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裏,氤氳着愛抒情散文
又到母親節,謹以此文獻給我的母親,並祝天下所有的母親節日快樂!
——題記
現今酒的種類可謂繁多,有黃酒和白酒兩大系列,而黃酒又分米酒、啤酒、葡萄酒等一系列種類,但我唯對母親自釀的糯米酒情有獨鍾!
記得有一年春節前夕,母親鄭重其事地買來糯米,開始自釀米酒,我好奇地站在一旁,睜大眼睛瞧母親有條不紊地淘米、蒸飯、撒酒麴、攪拌,最後裝盆收藏。母親輕盈利落的動作,在我這個小女孩眼裏,看着就是一種享受,更別說滿懷期待吃了。許是母親做事一貫認真用心,或是母親天生就有釀酒天賦,四五天之後,房間就瀰漫着誘人清香,我抵擋不住其誘惑,迫不及待地叫母親開啟白瓷盆盛了小半碗品嚐,果然勝似瓊漿玉液,美妙無比。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嚐到米酒的滋味,就被其獨特芳香征服。隨後幾天,迷人的馨香一直撩撥心扉,常常想去弄些吃,而母親怕我喝醉,總叮囑不能吃太多,我卻不以爲然,一次,竟瞞着母親悄悄吃了一花碗,兩個小臉蛋被酒勁薰得通紅,似蘋果,引來母親一頓埋怨。現在想起,仍忍不住莞爾。從此,便着魔似的喜歡上了母親釀的米酒。
母親知道家人都喜歡喝她蒸釀的米酒,逢年過節便會釀製一些滿足兒女們的口福,可自從我結婚成家之後,想吃母親製作的米酒,就不那麼容易了。雖然母親每逢釀酒,知道兒女們都好這一口,總會派遣父親不辭辛苦每家每戶送一小罐過來。每次接過父親手中的陶罐,捧在懷裏的豈是酒?那是沉甸甸的慈母心!只要抿上一小口,濃郁的芳香便沁心潤肺,迅速滌盡一切疲憊。此刻,彷彿慈祥的母親就站在跟前,疼惜而又無限愛憐地看我貪婪嚼品。這一場景,總讓我不勝神往。
雖說,我這個女兒已出嫁多年,可母親仍時刻記掛着我的冷暖,用滿腔愛意醞釀出一罐罐甜美米酒,讓我每次端起酒杯,便貪戀這融入母親厚愛的佳釀,任溫暖漫溢心間。
爲了讓父母也能嚐到女兒親手釀造的美酒,我決定跟母親學釀米酒。在向母親請教了製作方法後,便買來糯米。當我把糯米浸泡、洗淨、正要開蒸時,卻發現忘了買酒麴,而沒有酒麴,是釀不成酒的,於是慌慌張張上街去買,等買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匆忙蒸好糯米,沒等溫度涼下來就開始撒酒麴,手忙腳亂地把米飯拌勻、壓實、蓋妥,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似乎完成了一項大使命。可不知爲什麼,時不時開啟察看,總聞不到誘人的酒香。一星期後,向母親詢問原因,母親分析說我性子太急,蒸熟的糯米飯要晾涼到35°左右酒麴纔可以撒入,因爲酒麴上生長着大量微生物黴菌,溫度太高會燙傷,無法起到催化作用,而且還要注意保溫不能經常翻動,若溫度太低,其澱粉與蛋白質就不能快速轉化成糖和氨基酸。聽完母親這席話,我恍然大悟,原以爲釀米酒很簡單,沒想到有這許多深奧的'大學問呢。母親讓我嘗試補救下,重新買些酒麴弄碎灑入,並用棉衣包好讓其繼續發酵。十多天過後,當我再次開啟時,發現仍沒有濃郁的酒香,弄一小勺品嚐,味道澀澀的,也不甜。看來,米酒已被我釀成老醋了。
由於這次失敗,導致後來多年沒有信心再去自釀米酒,又開始心安理得地享用母親精心釀製的佳釀,直到年老體弱的母親再沒有體力去操弄這些繁重瑣事,我才又摩拳擦掌想做新的釀酒嘗試。九月九這一天,民間都有釀酒習俗,相傳這一天釀的米酒特別香甜,因此我也特意選了這個日子去蒸釀。早早把買糯米、購酒麴等前期工作準備妥當。這回,我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嚴格按照母親說的步驟操作。蒸好的糯米飯涼到合適溫度才小心撒入酒麴,拌勻後有條不紊地把四周整平時,中間還特意掏了個小洞,並在表面又鋪上一層酒麴,最後取來棉衣蓋上保溫。所有步驟都一絲不苟地認真完成。五六天後,罐裏的米酒果然清香撲鼻、柔軟可口,只是跟母親釀的米酒相比,還是有天壤之別,舌尖釋放不出那甘醇的撩人味道。許是經驗不如母親豐富,加上沒有母親豐厚的人生閱歷,也就欠缺了母親那歲月的沉穩與火候,釀出的米酒當然少了那種特有的醇厚風味。
看來,只有歷經歲月風塵之後釀製的酒,纔會更加馥郁!
而這味道,一直魂牽夢繞着我的味蕾,讓我念念不忘。今年一月,在兒媳即將分娩前夕,我又躍躍欲試地自釀了一罈米酒。這一回,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自己釀造的米酒都濃郁。許是釀酒時融入了太多對兒媳十月懷胎艱辛的厚愛,以及對未來寶寶的深情,所以格外的芬芳甜美。
只要酒香裏氤氳着愛,就是一劑人生絕味!
若說,昔日母親釀的米酒最甘醇,那是傾注了母愛的味道,那麼,現今自己釀的米酒亦甘美,那是融入了我對家人的愛。這愛的延續,實則,是母愛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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