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後只能懷念外公雜文隨筆
今天是外公“回煞”的日子,據說外公的魂靈會在今天回家看望兒女,這也是外公最後一次“回家”。不知道這樣的據說是否可信,但最近頻頻夢見外公卻是真的。
夢中的外公還是那般慈祥,喚着我的乳名,笑眯眯地同我說話,夢醒後,總覺得外公沒有離開,彷彿昨天還在跟我電話聊天。
臘月二十八,外公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等不及過新年,等不及見上所有的兒女,就匆忙地走了,外公走得太匆匆,甚至連一直在身邊盡心服侍的母親都未能“送終”。
大年三十,本該是闔家團圓的喜慶日子,我們在殯儀館送走了外公,過年的熱鬧氣氛,更加渲染了大家悲傷的心情,就差兩天的時間,外公就能撐到過年了。
外公去世的那幾天我流了很多的眼淚,淚水總是情不自禁地往下淌,第一次直面至親的離世,我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生離死別!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外公遺容的那一刻,還是情難自抑。尤其是大姨小姨哭着說:爸爸,你最喜歡的孫女來看你了!我更是悲從中來。
我掀開了蓋在外公臉上的白毛巾,外公面容清瘦安詳,宛如熟睡中的模樣,我又摸外公的手,瘦弱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外公是真的走了,再也聽不到親人的呼喚了,悲傷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
外公有六個兒女,孫子孫女也有很多。而我,是唯一的外孫女,也是外公最疼愛的那一個。
我曾經在其它文章裏寫過,我的童年有一部分時間是在外婆家度過的,所以跟兩位老人的感情極其深厚,那時候外婆家裏有什麼好吃的,他們都會第一個想到我,以至於曾爲此招來了大舅家表姐的不滿,她覺得外公外婆偏心,對我太好。後來,及至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外公偏心,對我最好。
而我也一樣將外公外婆視爲親近的人,上學時,節假日外婆的'家就是我的家,畢業工作後,週末放假,我第一個去的肯定是外婆家。即便是現在已成家生子,每個傳統節日只要沒有意外情況,我都會帶孩子驅車一百多公里,回老家去看望兩位老人。
雖然不能時常陪伴左右,但我跟外公始終保持着電話聯繫。86歲的外公說打我的電話不用翻號碼簿的,十一位數字他早已熟記於心。上半年,外公還常打電話跟我聊天,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外公與我已是陰陽相隔。
外公生病期間,我去看望過幾次,一次比一次嚴重,但直到臨終外公的意識一直很清楚,每一次看到我,外公都會哭,說下次再也見不到我了,因此,每次看望外公回來後都要難過好幾天。
雖然知道花開亦落,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必須要面對的事,但當它真正悄無聲息地來到親人身邊時,依然會悲傷,我們接受現實,但是從情感上卻難以接受親人的離開。
以前看書時,看到一句話“一個人死了,他依然還活在我們心中。”
那時候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義,等到外公去世後,我忽然懂了。一個人死了,依然還會活在別人心中,不是說死者能復活,而是活着的人能夠一直記得、一直記得。
外公走了,音容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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