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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朗讀者》觀後感

觀後感2.78W

《朗讀者》是一部2008年的英國電影,改編自1995年本哈德·施林克所創作的小說《朗讀者》,由史蒂芬·戴德利導演,凱特·溫絲萊特、大衛·克勞斯、拉爾夫·費因斯等人主演。

電影《朗讀者》觀後感

電影《朗讀者》觀後感一:

在我們年少時,是否心中都曾有過這樣一個人。

如果是他,那麼必然風度翩翩博學多才,或者是優雅英俊關心體貼。他也許是一個叔叔,也許是一個哥哥,但他一定年長於你。

如果是她,那麼必然溫柔美麗善良可愛,或者是細膩動人冰雪聰明。她也許是一個阿姨,也許是一個姐姐,但她一定年長於你。

二戰後的柏林,15歲的麥克遇見36歲的漢娜,彼時他處於虛弱狀態,身體急需溫暖,他倒地,她扶起他,她說,“孩子,起來,沒事了。”隱約聽見麥克低低的抽泣,她抱住他,落雨瀰漫成飄飛的雪,這是他們的初見。

她說“goodbye,look after yourself."他回頭,停頓幾秒,迴轉過脖子。是的,停頓幾秒,他眼睛裏似乎有一點迷糊,似乎還有一點不捨。他沒有急速離開,於是我會揣測,是否此時,他心中有一點留戀,亦或是,貪戀。

他回到家,醫生診斷爲“猩紅熱”,女人眼裏只是閃過一絲不耐煩和輕蔑,她毫不猶豫起身,她說,"Emily,Keep away,他會傳染。"緊接着Emily起身,頓時離去。keep away,這個家給予麥克的是“keep away”。

他翻開心愛的集郵冊,拿它換錢買了幾朵花,用一些綠色做點綴,包紮起,卻泄露了忐忑的心情。他在樓下確定了漢娜的住址,輕輕推開門,老舊的唱片機在轉動。漢娜剛洗完衣服,拿着桶子出來,幾乎沒有直視他,他卻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將鮮花捧在了胸前,正式而端莊的姿勢,透露着15歲的笨拙。

是誰說過,當一個男人真切愛上了你,他面對你時總是笨拙的。

房間凌亂而擁擠,牆壁黃白斑駁,些許漆塊已掉落,被子沒有疊好,這是貧窮的表徵。貧窮有時會帶來無知與愚蠢,毫無疑問,漢娜並不聰明,她愚昧,缺乏思考,以至於對自己間接殺死了300個猶太人只有迷惑,她不懂,她甚至問法官“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然而就連代表着公平和正義的法官也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是的,假如我們是漢娜,我們會怎麼做?假如我們活在那樣的年代,沒有接受過教育,不瞭解人性與愛,更不要提什麼人道主義精神,我們真的會開啟門放走那300個猶太人麼?

猶太人不會原諒漢娜,在那300人中唯一的幸村作家最終也沒有原諒漢娜。她不原諒的,不是漢娜一個人的行爲,而是整個法西斯的殘暴與泯滅的人性。她必須堅定她的不原諒,也許她心中還是被那個小鐵盒與7000馬克稍稍觸動了吧,還有不遠萬里趕來美國爲漢娜贖罪的麥克,但她是不可以原諒的,若她原諒漢娜,就代表着她遺忘了無數慘死的猶太人,那些至今沒有合上眼的孤魂,那在《辛德勒名單》裏的紅衣女孩,他們,需要我們銘記,並且懺悔。

這不僅僅是1939年9月1日德國對波蘭的入侵,這不僅僅是哪一個民族對哪一個民族慘無人道的毀滅,這不僅僅是一場爲了利益和擴張的戰爭,這是整個人類的災難,無論勝者,敗者,哪怕是從中靠軍火發財的美國,我們都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沒有人是真正的贏家。

我們需要懺悔,爲我們無窮無盡的慾望而懺悔,爲我們的軟弱無知懺悔,當我們手舉匕首穿插於對方的血脈裏,當我們肆意掠奪損害他人時,我們在對自己的靈魂冷笑。

奧斯維辛之後,寫詩也是野蠻的。

願我們銘記這疼痛,須知可憐的是不道歉的日本人,他們至今沒有正視這罪惡,於是這罪惡將永遠縈繞他們。當我們道歉並且坦誠,我們並沒有降低自己的格調,相反我們爲自己留了一條心路,點了一盞心燈。

