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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別離時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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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雪過後,年關近了,婆婆嚷着要回家,我是不願意的,她一走,沒有人看護我一歲多的寶寶,寶寶必然也要跟她回老家。從寶寶呱呱落地,到現在牙牙學語,我從未與寶寶分開過。我難以割捨這份愛,對婆婆的請求,便一口回絕了。

愛在別離時的優美散文

興許是婆婆三番五次的思想工作,在起催化作用;興許是我所向往的自由自在,在暗地裏作祟,最後,我還是同意,時間定在週五。

時間像一個不聽話的頑皮小孩,有時,在人生的分水嶺,你焦急等待某個結果,希望它快點到來,它偏偏扭扭捏捏,姍姍來遲;有時,在離別之際,你難以割捨某個老友,希望它不要太匆匆,它偏偏猶如白駒過隙,眨眼就到。

週五這天很快到來了。

早上,起牀,推開窗,天空碧藍,陽光明亮亮的照在大地上,大雪融化後,外面的街道,樹木特別乾淨,不遠處的河流靜靜地流淌着,河水至北向南流去,直達天際。天邊飄蕩着幾片雲彩,潔白無瑕的,像是嵌在蔚藍的天幕上。天邊不時裏送來一絲絲地微風,微風拂面,清清爽爽,這風裏似乎也夾帶着陽光。這般好天色,和煦明媚,給人春天的錯覺。這樣的陽光,這樣的天空,這樣的空氣,最適合三五成羣,或郊遊,或爬山,或閒逛。

伴着這明媚的陽光,我送寶寶和公婆去火車站,一路上,未有太多傷感,偶爾心裏閃過一絲不捨,一點離別淚,但很快被這明媚的陽光一掃而盡。從懷孕到現在,我一直被一個母親的角色牽絆着,心甘情願地,無怨無悔地捆綁着。但偶爾也會有想要自由的衝動,想一個人去異國他鄉,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想約上三至四個好友,來一場不醉不歸;想隨意漫步在街頭小巷,直至興盡而歸。今天,我即將要自由,心裏還有點小興奮。

到車站,直至上車,我心裏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只是一着把在抱在懷裏,緊緊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婆婆,記得崽換尿不溼,記得崽泡奶粉喝,記得崽添衣服,記得晚上崽蓋被子,記得……婆婆有點不耐煩,不停地說知道了,不用提醒,但我依舊不厭其煩地嘮叨。

等他們上了車,崽在車上,我在車下,中間隔着塊透明玻璃。崽站在凳子上,趴在玻璃上,盯着我看,嘴裏唸唸有詞,我猜她在叫我,但我聽不到。她不知道會發什麼,也不知道即將跟我分別。這時站臺上的陽光被頂棚擋住,完全被遮住,風從站臺的兩頭的鐵軌上灌進來,呼嘯着,有些陰冷,這風將我的心也吹的.有些陰冷,眼裏的晶瑩的液體被這風吹到眼角,不停地圍着眼睛打轉。我怕婆婆笑話我,也怕崽看見我哭,我強裝着笑,嘴裏故意念叨着自由,希望讓心情變輕鬆,可是,此時,離別變得那麼宏大,自由變得那麼渺小,我的心裏依舊很難受。

寶寶看着我,伸手要我抱,伸到視窗被玻璃擋住,她着急的大哭。看着她哭,我的心揪起來,也想哭。婆婆示意我快走。於是,我我躲在車窗下面,突然起身,又突然蹲下去,又突然起身,來來去去,幾個回合,然後,我就一直躲起來,不見了。這是我們常玩的躲貓貓遊戲,也是我離開她時,慣用的哄騙她的手段。

長警笛響起,火車哐當哐當地駛向遠方,它把我的牽掛,我的思念都帶到遠方,留下孤獨的我站在某個角落裏,呆呆地望着它駛向天邊,然後留下一大段冰冷的鐵軌。這鐵軌就這樣橫跨在我和崽中間,這頭是我,那頭是我的女兒。慢慢地,火車在遙遠的天邊幻化成一個黑點,很快地消失在天邊,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從此,山一程,水一程,難以相見。

