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鳥歸巢只歇息散文
雛鳥從上大學的那一天起,便是放飛的預演。但那只是試飛,他還沒有覓食的本領,衣食住行還要父母的供給,在大學裏只負責學會覓食的技能,所以那時雛鳥是戀家的,儘管大學裏青春如茵,激情飛揚,但依然一個學期數次回巢。
大學畢業,雛鳥羽毛漸豐,經過激烈的競爭考試,立足省城,有本領,能覓食,似乎不再戀家,回巢的次數越來越少,已經有近一年來沒有回來了。老妻戀子,總是催我打電話給小子,小子總是很忙,似乎也缺乏耐心,說:“工作太忙,沒事就掛了啊。”於是,電話就斷了,我悻悻然。後來妻子再催我打電話,我就推妻子自己打。老妻無法,只好自己給小子打電話,依然是說工作忙,依然是說每個星期有安排,看女朋友,會同學,約朋友,打藍球,開會、學習、考試……,海了去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容置否。
時間久了,我們也習慣了小子不回來了,習慣了兩隻老鳥靜靜相守,默默守望小鳥上進翱翔搏擊,期盼成功,期盼一路平安飛翔。忽一日,小子給妻電話說:“這個星期我回家度週末”。妻放下電話,就異常興奮地衝我嚷嚷:“兒子這個星期要回來了,兒子這個星期要回來了,我做些什麼準備呢?”看到妻子失態的樣子,我忍俊不禁,故作鎮靜地說:“今天才星期二,還早呢。”“不早,不早,馬上就週末了。”妻子認真地做準備,彷彿回來的不是自己的兒子,卻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貴賓,絲毫馬虎不得。
妻子開始了迎接兒子回家的準備,鋪牀套被,兒子的牀鋪整潔一新,乾乾淨淨。“兒子最愛吃什麼?”妻子突然問了一句。“最愛吃什麼你最清楚啊!”我佯裝不知。“算了,還是不問你了。”妻子此刻心思全放在兒子身上,全然不管我說了什麼,於是妻子在一旁細細地列着兒子最愛食品清單。“小炒牛肉,臘豬腳,香腸……”妻子自言自語。“配菜豬肉不可少,你說是土豬肉好,還是市場上的飼料豬肉好?”妻子問道。“當然土豬肉好,味美,天然,環保。”我肯定答道。“那就買土豬肉,現在年輕人喜歡吃火鍋,是不是要做一個火鍋?”妻子又問。我怔怔地看着向來節省到家的妻子,啥時候變得如此大手大腳了?便連忙說:“極好,極好。”
週五,妻子早早地就開始買洗燒汰,忙得不亦樂乎。我說:“還早呢,兒子要晚上十點鐘纔到家。”“不早,不早,我把臘豬腳先燒好,到時熱熱就行了。”十點整,兒子準時到家。一進門,妻子就端上了熱菜熱湯熱飯,招呼兒子吃飯,一旁還催促:“多吃點,多吃點。”兒子笑着說:“媽,我哪裏能吃這麼多啊,看我胖了這麼多。”喲,不說不知道,仔細一看,兒子果然胖了許多,原來清秀的臉變得肉乎乎的,有點虎背熊腰了。我問了一下體重,已經比原來重了近二十斤。妻子纔不管兒子的體重,只顧說:“多吃一點,多吃一點,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在一旁微笑不語。
吃完了飯,洗漱完畢,兒子又回到從前小孩子的.本性,擠到我們的牀上開始了家庭漫談。從單位到同事,從工作到待遇,從事業到前途,從省城見聞到同學朋友,從女朋友說到了未來……
不知不覺已經深夜,擠在中間的我已經一身汗津津的,幾乎喘不過氣來。見已深夜,我對兒子說:“回你自己牀上去吧。”兒子卻撒起嬌說:“就和我們擠在一起睡。”“不可,不可,老爸會窒息的。”我只好催兒子回到自己的牀上。
週六,依然是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一起涮火鍋,一家人其樂融融。
“什麼時候讓家裏增加人口?”其實我最關心的還是兒子的婚姻,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兒子已經不小了,應該成家了,這是每一個做父母最關心的事。
“快了,快了,我們走到了一起就結婚。”兒子的女朋友來過我們家,一個很漂亮,很知性,很賢惠,很溫柔,很敦厚女孩,很是讓我們喜歡。可是異地戀,相距千里,儘管他們一直在努力走到一起去,現在依然是身處兩地,我不免有些擔心。
週日的下午,因兒子六點的火車,妻子早早地開始給兒子燒飯,四點半飯就熟了,爲了不讓兒子一個人吃飯孤單,我們夫妻倆也開始了晚飯。五點整,兒子出門,我們送到門口囑咐兒子路上注意安全,兒子恢復了一個大男人的剛性,說:“放心,我都這麼大的人了,走南闖北都不怕,還怕這區區到省城的幾百里路?”“哈,哈!”我們相視一笑。
到火車站後,兒子還是乖巧地發來了“到火車站了。”上車後發來了“出發了。”到省城後發來了“到了。”一路平安,我們也安然休息了。
雛鳥總是要長大的,當雛鳥羽毛豐滿,翅膀長硬了的時候,就應該放手讓他去翱翔。這時或許看起來他不戀家,但恰恰說明他有事業要做,正在努力搏擊,只願他一路平安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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