但我們不要仇恨,仇恨無法解決任何問題,我們需要抗爭,需要吶喊,需要銘記,需要理智,需要自強,需要獨立,但我們不要仇恨。

要記住南京大屠殺,記住這樣的血,記住我們爲妥協所付出的屈辱。

深深懺悔,爲我們所有的罪,然後還要前進,面帶微笑哪怕內心苦痛,我們依然要前進。

15歲的麥克愛上了36歲的漢娜,請原諒我不覺得它是不倫之戀。所有真摯的愛情都值得被尊重,無論是麥克,還是漢娜,都是時代的悲劇,導演只是藉助這一段戀情緩緩地,優雅地,殺死了我,殺死了我們。

麥克成長的年代裏,似乎缺乏着一個溫柔的關懷者,缺乏着一個耐心的引導者,而漢娜的出現,無疑填補了這個空白。一個女子,她扮演你的朋友,扮演你的情人,扮演你的母親,扮演你所向往的一切,男孩便不知所措地一頭扎入了這個漩渦。

他說,我不能沒有你,I can't live without you.

這是一句多麼深情而軟弱的話。

就在昨天,我對他說,沒有你也我也會活得很好。

我一直驕傲一直堅硬,一直善良一直原諒。即使明知丟失你會讓我心中劇痛無比,我也會毫不猶豫割捨。只因我們必須平等並且尊重,我知道我要的是扶持和陪伴,不是一朝一夕的玩鬧,更不是某一方長久的清涼慰藉,也不是身體交織慾望纏綿。

If I hurt you,I am sorry about it,but it is my truth.

我們可以確定,麥克愛上了漢娜,但是漢娜是否也真正愛上了麥克呢?漢娜一直叫麥克“孩子”,而不是husband或者lover.在那些證人的言語裏,她是看似有良知心靈敏感卻最後送他們去見死神的虛僞的劊子手,是的,她的確就是劊子手,當坐在觀衆席上聽審的麥克聽到她肯定地承認“是的”,他知道她不僅殺死了那些虛弱的爲她朗讀的猶太年輕姑娘,她還殺死了他。

她堅守的秩序殺死了他,她與他的性愛殺死了他,他甚至也許會想,自己和那些猶太姑娘有什麼區別呢,若是自己在集中營,怕是也要被漢娜挑選出來吧。

她會否多重視他一點,她會否放他一條生路,還是他也只不過是她需要的一個朗讀者,一個牀伴,一個證明她魅力依舊的異性,一個幫她排遣孤獨的但是誰都可以代替的人。

也許漢娜可以帶給麥克所有的缺失,唯獨給不了他真愛。

而漢娜,卻帶走了麥克的真愛,這個少年今後所有的成長,都不再完整而幸福,婚姻失敗,還有一個藏了一輩子的祕密。

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麥克真正的can't live without漢娜,而是漢娜can't live without麥克,她需要麥克的朗讀,她需要麥克的身體,她需要麥克證明她活着的價值。

她內心深刻自卑着她的不識字,而麥克,讓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她感到自己被需要,她開始活着並且有了希望,甚至在獄中學會了閱讀。

而麥克,他沉迷於往事並且不曾真正走出來過一秒,他所有的女伴都說不了解他,“和你在一起再長時間也無法瞭解你”。只因麥克的心,早已爲漢娜鎖死。即使他後來可以不再愛她,但她卻對他的一生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不敢說這是孽緣,也不敢說這是情緣。

他們糾纏,我無法用任何一種確切的詞彙去描述他們是怎樣的關係。

只知道,這是導演一場巧妙和華麗的暗殺,不動聲色,殺死了所有人。

影片的最後,麥克對女兒說出了祕密,這或許,預示着黑暗過後的黎明。我們是否可以相信,麥克今後將找到幸福,我們是否可以相信,猶太人的疼痛正在被安撫,我們是否可以相信,人類的良知依然健在並且已經復甦。

你是否可以告訴我,我們是否還可以相信。

電影《朗讀者》觀後感二:

1

漢娜·施密芝在獲得自由的前一天在監獄裏自殺了。麥克·伯格忍着巨大的悲痛和內疚走進了她的獄室,書架上整齊地放着他寄給她的錄音磁帶,還有一些她學會讀寫後借來閱讀的書籍。

在這些施密芝閱讀過的書籍中,有一本就是著名政治哲學家漢娜·阿倫特(Hannah Arendt)的《耶路撒冷的艾希曼——關於平庸的惡的報告》。

艾希曼是第三帝國保安總部第四局B-4課的課長,曾透過自己在鐵路運輸方面的專長把百萬猶太人送進了集中營。戰爭快結束時,火車車皮不夠用,艾希曼便讓被捕者自己步行走向死亡營地。

