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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戀女紅的散文

散文2.74W

說起“女紅”這兩個字,總讓人想起過去媽媽坐在燈下,手拿針線納鞋底的情景。感謝今天的都市生活,讓我們衣食無憂、最大程度地從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而現代化的代價,就是現在的女人,越來越多的手工活都不會做了,繡花、織毛衣、裁剪、縫紉……甚至釘釦子.

懷戀女紅的散文

民間工藝總有着濃厚迷戀,每每在商場裏,碰到旗袍、手編毛衣、中式服裝,總要多看幾眼,品味一下。還喜歡面對紅紅的中國結,想象那些古典仕女,如何獨坐繡房,心懷夢想,用針兒線兒織補自己的人生。宋人曹縕《繡鴛鴦詩》曰:“柴扉花嶼接江湖,頭白成雙得自如。春晚有時描一對,日長銷盡繡功夫。”是呀,窗外草長鶯飛,窗內繡女描紅,真所謂深閨女紅添春色,那紅顏素手,穿針引線,撫紅弄翠,豈是一個美字了得!總是覺着過去每一件繡品都有一個女紅的故事,每一件繡品上都有一段豐富而美好的情感經歷。在茫茫人海中,過去的她們是那麼微不足道,而走近她們,瞭解她們的世界,就會覺得每個人,都是很認真地活着,每個人存在,都是自有她們的價值。曾見過一件很精美的絲制繡衣,它是一位老人的,精湛的技藝,針線細密均勻,全不象手工製作,增一針嫌多,少一針不足。手輕輕觸摸,那是絲般的順滑,用賞心悅目一詞再恰當不過了。我驚歎老人女紅功夫的同時,也爲女紅流走的歲月而惋惜.

在資訊時代與電子時代交匯的今天,如果偶然提到女紅,年長者一定恍如隔世,而年幼者則不知所云。作爲女人的必修課,作爲女人一生的看家本領,也作爲衡量女人賢能與否的重要標準,女紅在那個久遠的年代曾經身價百倍,然而進入市場經濟飛速發展的現代社會,它卻僅剩下一抹淡淡的影子,不受注意地存在於少數人的記憶裏.

喜歡坐在房間裏,喜歡做女紅時的那份安詳與寧靜,喜歡那鮮豔的繡線在手中來回拉動,那是很純很正的顏色,色彩的飽滿也很容易帶來心理的滿足,在針線的穿梭中,享受那份美麗與平和。我希望生活線條清晰,多姿多采。也許有人認爲女紅已經落伍了,女生們都在要求獨立,要求女權,其實女紅也是一種心理調節方式。做手工時,總會磨鍊着內心的優美、平和,它更是一種傳統,一種文化,一種精神,是我們民族的、內在的修養,就象歐州人愛彈鋼琴一樣,不全是政治因素造成的,中國人感情不外露,含蓄,男子用詩文,女子識字不多,只有託物寄情,也不失爲一種美好、意味深長的表達方式。那色彩,那花樣,都是滲到骨子裏的,那是我們無法不愛也無法忘卻的東西。

“女紅”這做女人的當家功夫,今天在市上回潮,作爲一種藝術的創作、一種生活的消遣。對於這些年輕女孩來說,“第三空間”、“第五媒體”這些詞彙早已不算什麼。現代女子的一雙玉手,除了敲電腦、理生活之外,開始尋求女性化功能釋放,編織正是最佳選擇。隨着近兩年服裝服飾界盛行波希米亞風的影響,手工編織的威力開始發散,女孩子在各種花色、線質、藝術的編織中享受到手工的原始快樂。當年沉浸在“女紅”製作中的女孩們怎麼也沒想到,女紅,作爲藝術品被裝框掛在了現代人的豪宅牆上。過去女子的功課變成了今天女性的娛樂,女紅,從枯燥的繁碌中解脫出來,女紅,讓你記起自己還有一雙靈巧的手,“女紅”,讓女人迴歸古樸的一份情結並未改變。

不論傳統還是時尚,“女紅”的確有點暗香浮動的意思,它已經超越了純“女紅”的範疇,意義更加廣泛。對於現代女人,它可以是一種純消遣的娛樂活動,也可以是一種帶着濃郁文化氛圍的個人興趣。它既可愉悅身心,又可修身養性。更重要的.是“女紅”做爲一種“才藝”,它能培養女人的審美情趣,提高審美素養,而哪個女人不希望在自己事業有成的同時,也修煉得蘭心蕙質、清雅聰慧。即使在經濟高度發達的日本,各種茶道、花道、布藝、編織的學習場所也都比比皆是,如今,街頭上到處有賣成品枕套、鞋子和毛衣,款式新價格也適中,手作坊女紅,在匆忙的歲月腳步中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它烙印了上輩人的勤儉持家的好品德,放飛了這輩女孩子的青春情懷和夢想,它像我們小時候丟失的心愛的禮物,刻意忘記,卻在不經意時時想起。

哪個女人不喜歡精緻和美麗?手帕上繡的一朵凹凸有致,呼之欲出的花,總能打動女人的心,“女紅”是女人精神上另一種嫵媚,是女人的天性。也許正因“女紅”不再是女人的負擔,人們變得更能感受和享受女紅特有的魅力。

沒有去尋根,爲何要叫女紅。只是覺得那名字有些詩意,有些浪漫。不由得就喜歡了,而且喜歡做女紅。雖然做的並不好。其實,懂不懂“女紅”並不重要,只是,作爲中國女子,要有些“女紅”情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