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雜文隨筆
1
薄荷葉,梅子,一串葡萄,外加半籃像楓葉一樣熱烈的漿果。
今天的收穫滿滿啊。
初將籃子放在那桶溪水旁,將手中被烤得金黃的魚翻了個面。
“早上好啊,要來點烤魚嗎?”她頭也不擡地道。
“你知道我不吃葷的。”樹梢上的妖精晃了晃腿,有些不快。
那條烤魚在火中發出吱吱的聲音,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對了,你上次送來的那罐花蜜有點酸啊,是加了什麼東西嗎?”
“啊!”初正在撒椒鹽的手抖了抖,“是我的藍莓汁打翻了,抱歉啊。”
“沒關係,說實在的,味道還不錯。”
“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多加點……嘶。”初將烤魚塞進嘴裏,卻立馬被燙的直吐舌頭。
“到工作的時間了,明天見吧。”
初的嘴裏被塞得滿滿的,只是起身拿起籃子和水桶,朝它揮了揮手,便走出了森林。
妖精似是習以爲常地扇扇翅膀,倏地消失在那根枝丫上。
2
澆水,鬆土,施肥,修剪。
做完了一個辛勤的花農該做的一切後,初百無聊賴地斜倚在鞦韆上,目光落在面前的薔薇花田上。
一叢叢、一簇簇的野薔薇,盛開在仿若絲絨一般格外綠格外厚的葉牆上,遠遠望去猶如豔麗奪目的錦緞,使流轉的風都斑斕了幾分。
就是這樣柔軟而芬芳的薔薇花瓣,是妖精一族愛不釋手的絲綢。
妖精是森林裏最神奇的工匠,當年用一塊手帕換取了初花田裏花蜜的終生供應權。
此刻她手中便躺着這半截手帕,手帕的邊角上繡着半朵野薔薇,邊緣有明顯被剪斷的痕跡。
透過它,初望見花田外那條綿延的小路,彷彿沒有盡頭。
第483天。
菱,沒有回來。
3
醒來時,初的眼前空無一物。
黑,全是黑,是那種很均勻的黑,沒有一絲褶皺,似乎連邊緣都沒有。
這不像以往的夜晚,至少你能分辨出架子上的幾罐花蜜,如果是在室外,還能隱隱看見妖精翅膀的光。
初試着動了動,手肘卻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疼的她直抽氣。
“輕點啊,很疼。”
到底誰更疼啊。
“等等……這是哪?你又是哪位?”
“在你原來待的地方啊。”一個有些沙啞而沉悶的聲音道。
“原來我坐在鞦韆上啊。”等等家裏鞦韆什麼時候成精的?!
“我好不容易能把你送進來,等你意識薄弱一點才行,你還是第一次在鞦韆上睡着啊。”
是在鞦韆裏面啊,果然空間很小,稍微翻個身都不行。
“一直想找你聊聊天的,可惜你以前都聽不見。”
“你這裏也太不舒服了,能不能讓我出去啊,算算時間也該回屋了。”
“沒有時間的話,用一件東西做交換吧。你那塊手帕可以嗎?”
“不行,不行,”初搖搖頭(雖然也許它看不見),“不能給你那個。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鞦韆有點失望,旋即望見了屋內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給我一罐花蜜行嗎?以前看見的時候就一直很想嚐嚐啊。”
“好。”只是你能喝?
“對了,你的薔薇花瓣除了能作爲絲綢,晚上當成枕頭,可以助眠哦。”
“種了這麼久的花都沒發現它有這個功效啊……”
腦袋下面突然柔軟了起來,鼻間也盪漾起清馨的花香。
到底是怎麼把這些東西移進來的呢……花香中還夾雜着幾絲木材的味道,清清淺淺的,讓人的心也像花瓣一樣柔軟了。
是最上等的松木啊……來不及思考別的,初便墜入了沉沉的幽暗裏。
4
菱臨行之際,初將那塊手帕剪成兩半,將其中一半給了菱。
“看見它,你就會想起我吧。”
“初真傻,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啊。”
少女眉眼間的笑意明媚似陽光,初一時間晃了神。
菱利落乾脆就走了,如那日撫過初眉梢的風,彷彿不帶留戀。
風是拴不住的,一縷也不行。
既是菱想去旅行,那初便留下,替她守着這片薔薇花田,也是心甘情願的。
眼前波光流轉,初看見菱這一年多的經歷,她看遍了蒼山雪洱海月,聆聽過長夜裏的濤聲,也見過江岸上升騰起的霧氣,她走過廣袤無垠的邊城荒漠,亦流連在傍晚天邊斑斕似霓裳的彩霞。
她,過得很好。
眼角上忽然滾落一滴水,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地,就那麼滾落了下來,沒有滑過臉頰,直接在翹起的下眼睫毛上滴落,砸在衣袖上。
她哭了?
她這是怎麼了,這是完全沒有必要流淚的事啊。
可在夢裏,看着菱在不同的地方,看過了她想看的風景,她爲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明明應該高興纔對啊。
無法控制地,淚水從眼眶裏滑落,越來越多,直至打在鞦韆內部。
“別哭了別哭了,會受潮的!”
耳畔是鞦韆焦急的聲音,初漸漸轉醒了。
真奇怪啊,自己什麼時候竟變得這麼自私了。
她努力抑制着心底最深處的念頭,卻越抑制越瘋長,一發不可收拾。
菱,是不是忘記自己了?
5
菱走的第500天。
手中的花灑早已空了,初卻仍維持着澆水的姿勢,本像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此刻黯淡無光。
“想讓她回來你就直說啊,別這樣了好嗎?”鞦韆急得直跳腳——如果它有腳的話——事實上它只是劇烈地上下晃動着,發出危險的吱吱呀呀聲。
“我聽說,將薔薇種子在星光最盛的夜晚,放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一夜,再種到旅人歸途的路邊,用清晨最飽滿的露水澆灌,可以培育出新的品種。”
見初不爲所動,它提高聲音道:“這種薔薇啊,能夠讓你等到最心心念唸的人。”
初刷地擡起了頭:“真的?”
“沒必要騙你。”
望着她遠去的背影,鞦韆心虛地晃了晃,它纔不會說這些事情都是妖精告訴它的,這幾日初的心情欠佳,送去的花蜜也成色一般,可害苦了它們。
6
第534天的傍晚時分。
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指尖微微顫抖。
那還是薔薇嗎?
新一批開出的花,月白色的花瓣比綢緞輕盈,比琥珀柔軟,花蕊似少女眉間一點丹砂,卻更要玲瓏剔透。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花莖,彷彿有人在裏面藏了一支燈芯,在如水的夜色裏發出熒熒的光,柔和得恰似初眼底的期盼。
這種光芒在田間小路的兩旁,蔓延了整整三公里,襯得羣星都黯淡了幾分。
這哪是花,分明是燈。
燈。
等。
初的眉眼彎了彎,呢喃着:“阡陌的花已開,你可否慢慢歸來?”
7
踩着暖光。
由遠及近的女子步履漸漸慢了下來,路邊的光靜謐地打在她身上。
然後她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哈欠,伸手進懷扯出一塊手帕,輕拭眼角,那塊手帕的邊角上繡着半朵野薔薇。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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