阿倫特(猶太人)作爲《紐約客》的特約記者在耶路撒冷旁聽了對艾希曼的審判。讓阿倫特震驚的是,這個“殺人魔王”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表現得畢恭畢敬,甚至像一位紳士。

在艾希曼身上,阿倫特看到了:“恐怖的、難以表述的、難以想象的惡之平庸(the banality of evil)。”

艾希曼確實是一個盡忠職守、嚴謹勤奮的官員,每天埋頭於時刻表、報表、車皮和人頭的統計數字,極具工作效率。第三帝國的“國家理性”完全支配了、也合法化了艾希曼這樣的“平庸”官僚的行爲。他反覆強調,自己只是龐大系統中的一個小齒輪。

阿倫特認爲,使得納粹的罪行得以實現的絕大部分人都具有這種“平庸”特徵,他們輕易地放棄了個人判斷的權利。在罪惡的極權統治下,人的不思想所造成的災難可以遠勝於人作惡本能的危害的總和。這就是應當從耶路撒冷得到的教訓。

《朗讀者》的小說作者、柏林洪堡大學法學教授本哈德·施林克(Bernhard Schlink)無疑受到了阿倫特的影響,他對納粹罪行及其影響的思考始終在“平庸”的普通人的生活層面展開。

那麼,漢娜·施密芝真的就是“平庸之惡”的又一個例證嗎?

2

漢娜確實是“平庸”的,因爲她是一個文盲,還用謊言極力掩飾這一點。換句話說,漢娜由於無法讀寫(文盲)因而不能從文化及其社會秩序中獲得正常尊嚴,進而把掩蓋這種失敗作爲其一生拼死維護的尊嚴本身。

漢娜熱衷於傾聽朗讀,她對文化世界中的美好事物的嚮往越強烈,她對自己文盲身份的厭惡和恐懼也就越強烈,這是同一種感情的兩面。這讓她近乎瘋狂地走上了一條維護、追求尊嚴的道路,爲此不惜撒謊,拋棄工作和愛她的人。

這種創傷性的尊嚴貫穿了漢娜的一生,構成了使她是她的精神核心。這種基本特徵已經從根本上決定了她首先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形象。

和艾希曼作爲有文化的“專家”卻放棄個人思考判斷和尊嚴相比,漢娜所追求的正好是艾希曼輕易放棄的這一切,雖然這種追求的起點很低而且困難重重。其中最大的困難就是那個時代在德國普遍瀰漫的那種麻木,漢娜顯然無法超越這一點。

這種麻木既瀰漫在集中營的施害者身上,也瀰漫在受害者身上;瀰漫在法庭上的審判者身上,也瀰漫在被告身上;瀰漫在每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中。(小說比電影更清楚地展示了這一關鍵內容,電影中只出現了一個在法庭上織毛衣的被告形象)。

在集中營裏,無論囚犯還是看守,他們要繼續自己的生活,一天一天地活下去,就不得不把毒氣室和焚屍爐——殺戮和死亡看做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得不把他們自己的作用看得很輕,不得不像被注射了麻醉藥或喝醉了酒一樣讓麻木狀態佔據自己。

在這種共享的麻木之上,他們形成了一種使惡得以日常化的合作關係。在這種環境中,是非、善惡、生死等基本倫理問題都消失了,只剩下各種本職工作的日常計較。

漢娜的不幸之處在於,在她那條偏執然而值得尊重的道路上,在她成爲有文化和尊嚴的人之前,在她能思考人類的尊嚴之前,她已經不得不面對了關於人類尊嚴的大是大非的殘酷考驗——她沒有能解救教堂裏的那些猶太人,這是殘酷的、有罪的,但這符合她當時的思考和行動能力,符合那個環境輕易強加給一個文盲的一切。

3

審判對漢娜是足夠正義的嗎?

“納粹”“兇手”“集中營的女看守”的這樣標籤對漢娜這樣一個卑微的文盲來說是實在是太大、太沉重了,漢娜或許從未能準確地理解這些字眼的含義。然而,這些標籤已經足以讓多數人在理解她之前已經對她下了判決。

在法庭上,漢娜實話實說,她顯然對遊戲規則毫無概念,對自己的和別人的表達方式也沒有概念,更不會知道有罪或無罪、判刑或釋放在一個平庸的法庭上往往取決於這些表面的東西。

在整個審判過程中,各種身份的人之間充滿推託、謊言、策略、計算,唯獨缺乏對人性的深思、對正義的虔誠。漢娜最終因爲要堅持隱瞞文盲的身份而被定爲罪首,處以重判。一個偶然的因素就皆大歡喜地了結了這場審判。

審判始終沒有觸及漢娜身上真正重要的內容(漢娜的拒絕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麥克在研討課上說出的“理解”這個詞是微弱的。很多人都會義正詞嚴地反問,我們真的需要理解一個“納粹集中營的冷酷女看守”嗎?

