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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裏清明心情隨筆

隨筆1.06W

清明屬於節氣,雨卻屬於天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然而,二者之間卻又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聯繫,有着一種解不開的情結。

雨裏清明心情隨筆

清明常常伴雨而來,雨往往隨清明而至。她們究竟是孿生的姊妹?深情的閨蜜?藍顏知己?還是絕世情人?……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這是杜牧的詩句。正是由於詩人抓住了清明時節的特點,抓住了清明和雨之間這種割不斷的內在聯繫,所以寫得極爲成功,千百年來一直爲人們傳誦,成爲膾炙人口的佳句。

在我的印象中,幾乎每到清明都會下雨,幾乎每次去鄉下做清明都是冒雨前往的。

猶記那年清明節,我外公剛去世不久,我們全家去外公墳前掃墓。天空正下着瓢潑大雨,還時不時地夾雜着雷聲和閃電,在大風的慫恿下,雨愈加瘋狂、肆虐,像一位醉漢在車窗外猛烈地拍打着窗戶玻璃,我感覺車子有些輕微的振動,心緊縮成一團。任憑那刮雨器在緊張而忙碌地左右開弓,還是刮不盡那一條一條細小的“溪流”。 此時,我感覺自己並不是坐在車上,倒像是在船上,馬路上積聚了很深的水,我看見前面的那輛車子分明就是在水上“劃”着。

大哥緊握方向盤,一臉的嚴肅,眼睛穿過兩重玻璃(他戴着很厚的近視眼鏡),還有那重重雨簾,極力地望着前面,小心翼翼地開動着車子。父親坐在大哥旁邊的副駕駛位上,也是一言不發,我看不見他的臉,那如山的背影就在我的正前方,讓我一度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些許慰藉。從小時候起,我就很熟悉這個背影,我便是在他的庇護下一天天地成長起來的。

母親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的左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右手,雖然我們都沉默不語,但是,我感覺到我們之間一直都在默默地交流着,這是心與心之間的交流,這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交流,而那交流中的資訊,似乎正從我們握緊的雙手之間傳遞。因爲,剛纔我還看見兩行淚水,正順着母親的臉頰流淌,一如那車窗玻璃上、瘋狂地流淌着的“小溪”,直到我握緊母親的手之後,我便發現母親臉上的“小溪”慢慢地就不見了。

等我們到達舅舅家之後,雨似乎小了些,風也不再那麼囂張了。舅舅把家裏所有大大小小的雨傘都找了出來,還向鄰居家借了幾把,然後一起分發給我們,我們便又冒雨向外公的墓地出發了。

我一手擎着雨傘,一手攙扶着母親,在那條彎彎曲曲的鄉間小路上前行。鄉間小路畢竟不像城裏水泥路面,一路上都是坎坎坷坷、泥濘遍地,我擔心母親會滑倒,把她的一肢胳膊攙得緊緊的,很小心地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動。

一到野外,風又猛烈起來,雨也越下越大了,那小小雨傘幾乎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我們的頭髮、臉頰全都被雨水打溼了,雨水正沿着臉頰、順着脖頸往下淌,淌進肩膀和脊背,冰涼、冰涼。我的眼鏡片上都蒙上了雨水,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只是在沿着那條隱隱約約的路線機械地朝前挪動。

好在墓地並不很遠,大約十分鐘之後,便來到了墓地旁邊。我立定足,摘下眼鏡,在胸前唯一的一塊乾地方擦乾鏡片上的雨水,我這纔看清楚眼前那個新壘砌起來的土堆——外公的墳墓。墳墓就在一塊油菜地的邊上,我看見那滿地的油菜花已謝,有的是自然凋謝,有的是被這風雨給催落的。好在每株油菜上都結滿了油菜莢,飽滿而結實,讓人在風雨之中也能看到些許希望。

在每一個油菜莢上都掛滿了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連成串,一串一串向下滴落,落進廣闊的大地、落入深深的泥土。而地面上,全是點點滴滴的落紅,與泥土緊緊相擁在一起,漸漸地分不清彼此。“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時,母親早已淚流成河,她先是小聲地哭泣,雙肩不停地抖動着。慢慢地,聲音便越來越大了,情緒也越來越激動了,任憑我怎樣安慰她都無濟於事,直到最後,幾乎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喊。那樣的嘶喊真的是掏心掏肺,至今都叫我無法忘記,讓我一想起來就會恐懼、顫慄、流淚。

轉眼又是清明時節,距離記憶中的那個清明節已經有些年頭了。窗外,依然是大風呼呼作響、大雨傾瀉如注,恍惚中,我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清明節……

20**年清明節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