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樂曲聲散文
起初是笛聲。方起又落,不成曲。
再有琴聲,初聞像是古箏,再聽又似古琴。
笛聲漸起,調清淡。琴忽託之,忽和之。心緒之思,聞其似無,知其實有。
夜半彈琴,必有傷心。我盯着黑鋼琴,思忖翻蓋一彈,知會窗外之音。但那黑色的漆光與黑夜映成一同的鬱色,要我莫動,且聽遠處琴心。
樂音帶走了三個時辰。笛聲已落,寂寞不過深夜獨彈琴。樂符的'尾音愈發幽長,偶有微顫,是指下無意,還是彈者有心?倒使得我眼裏無中生淚,潮潤的睫毛拂過手背。能發出此般樂聲的器物,想必也有一副溼涼的琴絃。
自古以來,夜色中的琴聲一貫特別,不求人心疼,只叫人心動。聽者聞其音,亦欲知其人。久聽,恍惚不知是在彈琴,還是在談心;抑或是談琴,最終落成爲彈心。
十指不覺累,聽者不懼陪。行曲間我不再思考天上究竟星幾顆,曲終時我暗歎此夜難忘有幾何。
你在旋律之中輾轉多回,沒想過把故事傾講與誰;可我卻在這旁心念不止,是爲你寫一首清平調還是歸自謠?
惟在這夜裏彈琴的你,請允我於窗角下坐,成爲迷失在樂音中的聽衆。
此前,我以爲黑夜太長;這回,我爲你懼怕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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