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踏上回去的路,走在車站狹長的地下通道,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崽會不會哭,會不會乖,會不會好吃飯。但轉念一想,崽已經走遠,擔心也於事無補,於是,心又寬鬆一些。

出了車站,我站在外面的廣場上,這時,太陽更加明亮一些,照在廣場的水泥地板,明晃晃的,但不刺眼。廣場的正中心有個花壇,裏面擺放處五顏六色的花,有紫色的,有黃色的,有藍色的,有粉色的,開的正豔。花兒靜靜地沐浴着陽光,傾吐芬芳。它們迎着微風擺動,自由自在。花的出現一掃我心頭的陰霾,心心念唸的自由又重新佔據我的心間。

在廣場的不遠處,有一個較別緻的書吧,坐落在角落裏。陽光正好斜斜地投射過去,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落在木質的,古典的座椅上。一個人的時候,最適合往靜寂的地方一坐,捧上一杯小茶,抿一抿。然後,翻閱兩頁書,跟隨作者,或進行靈魂交流,或來一場精神旅遊。我尋一條小路,走過去。選定一個陽光的充沛的地方,坐下。這個位置靠着玻璃窗,視野極好,外面的一花一草盡收眼底。選定位置後,我從書架上抽取一本小說,點上一杯咖啡,開始閱讀起來。

陽光像蜜一樣的顏色,在外面跳動,誘使我偶爾張望一下外面。書吧的不遠處,一個奶奶領着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在玩耍。小男孩比較調皮,摸摸這個,碰碰那個。他不停地往前跑,奶奶有點跟不上。這時,我立馬想起自己女兒,立馬打電話給婆婆,千叮囑萬囑咐,她帶崽出去玩,一定要抱着她,小心被人抱走了,注意衛生等等。等我掛完電話,再看那個小男孩,他正坐在地上哭,脾氣暴躁的奶奶在打他。於是,我立馬想到婆婆,她的脾氣也比較暴躁。我感覺還得給婆婆打個電話,囑託她對崽耐心點,不要打她,於是我又掛了個電話過去。

我坐在屋裏,開啟一本書,端着一杯咖啡,眼睛卻一直盯着窗外的那對祖孫。他們就像現實版的教材,不斷地演示着,我一旦發現可能會發生在我崽身上的,不合適的行爲,就立馬給婆婆掛電話,直到四五個電話過後,婆婆的手機沒電關機,才作罷。

此時的我,眼睛落在書上,心卻飛至另一個城市,哪還知道書上寫的是什麼。此時的我,一個人,聚會,逛街,泡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自由,我的身體是自由的,但我的心卻被某個枷鎖鬧鬧套住。我就像桌上插在花瓶裏的玫瑰花,唯獨一枝,靠在窗邊,靜靜地綻放在陽光下。它自由自在的享受着陽光,但它的內心是孤單的。

沒有心思看書,我便起身回家。

走到家門口,天色已暗。我拿出鑰匙開門,明明知道剛剛纔送完崽回老家,心裏卻希望能像往常下班一樣,一開門,崽會飛奔過來,索要懷抱。開啟門,客廳裏空蕩蕩的,看着空中飄蕩的灰塵,灰塵就像我一樣,也是寂寞的。我走進去,每個房間搜尋一遍,似乎還想要找到崽的存在。房間裏除去牀被,什麼活物都沒有,我又轉回到客廳。

客廳裏散亂着寶寶的玩具,我一件件拾起。拿起她的布娃娃、皮球、鈴鐺、車子,跟她遊戲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所有的愛和思念都匯聚到一起,不斷地涌動,就像地下滾燙的岩漿,在不停地涌動。這些涌動只要有一個出口,便會像火山一樣噴發而出。崽最愛的布娃娃就是這個出口,它觸動了我所有的感情,抱着它的那一刻,所有的愛都化成淚水,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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