桶悠閒地摘酸棗。此時此景,情趣,野趣,閒趣;看家、養牛、摘酸棗全不誤。

這家主人看來挺有情致。院門口栽種着長勢極旺的草花,花朵碩大,紅紫混搭,生機盎然。街門拐彎處停着一輛麪包車,車後玻璃上貼着“鮮奶”字樣,看這車咋這麼面熟,哦,對上號了,每天早停在小區門口的鮮奶車就是它。

這裏的土地見縫插針的被利用。這裏種的是幾壟大蔥,那裏種幾畦秋白菜,一塊巴掌大的地塊上還種着“心兒里美”,緊挨着種的是胡蘿蔔。那胡蘿蔔櫻長得翠綠髮亮,橘黃色的胡蘿蔔已經呲出了地皮。坎下的地裏還有葉子已經發黃的毛豆,秧上還掛着少許的青豆角,看來勤謹的主人已經收穫過一茬了。

這是什麼,幹黃的玉米杆兒上長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想起來了,當地老百姓管它叫“烏蔑”(諧音,其實學名稱“烏粉病”),這是莊稼出穗的時候基因變化所產生。記得小時候沒少在高粱地、秫子地裏打這種東西,但凡沒出穗的,用手捏上去硬硬的,基本可以認定是“烏蔑”。尤其是高粱“烏蔑”,長長的、白白的、胖胖的、內裏黑黑的,菽子地裏的則小許多。這東西吃起來口味不錯,要是稍微老了,吃進嘴裏能冒出一股黑煙,挺噎嗓子的。

沿着村邊的小路徘徊着前行,這兒瞅瞅那兒瞧瞧:杏樹的葉子已經黃中泛紅了;滿地的荒草穗滿葉幹綠意綴存;尤其是蒼耳,結滿了“小狼牙棒”;灰灰菜已經改變了初始模樣,長得高大蒼老;豬毛草更是扎扎巴巴呈現出球狀;羊奶角已經炸裂吐絮;喇叭花也結出了黑黑的籽兒。一種叫不出名字的野草結滿了細細的毛刺兒,千萬少碰它,粘在身上襪子上很難清理掉,小時候摘酸棗的時候沒少挨它扎,一旦穿透,刺在肉上生疼生疼的。

地腳的幾棵“鬼子姜”倒是鬱鬱蔥蔥,株頂端開着小黃花。這鬼子姜樣子像極了姜的模樣,是當地人淹碎酸菜時的最佳配伍,吃到嘴裏鮮香脆,很解油膩。

小村分坡上坎下。坡上自然俯視坎下的屋頂,放眼看去紅瓦紅牆綠樹成蔭,屋頂上都整齊安裝着太陽能熱水器,很養眼。站在坡頂就能接觸到坎下的樹冠,淤生的小榆樹到處都是,還能看到村民家中圍欄養的羊和牛,小貓小狗也不時的在院子裏竄來跑去。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炸響從田間深處傳來,一羣喜鵲差不多得有二三十隻的樣子,驚叫着飛起。喜鵲這鳥,這幾年太多了。君不見樹上、電杆上、鐵塔上到處都是鵲窩。親眼見過電力工人拿着長杆捅鳥窩,還在電杆上裝了驅鳥器,一種類似風車樣的器具,這種裝置又旋轉又閃亮,看來效果不咋樣。這喜鵲是葷素通吃,公路上壓死個貓狗什麼的,地裏的垃圾堆附近都能見到它們的身影。現在地裏還有葵花、國光蘋果一類的作物,要說這喜鵲抓在葵花盤上吃瓜子也是好手,一旦進入果園,專揀紅透的果子吃,想來這幾聲清脆的鞭炮聲是農家主人不得已而爲之的無奈之舉。

小路徑直能通向山裏。遠眺,山崗上佈滿了風電輪,近瞧,山腳下的塑料大棚反射陽光,要知道,那大棚裏種的可是香甜的草莓。又一戶人家隱現在樹蔭中。門口小道邊壘着少見的石頭梗,街門更簡單,一頭是拼湊的磚垛,一頭是一根木棒拽着一片鐵絲網。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了,這就是獨門獨院的“樓宇門”,這就是接地氣的家門。

空曠的地裏長滿了荒草,不是沒人種,開春的時候這裏的土地就被徵用了。隱約看見施工處的彩色圍欄,幾輛大型機械正在修路,一條更寬更平整的路。地下深處原始的黃土被攪擾了,被翻開了,呲牙咧嘴。

昨天剛下過雨,吸吮土地草木的清香,當然還混合着牛糞的味道。路邊爽透的玉米葉子被微風娑出了好聽的聲響,樹梢上的紅棗野酸棗顯擺的招搖着,幾聲牛哞聲再次傳來,它們好像在對我說着什麼。對不起,這是天籟之音聽不懂,繼而似乎又明白了什麼,這是秋天的天籟之語涵括萬千,也罷,心到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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