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不盡的守候散文

這個年末，所有美好的，都已經美好過了。回首昨日，那鬱鬱蔥蔥的日子，就像那首離歌，散落了一地；就像如今，我們的青春，也就要這樣散場……

——題記

【一】

有一首歌，唱着昨天的夢，歌詞裏寫着至死不渝，海誓山盟。有一座城，葬了一世的情，城牆上刻着來世今生，無言的宿命。

愛的越真，傷的越深。如果我們不曾相遇在這寂寞的輪迴，是不是便不會有那一世牽腸掛肚的殤？想要隱藏卻欲蓋彌彰。是否只有喝下那碗孟婆的湯，才能真個把你遺忘？忘川，那又是誰的眼淚在流淌？

一直都不相信諸如緣分一類的事情，直到那一天在熙熙攘攘的人羣裏與你相遇，灰暗的天空似乎也變得明快了，秋風拂過湖面，心底蕩起層層漣漪。如同一道光劃破天際，沒有一丁點思考的時間，剎那，你就那麼輕易的住進了我的心裏，我便相信了。在那個蕭索的季末我耗盡了生命的四分之一，原來只是爲了等你。

不忍你染上這世俗的塵，卻終還是被世俗淹沒，我逃不過，你又何嘗不是呢！命運面前我們都是弱者，我們都只能成爲彼此生命中的過客。記得你曾說：我們都是宿命掌心裏的玩偶，都會被命運牽扯到一個叫做悲傷的城裏。我不信，但卻還是被你說中了，你走了，我便走進那座屬於我的悲傷的城。終是一場宿命的干戈，不見刀兵卻也有萬箭穿心的痛。

不曾說再見，卻再也不見，就這樣走到了終點。昨日那唏噓的寒暄還縈繞耳畔，卻已只能在夢中相憶往日的繾綣。往事誰沒有遺憾？只是那天來的太快，我們都還沒來得及改變。我說過要爲你譜寫今生最美的和絃，卻斷了琴絃，彈奏着從前，那些我們一起走過的路線，連着痛的深淵。

開始喜歡上了流浪，以爲走到遠方便會逃離那一城的傷，卻也從未能走出過那面牆。往事如昨，悄然綻放，如同那消瘦的黃花，給這本就枯涼的秋又添了幾分傷緒。夕陽殘照的光影在地平線上越拉越長，與水天相連，看着那不再湛藍的天，記憶閃現，卻已找不到那條曾將你我相連的線，那些殘碎的畫面也終是沒能拼湊回昨天，方知已是咫尺天涯遠。

如果要用一生去埋葬一場愛情，可否給我一個來世的憧憬？那座城謝幕了誰那乾瘦單薄的年華，凋落了多少不爲人知的夢！那時我們都不懂，愛情不只是藏在古老年輪裏的痕，她還刻下了那些離索的傷痛。城中，每個人都在訴說着自己那一段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痛了才懂，卻已是人去樓空。

走不出記憶的牢，思念是一味苦澀的藥，我燃盡了青春去煎熬，空氣中瀰漫着你的味道，我拼命地呼吸着不肯錯漏了一分一秒，就這樣熬呀熬，直到有一天你在我的心裏死掉，那時我也漸漸蒼老。

當我們垂垂老去的時候，或許有一天我會驀然想起，我曾將對你的愛上了鎖，塵封在一個叫做傷城的地方，靜靜地在那裏也走完了我剩餘四分之三的生命。

站在城市的繁華里，忽然想起雲煙一詞，擡眼望向天空，那裏沒有了年少時的湛藍和潔白的雲煙，有的只是如我心間的思緒，一片灰濛濛。我不知道是因爲年紀的增長、閱歷的豐富讓眼裏的世界多了一份沉重少了過去的潔淨，還是因爲本身生活的沉重才覺得世界的雜蕪。總之，一切似乎不是自己心裏的樣子。

人生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到來和得到的同時必定會丟失和離去一些東西，我們該無奈還是該嘆息呢？常常在心裏揣摩生命的.樣子和顏色，可最終都會被失落的妄想打斷。那時候常常會驚覺到世界裏輕微的脆響，是生命的生長還是時光的離去？我找不出答案，只得任時間如一首離去的歌，緩緩裏帶着我對生命的疼痛與感嘆，漫進心裏。於是，孤寂如風般飄搖而來，把我所有的思想都染上了風霜的顏色。