漢娜的確有罪,但這並不意味着審判者就可以簡單地根據抽象的罪名、簡單地運用法律懲罰她。如果審判不是基於對“這一個”被告的全部特殊性的真實理解,而是基於博弈(各種計算之間的平衡),這種審判不可能是正義的。

法國哲學家、猶太人德里達(Derrida)在思考法(Law)和正義(Justice)時指出:“若一位法官想作出正義的判決,他(或她)便不能自滿於只是引用法律。他(或她)每次都必須重新發明法律。”也就是說,“在一獨特的情況中重新發明一種正義的關係,這意味着正義不能被降格爲約束、處罰或獎賞的計算。正確的或合法的'事,很可能是不正義的。”

對漢娜的判決是“正確的或合法的”同時也是“不正義的”。

理解漢娜不是爲了免除她的罪和罰,而是使法真正和她的特殊性發生切身的、正義的關係,否則審判就會淪爲暴力,甚至只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暴力。阿倫特就認爲,爲了能正義地審判納粹的罪行,一般的國內法是無效的,我們必須創造出基於對人類尊嚴深思的新的法律。

漢娜這個形象從根本上召喚着正義,而不只是同情。

4

那麼,麥克對漢娜是足夠正義的嗎?

麥克和漢娜的關係準確地表現了:經歷了二戰、在納粹的罪行面前或合作或沉默或麻木的老一代德國人和年輕一代之間的愛恨交織的複雜關係。

“當我努力去理解時,我就會有一種感覺,即我覺得本來屬於該譴責的罪行變得不再那麼該譴責了。當我像該譴責的那樣去譴責時,就沒有理解的餘地了。兩者我都想要:理解和譴責。但是,兩者都行不通。”小說這樣表達這種複雜的感情。

其中最關鍵的是麥克的兩次沉默:第一次,麥克知道了漢娜是文盲,卻沒有告知法庭這一事實,而選擇了沉默;第二次,漢娜在監獄裏學會了讀寫,並給麥克寫來了字型蹩腳但飽含希望的書信,但麥克卻選擇了沉默,沒有給出漢娜最需要的迴應。

在第一次沉默中,最壞的可能原因是,麥克內心不希望漢娜因爲自己的介入而得以減罪,並回到他的日常生活中;最好的可能是,麥克覺得揭穿她的文盲身份等於毀了她,沉默是尊重她的決定;或兩者兼有或更復雜。而在第二次沉默中,麥克需要計較的現實因素就更多了。

在麥克的沉默中,我們甚至能看到前面描述的那種麻木。這種麻木是讓日常生活繼續下去所要付出的代價。“這樣纔有可能讓我重新回到我的日常生活中去,並在這種生活中繼續生活下去。”

麥克唯一做的是,給漢娜不斷地寄自己的朗讀錄音。這是麥克在重重矛盾中所能找到的唯一合適的接觸漢娜的位置。此時,朗讀從原來的肉體之間的、面對面的,變成了抽象的語音。朗讀延續了,但愛已經消失。漢娜終於透過磁帶學會了讀寫,但最終沒有獲得真正的理解(正義)和寬恕。

漢娜沒有拯救猶太人,麥克也沒有拯救漢娜。在罪面前,在生活的各種牽絆中,麥克沒有勇氣再去面對自己曾經的愛,更沒有勇氣把他的愛變成真正的寬恕。

德里達說,寬恕“不可能寬恕的”纔是寬恕。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寬恕,它的每一次具體實踐(實現)都會打破原來關於什麼是能寬恕什麼是不能寬恕的經驗和界限(解構寬恕原來的可能性),就像正義的每一次具體實現都會要求法的重新運用甚至發明(解構法之運用的原本可能性),就像真正的愛是愛那些超越你並更新你的事物(解構自我的同一性),否則就只是變相的愛自己(自戀)而已。

無論是寬恕,還是愛與正義,都需要一個超越性的維度,否則就會被日常生活的平庸所吞沒,或者被罪所壓垮,或者被計算所腐蝕。

影片的結尾處,麥克把他原本疏遠的女兒帶到了漢娜的墓地前。的確,他有責任把漢娜的故事向下一代(未來)重新講述一遍,而這個重新講述的故事應該不只是關於罪與罰,更是關於愛、正義和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