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美文閱讀:老爸老媽

老媽七十歲生日，姐妹幾個商量過壽。規格不能低於老爸，這是老媽起碼要求，因爲老爸七十有二剛過生日兩年，生日之隆重讓媽媽眼饞。好容易輪到自己，試於老爸比高下，兩位老人越來越像個孩童互相攀比不依不饒。

上次老爸過壽辰在酒店，老媽當然也不例外。老爸請了他的兄弟姐妹，老媽也當仁不讓。於是，四個姨一個舅，外加我們姐弟四人，孩子孩童，女婿，媳婦……一大家子浩浩蕩蕩規模空前。

記憶中的老爸生性幽默妙語連珠，有時高興了還會給我們唱上一曲，那時的日子很長，那時的日子也苦。好在爸爸生性樂觀，莊稼地裏那種漫長枯燥也被渲染的如詩如幻。

年輕時的媽媽性格剛強，做事風風火火，有時也會大着嗓門罵我們。家裏孩子太多，爸爸又長年不在家，媽媽日夜操勞也只夠我們不餓着肚子。至於那些新衣新帽也只有期待每年的新年了。

感覺那時的老爸好高，我踮起腳也夠不上他的額頭。和爸爸一起趕集，總有很多人給他打招呼，那時我常想：“認識爸爸的人真多”。一路上總要停下無數次，這樣我就有些不滿，有些小煩，跺着腳在一旁暗暗埋怨那些人的囉嗦。關鍵時刻，爸爸總會變出一個蘋果或是一把花生堵上我撅着的嘴。那時的日子真甜，滿滿的全是幸福。

媽媽很漂亮，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但她留給我的記憶似乎只有一個字“胖”。那時的媽媽差不多比現在的我還小，體重卻足足一百六十斤。所以印象裏的媽媽除了每天的忙碌就讓我記住一個“胖”。因爲我實在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描繪她當時的模樣。有時穿着高高的鞋子，化着淡淡的妝容走在街上，忽然會想起媽媽當年的歲月，想起她蒼桑的面龐。

因爲兄弟姐妹衆多，小時候我們也分幫結派每天鬧個不停。那時留在記憶中的童年除了帶好弟妹幫媽媽分擔家務，幾乎找不到任何童真童趣。小時候貪吃，覺得吃什麼都好，吃什麼總也不夠。好像我們愛吃的爸媽全都不愛，那些吃的喝的被我們洗劫一空，爸媽往往連邊都靠不上。

慢慢地我們大了，爸媽老了。爸爸做過兩次開顱，腦瘤，腦溢血外加糖尿病，變成了徹底的老頭。走路拖拉，言語不清，反應遲頓。最可笑的是吃飯老沾飯粒，隨着張嘴說話一顫一顫特別滑稽。媽媽年輕時操勞過度，渾身全是毛病，從頭到腳幾乎沒有好的地方。失眠，頭痛，腰疼腿痛，走路不便。反正只要碰面，媽媽講的全是她的病，就像小兒見娘，一見就鬧，各種不適各種煩惱。於是我們各種哄勸，各種批評，各種默然各種難言……

親愛的媽媽，我們一天天長大，你卻失去了昨日的風華，腳步越來越慢，皺紋越來越多，美麗的眼睛變得空洞再沒了耀眼的光華，更多的時候你會倚窗遠望，看一片樹葉落下，望一隻小鳥飛翔，呆呆地坐着一個上午或是一天的時光。我知道你很寂寞，大把的時間交給你卻沒有想要的結果，我們每一天都很忙碌很多天沒有給你去一個電話，你的期盼我們感覺地到卻也無可奈何。多想陪着你看一看外面的風景聽一聽世界的聲音，可日子總是拖了又拖行程總是變了又變，不知道這種母愛的日子還能陪伴多久，無論多遠進門總能叫一聲媽媽，有愛才有媽有媽纔有家，媽媽，奔波了一生您辛苦了！

親愛的爸爸，你好像一夜之間滿頭華髮，再沒了我記憶中的瀟灑。當我聽到你把水壺裏的水又一次燒乾，當我聽到你又一次開着水管接水而忘了關上，以至於水漫客廳整整打掃了一個晚上。我的心真的好痛！爸爸，你從何日變得這般健忘？明明六點的晚飯，你從四點一直做到弟弟歸家，冒起的煙霧你記不起去看，燒焦的氣味你聞不到。以前多麼威武乾淨的`爸爸，現在既使滿嘴飯粒也忘記給自己擦擦。相比媽媽的囉嗦，你的話語還是那麼平和，總是怕我們擔心怕我們勞累，自己能解決的絕對不讓我們知道。親愛的父親，感謝你無怨無悔給我們一個家，感謝你努力拼搏給了我們無私的愛，更感謝您揹負壓力卻始終在我們面前陽光燦爛……

爸媽離我們不遠，跟着弟弟一家。平日裏吃飯對付，能省就省越簡單越好。最近越發迷糊，一天不管幾頓想起就做，做了又說不吃如此反覆。最愛做的事就是讓我們陪他們打麻將，每次打電話總說：“你們也不來陪我們玩，我們都走不動了最多隻能走到麻將館了。”

冬天的驛城冰雪滿天。特別是今年，一場又一場的雪阻擋了爸媽的腳步。他們開始很少出門，大部分的時間會偎在牀頭，看那些永也沒盡頭的戲曲。小妹風雪登門，買了一大堆吃的，媽媽竟然狼吞虎嚥說：“爸爸想把她餓死，只給做了一點麪條連個青菜都不曾放。”我們無語淚淌，該怎樣去對待越來越孩子樣的爹孃？相約一家兩月，他們又怎麼樣也離不開住了許久的老房。

爸媽的年紀並不大，看那些公園裏晨練的大媽大爺七八十了依然身體硬朗，我們就好生羨慕。終於不在操勞，唯願他們身體安康！吃可以吃的食品，去想去的任何地方。我還想牽着他們的手，就像她當年陪我們慢慢走。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陪我們長大，我們陪你們變老。“子欲養而親不待”，趁你們還健在，讓我們多一份耐心多一份關懷，在今後的日子裏我們一起走。人生還有那麼多好日子，你們一定要答應，讓我們慢慢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