因爲生活的原因，常常會坐着車各處奔走，有朋友笑我是一直在路上，想來多了些無奈和滄桑的味道，從這個點向那個點執行，總是要與某些事物和人告別，沒有一次，我的心裏不是無聲的嘆息，似乎離別成了我的影子，其實，我異常渴望能高興的離開，可有些人和有些事出現在了生命裏，又怎能輕易忘記和離去呢？常常會無聲地吶喊，希望自己可以歇斯底一次，能夠高聲歌唱生命的過往，那怕只有一次，我也不再那麼壓抑，可一直裝出雲淡風清的樣子，怎麼能讓自己原形畢露呢？想想，人真的有些飄在江湖的味道，有時是身不由己的。

總是會面對不同的城市，生出同樣的感覺，在那些喧囂中，站在明明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固體森林裏，看着千篇一律的風景和人的表情，最能打動自己的，還是從心底裏泛起的溫暖，這些溫暖，常常是來自某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或一次握手。於是會記起這些生命裏的美麗，然而，時光最終將我推到一個行走的位置，於是，和衆多的人一樣，混在人流裏飄向遠方，那些緣起緣滅裏，生命漸漸冷硬。

【二】

從不願意輕易放棄，可有些事物總是會違背自己的意願，每每在失去時，淡淡地告訴自己，放下吧！其實別人有別人的思維模式和對生命的詮釋方法，何必強求他人與自己的一致呢？生命本就是一個綻放的過程，阻礙別人生命的精彩演出，對自己來說毫無益處，卻給別人帶來痛苦，這又何必呢？不如爲他或她唱一首離歌，讓風聲帶着這份清麗，翻動他或她生命的書頁，停駐間，撩撥起他或她的情思，這不也是一種美麗嗎？

流離於塵世間，漸漸熟悉了一些生命裏必然會執行的軌跡，可越是清晰越覺得生命的脆弱與不易。依稀記得，某人在和我分手時的淚眼，可她可以輕易轉身，於是，背影成爲一抹疼痛的記憶，從此，實在不願意再看見別人的離去的背影，於是總是選擇同時轉身或先行離去，是我的殘忍還是對生命的疼痛的畏懼呢？

總是在向各自方向上前行的時候，心裏做千千遍祝福，希望再見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心裏留有一份美麗，不要世俗地詢問：你還好嗎？那時候應該沒有言語，只有眼神和擁抱、或默默地擦肩而過，瞬間裏，心裏的溫暖蔓延開來。

想想，有些人既然註定不能在一起，選擇這樣的方式，那麼離開還會疼痛逼人嗎？或許多年以後的溫暖記憶正是這時寫下的音符，或許生命的離歌隱埋在過去裏。想想，生命的美麗是我們自己去完善的，只要我們能在最需要和恰當的時候來或去。

記得佛說：萬事皆緣，離聚無邊，起眼看塵世，低眉唱離歌。離歌在佛家的眼裏是從容面對生命過往的詞彙，那是他們看透了生命的本質，笑對蒼生。可就凡俗的我而言，似乎在此時記起和忘記一樣能讓心血翻騰，究竟爲了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讓自己陷入一種生命狀態的。

還記得當初看見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騰起無盡的念想，究竟想起了什麼，或明白了什麼？現在我已經全然忘記了。只是記得那是個下午，有斜陽，有清風，更有一杯飄着霧氣的茶。

夜漸漸進入了清冷的時刻，月光從天外飄搖而來，小小的空間裏，一片白色，這個時候，我才聽見播放機裏的音樂，舒緩輕柔。原來，剛纔的我已經記不起自己了的，笑意在臉上肆意開來。

看着這一刻裏的物事與景色，心裏想，一切既然是運，那麼勢必會來或者去，來能否從容那是一種擁有的哲學，每一個人的智慧和掌控的方式不同，所以應該會各有各的精彩，在我來說，最最重要的還是在離的時候，能不能淡淡地唱起那首離歌，翩然人世。

風從窗外飛進來，空間裏似乎多了一些細微的聲響，像夢樣的叩擊着我的靈魂，我知道，時光裏，我們都會慢慢老去，都會一直向那個點邁進，既然生命註定如此，那麼還有什麼可怕和什麼放不下的呢？能輕鬆地活着就快樂地活着吧，不能改變命運，那麼就溫暖我們自己的心境吧！

空間裏漸漸瀰漫起溫柔的色彩，我看着這些，心裏不由響起那一曲幽婉的離歌，想來，今天已經過去，相信明天一定還有明天的美麗！

既然，生命註定從今天嚮明天前進，註定離了今纔有明，那麼一路歌唱着去吧！我這樣告訴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