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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當天遭挖苦-敘事作文

屋外下起了雪。透過窗戶,可以看見紛飛的雪花密密麻麻揚灑着,灰濛濛的天空已被雪花攪嚷的不再安寧,它們擠佔空中每一個角落。沒有多長時間,窗臺上的雪已有寸許厚,樓下的空地完全被雪覆蓋了。

結婚當天遭挖苦-敘事作文

“爸爸,我們那兒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雪”,女兒趴在窗邊看着窗外飛舞的雪花說。“像無數的蝴蝶在飛。”

“我們住南方,很難遇到這樣的大雪。”我走到窗前,站在女兒身邊,看着漫天瀰漫的雪花說。

有五年沒有回到故鄉了。女兒沒有放寒假就嚷嚷要去奶奶家,要體驗北方是怎樣寒冷。我和妻子商量,今年回我母親那兒過年,一來滿足女兒的願望,二來解我思念母親和故鄉之情。

“盈兒,奶奶小的時候,那雪下的比這大多了,一早兒起來都推不開門。”母親和孫女說。她看着孫女,那眼神要把孫女融化了一般。

“媽媽,沒有北方來,真想不到雪下得有這樣大。”妻和母親說。妻是南方人,沒有見過瀰漫大雪。

“‘燕山雪花大如席。’我們這遠在燕山之北,雪花大如什麼呢?”我問女兒。

“大如媽媽的紗巾。”女兒反應倒是迅速。

大家哈哈地笑了起來。母親把孫女摟在懷裏,用滿是皺紋的手撫摸孫女細嫩紅潤的臉蛋兒。

“你爸爸像你這樣大時候,下這麼大的雪早就不知道瘋哪兒去了。回家的時候,身上的棉衣快要溼透了。他就喜歡下雪,就愛在雪天裏瘋鬧。”母親撫摸孫女的臉,講述我孩提時代的事情。

在南方生活了十餘年,似乎被那裏春天的溫潤、夏日的灼熱、秋風的清爽、冬季的陰涼同化了。工作又忙,似乎淡忘了家鄉飄雪時候的景緻。媽媽的話勾起我對童年的回憶。望着窗外的飄雪,一種急不可待衝進大雪裏的衝動在我的心中強烈地躥了出來。

“我出去走走。”我對妻說。

“我也要去!”女兒嚷了起來。

“不行。你是南方嬌滴滴的孩子,北風煙雪會把你的臉蛋兒刮傷的。”母親抱着孫女,不讓她去。

“盈兒,爸爸受得住,你不行的,”妻子走到女兒跟前,“在家時他就喜歡獨自散步,不要打擾他。”

“哼!”女兒噘起小嘴,不情願地又趴回窗上看下雪。

已近黃昏的時候,由於是陰雪天,四周昏暗下來。行人不多,但是大街上的車卻不少,它們都開了車燈。雪花在燈光裏更加顯現出它們的狂虐和野性,毫無顧忌地舞動身軀,前赴後繼撲向車輪,任車輪從它們身上碾過,併發出被劑壓時才能發出“咯吱咯吱”的吶喊。離母親家近處有一個人工湖,叫碟兒湖。湖不大,一對兒振翅欲飛的蝴蝶雕塑從湖邊延伸到湖中。湖面已結冰,一片坦蕩平整的潔白成了這對兒蝴蝶的映襯,純潔、愛戀與茫然在那凝固不動的翅膀上和它們相依的身軀中淡然而現。湖周圍是垂柳,柳下是甬路,路已被雪掩蓋的沒了痕跡。遠處的樓房,近處的湖面,身邊的垂柳,都被紛揚的雪花籠罩着。

十多年沒有在雪天裏走,今天脫開了所有的紛擾,默默地接受雪花的輕撫。看着它們忘我地覆蓋萬物,傾聽它們緩緩落下而發出的細碎的聲音,彷彿有種被純潔洗禮般的感覺。穿的是一件紅白相間的羽絨服,身上的紅色恰似這白茫茫中的一絲點綴。踏着落定了的雪花,似乎我與雪合爲一體了。於是便記起幾句詩,吟了起來。

“燭龍棲寒門,光耀猶且開。日月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北風捲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李白、岑參對雪花和北風的描繪與比喻可謂到了極至。“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本來要說“月”,突然改了個“雪”字。金樽對雪,眼前有雪與我相伴,可金樽卻無呀。湖東岸有個餐廳,樓身探入湖裏。很好的去處,坐在餐廳裏,喝幾杯熱酒,孤家寡人,獨自領略久別的飄雪景緻,倒也是雅士情趣兒。

裏邊的座位都有人吃喝。還好,靠湖方向有一小桌,一個人低頭喝着酒。我坐在那人的對面,他沒有擡頭,自顧自地喝着。服務員過來招呼我。我問,這兒有什麼好酒?她說了幾種。問了價格,都很低。

“沒有再好的?”我想,我要在微醉裏欣賞從天而來的`精靈,要看着它們怎樣用純淨的身軀和輕盈的舞姿來裝點世間塵物。喝劣質酒豈不掃興?

“好酒有,價格貴。五糧液。”

“有就行,就要它!”

“先生,點什麼菜?”

“來個拼盤,小盤的。再要個青瓜絲烙。二兩水餃,一起上。”

我側坐着和服務員說話,沒有看對桌的。要完酒菜便打量起他來。頭髮很短,已是花白了,點點頭屑依稀可見。披着一件深藍色的舊羽絨服,裏邊穿着退了色的淺灰色毛衣,是手織的那種,現在很少有人穿了。鬍鬚瀰漫嘴的四周,看來好些日子沒有颳了。眼角的斜紋和兩眉之間的豎紋都已很深,似乎凝聚着無人知曉的愁苦。面色青灰,目光呆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眼前的一碟花生米和用熱水燙着的酒壺上。可以看出他還有生氣之處,就是右手端盅,左手倒酒的動作,酒入口中後的滿足。每喝一口,他都停上一段時間,彷彿品味才進肚那口酒的滋味,等待沒有進肚的酒帶給他的渴望和興奮。他始終沒有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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