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雜文隨筆
一連幾天,都是時斷時續的雨。老天總陰着,像是揣着一肚子心事,因而將眉頭緊鎖。偶爾還灑幾滴清淚,逼我們薄衫換了厚衣,於傘下張望傘外的雨簾,焦躁地跺跺腳,濺起一腿泥水的同時,嘟囔着“這鬼天氣!”
長假休得人比平時還累,收假後連着八天上課讓人覺得這一週時間比平時漫長許多。寫作、語文兩種課兩樣學生,上課的感覺自是天壤之別,相比面對那些渾渾噩噩混日子的空洞遊離眼神,寫作課上學生們安靜聽講認真答題和作文,那種輕鬆愉悅的互動交流,顯得多麼可貴。
節後的壞消息,本市出現首例甲流,而且離我們那麼近。黑板上不斷的相關通知:學生宿舍消毒,教師上課嚴格考勤關注學生出勤和精神狀況……好友也電話告知,注意身體,謹防感冒。答應着,卻沒在心裏像曾經非典來臨那次緊張在意。生死有命,該來的會來,該遭受的躲不掉。
就像同事,不到五十怎麼就病倒了呢?平時只是看起來很瘦,眼窩都陷下去了,面色也不大好。課間大家小聲議論他的病情,晚期化療之類的字眼,都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惻然吧?中年啊,這多事之秋的年歲!
晚飯後和好友一起小區散步,沒認識先生時我們就認識了,後來又成了鄰居,是談得來的不多的密友之一。每次瑣瑣碎碎一堆心情,不適於說與他人卻能向對方講出來,彼此能瞭解,嘆息或一笑而過。
女兒第一次月考敗北,沒待說她自己便哭了,大滴的眼淚掉在書本上。我幫她拭去臉上的,一邊安慰她,一起分析失利的原因。她也認識到晚睡的弊病,說讓我督促她調整,保證按時休息。還有每晚有些算得上頻繁的電話短信,也是分散精力的一個方面吧,她自己認識到了,今天晚自習回來主動關了手機,遞給我說讓代爲保管。願女兒能總結教訓,不喪失信心,爭取接下來的每一次考試好成績。
今天終於雨住了,天還沒有完全放晴,預報說明天南部還有雨。還要下啊這雨,陰霾的天氣還要持續多久?
一滴雨
即便是一滴雨,也有它的晨昏四季,生命從最起初的勃勃生機到最終的歸於安詳沉寂。
“天街小雨潤如酥。”是那種細細密密的雨,如巧手女子繡出的針腳,整齊有序地排滿天幕。卻一如早春的草色,只宜遙看,迫近了,是沾衣欲溼的清淡溫婉,若有若無,如煙如夢。這包藏生機活力,自天而降的雨啊,隨風潛入夜,染綠了枯樹,喚醒了荒草,滋潤得桃花梨花枝頭爭豔分外嬌。
“黑雲壓城城欲摧。”夏天的雨總是那麼大張旗鼓,霸氣十足。先遣的.使者狂風烏雲已極具摧枯拉朽的氣勢。“驟雨打新荷”,是它大喇喇登堂入室,兜頭蓋臉飛珠濺玉,無論此前多麼熱烈奔放的盛開,也頃刻間花容失色落紅滿地。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秋雨綿綿不絕,一下也許數日。那滴滴答答每一聲,都觸碰着閨中少婦和天涯遊子敏感的腦神經。於是他們,長吁短嘆的聲音,似穿越千年傳進我們的耳鼓:“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夜雨無歇,嘆息思念不絕。
冬悄然而至的魅影,披一身素白雪花,粉妝玉砌着世界,也讓世界頓然寂靜無聲。雪被下有古蓮的胚芽,還有經歷了春夏秋三季的雨的精魂。此時它安靜依偎大地母親懷抱,與泥土合而爲一,去孕育來年將醒的一場酣夢。只借了呼嘯而過的北風,猛喊一句:“假如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
一滴雨,這短暫而豐富的一生。
學生怕寫作文,是怕寫那些條條框框一大堆的長文章……於是我嘗試化繁爲簡,化整爲零,和他們一起,課堂上寫寫小片段,比如用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寫一個詠物的小片段,一束花、一滴水、一莖草、一縷風……都可在摹寫範圍。只是照應當節課堂內容,留意做到兩點:表達一個含蓄的主題;設定一二畫龍點睛的重點句。
果然,學生們很積極踊躍去寫了,不一會兒就有完成的,而且詞句優美流暢,以上兩點要求也都達到。陪他們,我也湊了上面幾句,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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