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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啊月亮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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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常一樣,先生需要把車先開進家門前的小樹林裏才能調頭,一年四季,林子裏總是覆蓋着厚厚的落葉,踩上去好像母親的胸懷一樣柔軟。每每我總是搶先一步下車,好早一步看到,聽到車響相繼迎出來的母親和父親。

月亮啊月亮散文

我看到母親神色慌張的走出來,老遠就打起手勢招呼,先不要倒車,先不要倒車。我走過去聽到母親低聲的囁嚅:“你二哥……三輪車……腰……”我知道二哥的腰平日就有些勞損,這一不注意又犯了舊毛病。還是爲了再確定一遍地又問:“是我二哥?”母親說不是他,是我的父親。

我跑進父親的屋裏,看父親坐在牀沿上,我快速的打量他的全身,只見他體恤衫露出來的右胳膊被擦傷了一片長長的刮痕,淡淡的血跡和溼泥土混和在一起,鮮亮亮的傷口,彰顯着一目瞭然的痛。我雙手抓起父親的粗裂的手掌,淚水一下子涌出來:“爹,你的手在抖……”我聽到身後的二哥嫂、侄女等一致喊來的建議:“去醫院查查吧,查查放心。”父親連續的搖着頭;“不去,不去,不要緊,走幾步就好了。”說着他吃力的站起來弓着腰板,挪動雙腳給我們走着看。

父親的臉色帶黃,也許還沒從那突如其來的的驚嚇中回神出來,頭髮凌亂,臉上掛着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怕被他看到我抑制不住的眼淚,跑出去。親情面前,人們總是背對着僞裝堅強。

我很納悶,極少去地裏幹活的父親,怎麼竟坐着二哥的三輪車下地呢。母親說,二哥聽說我這次想帶些紫薯回去,就抓緊去地裏刨,沒想讓耳聾的父親聽到了,執意和他一塊去幫忙刨的快。結果在回來的路上,經過很大的一個山坡上,車閘失靈,父親從車上摔下來了。一陣強烈的內疚感再一次使我淚如決堤。

父親在鄉教育業,曾經是教學成績相當出色的老師,退休後在家裏比較悠然自得,唯一的勞動,就是特別認真的種植菜園。父親知道我喜歡吃青菜,每次都從時令菜園裏能採摘的菜,給我打包。偶爾幹家務的他,只圍着我轉。上次回來,給我用木柴生火,煮熟一鍋玉米,一鍋花生。剛入秋那次我回家,怕我錯過吃煮鮮花生的時間,他和母親去那乾旱的'硬邦邦的花生地刨。這次,又是他自告奮勇的去爲我忙活。

憑我們怎麼要求,父親也不答應去醫院檢查。他一再攆着我們走,去婆家那邊過去的不要太晚了。懂事的二嫂,搬起父親剛剛爲我刨回來的紫薯,就向車裏裝去,一邊囑咐我:“你們走吧,就依了咱爹了,有事我給你打電話。”我聽勸了大家的話,最終上了車,不敢擡頭看每一個送我出行的人,我怕,一臉的淚水,帶出全家人的感傷。

半個小時的路程,我無法控制眼淚。先生怕我這樣過節會不安心,說可以把節日禮品放下後,再陪我返回,心裏纔多少有了些安慰。夕陽西斜,等我準備返回時,卻遭到了母親百般反對的理由,母親一再強調,我們妯娌們聚一塊也不容易,留在那裏過十五纔對。我無語。

萬家燈火映悲歡,一輪明月訴離合。這中秋之夜啊,有多少心事被月色拾起,藏在了歲月一眨眼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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