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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性格及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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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後人稱爲“詩仙”的唐代著名詩人李白有着狂放不羈、自信灑脫的性格,他的詩歌被後人代代相傳,經久不衰。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李白的性格及命運,歡迎閱讀!

李白的性格及命運

李白(公元701年2月28日—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中國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祖籍隴西成紀(現甘肅省平涼市靜寧縣南)。被後人尊稱爲“詩仙”,與被後人尊稱爲“詩聖”的杜甫合稱爲“大李杜”。

李白一生創作無數,但留給後人的作品現在僅存九百六十首,其中有部分作品還真假難辨,在他死後不久,他的詩歌就已經“十喪其九”(李陽冰《草堂集續》)了,這不失爲中國詩歌史上的一大缺憾。但就存這九百多首詩中,我們就可以瞭解李白的一生經歷,以及他的性格命運。李白的詩歌特徵多變,但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豪、奇、悲、逸,而這些特徵往往又是相互交融,難以分辨。“豪”是李白詩歌的最大特徵,這也恰恰體現了李白自信不羈、恃才傲物的性格。李白詩歌的“奇”體現在他的創新性上,李白的創新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的新以大膽的想象爲根基,加之作者自己如神仙般的超脫思想和浪漫情懷,令人耳目一新、深感折服。而“悲”的風格則多由李白自己的遭遇而成,他的政治理想無法實現,深感報國無門,常常喟嘆而寫一些悲壯詩歌。“逸”則體現了李白雲遊四方的安逸思想,表達了他的閒情逸致,和對生活的熱愛之情,這也正是李白作爲凡人性格當中淳樸率真的一面。

無論李白的詩歌有多麼複雜繁冗,性情有多麼複雜善變多樣,總結李白詩歌的特點,我們能看到李白詩歌的兩大主線:一是豪氣豁達,二是悲憤失意。豪氣是因爲他對理想自信不羈,悲憤是他對現實不滿悲哀,而每每在這個時候李白都能找到自我療傷的良藥,那就是投入到道家思想的境界中去,用豁達的精神來表達他對生活的熱情與熱愛,體現他樂觀向上的精神態度。

他的文采彪炳千秋,不僅僅令古人爲之傾倒,穿越千年,依然令今世之人嘖嘖稱奇。他猶如山峯高聳入雲,他又如江河奔騰不息,他是一個時代的象徵,又是一個民族的靈魂,這樣一個傳奇而又神奇的人物,爲何我們看到他的身世卻是“賜金還鄉”、“流放夜郎”、“抑鬱而逝”等悲涼字眼,一代天才巨星以如此的方式隕落,不得不令人扼腕嘆息。讀李白的詩歌我們發現他的命運就寫在裏面,而從他的命運當中我們又總能看透他多變的性格。那麼作爲盛唐詩壇上最耀眼的一顆星星,他的性格與命運究竟是怎樣的呢?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樣的微妙關係呢?現在我們就從他的詩歌中瞭解他的命運,再從他的命運中看清他的性格,看一看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如何左右李白的一生。

一、青少年時期的狂放不羈,以致錯選終南捷徑。

李白從五歲到二十四歲(705—724),是在蜀中讀書和任俠是時期,李白自幼涉獵廣泛“通詩書,觀百家”,他接受前人思想的影響是頗爲龐雜的。,他在《上安州裴長史書》中寫道:“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軒轅以來,頗得聞矣。常橫經籍書,製作不倦。”李白還從小進行詩賦創作,“十五觀其書,作賦凌相如。”(《贈張相鎬兩首》其二)可見他從小就飽讀詩書,頗具天資。據《上安州裴長史書》中寫道,李白在路中拜見益州(今四川成都)長史蘇頲時,蘇頲就讚賞他的作品“天才英麗”,“若廣之以學,可以相如比肩”,說明李白在那個時候詩賦就寫的很好,有漢代大文豪司馬相如的風骨。如此的才華與他人的賞識讚美,李白狂放孤傲的性格成因與此不無關聯。

李白在這一時期同時也受到了當時社會風尚的影響,“任俠”思想佔據主流,雖然這時他已接觸了儒家與道家的思想,但是處於思想發軔期的他還是意氣奮發地接受了任俠思想它曾一度仗劍任俠,抱打不平。“十五好劍術,遍幹諸侯”( 《與韓荊州書》),“結髮未識事,所交盡豪雄。託身白刃裏,殺人紅塵中。”(《贈從兄襄陽少府皓》)這樣的思想塑造了李白狂放不羈的性格,在他的骨子裏形成了唯我獨尊,救濟四方的俠者仁義。魏顥的《李翰林集續》中說道李白“少遊俠,手刃數人”;劉全白《李君謁記》說他“少遊俠,不事產業”,這兩本書的記載都應該是真實可信的。李白在這一時期主要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存交重義”,結交一些重情義的江湖好友,與形形色色的人稱兄道弟,快意恩仇;另外一件是“輕財好施”,散盡家財,幫助窮苦人民大衆,以天下爲己任,據記載李白不逾一年,散盡家財三十萬。處在這樣的一個社會風尚之中,做這樣的一些事情,是李白的狂放不羈性格形成的一個重要因素。

中國曆代文人墨客最爲推崇的一句話,也被人們奉爲金科玉律的不變命運之路便是“學而優則仕”,意思就是在學業、知識見聞上最優秀的人都要走上仕途這一條通天大道,以改變一生的命運,這也正是中國文化中“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的根本淵源,直到現代社會的今天,任然有不少人因這兩句話而孜孜以求,遨遊學海。唐朝是當時中國曆代以來最爲開放的朝代,盛唐時期用人“唯纔是舉”,空前開明。唐朝方法有兩種:一種就是衆所周知的科舉制度;另一種則是被稱爲“終南捷徑”的推舉制度。科舉制度需要層層選拔,重重檢驗,萬千士子最終能踏入仕途的當是鳳毛麟角,而即便是進入了也要從小官一步步做起。相對而言“終南捷徑”則要比科舉輕鬆了許多,首先只要你有才學,其次只要有人舉薦你,你就有可能青雲直上步入官場。李白在面臨學而優則仕的仕途之路時,當然不會與一般人相同,因爲他的人生閱歷磨礪出了他桀驁不馴,自命不凡的狂放性格,他從骨子裏就不會與世俗當中的凡夫俗子相同,再者他自認爲自己有匡時濟世的大才,對於科舉的小官他的不屑一顧的,於是他與許多名士一樣,選擇了“終南捷徑”這條妄圖快速的路。在李白出蜀準備到終南山過隱逸的生活,以達到擡高自己身價的時候,他受到了著名道士司馬承禎“可以雲遊八極之表”的讚歎,此時的李白資訊倍增,一時興起寫下《大鵬遇希有鳥賦》,詩中他自比大鵬,表示自己不同凡俗。然而前程渺茫,面臨李白的卻是十幾年的等待與磨礪。

我以爲,李白之所以選擇終南捷徑這條路步入仕途,和他桀驁不馴,狂放不羈的性格是有直接關聯的,正因爲他自視清高,恃才傲物,所以才認爲自己非一般二般之文人,他的才華已經受名人肯定,所以必然要走不尋常之路。然而造化弄人,才高八斗的李白並沒有立即受到皇帝的徵召,而是在追求入仕的這條路上一走就是十幾年。那麼我們可以反過來思考一下,如果李白並非這樣的性格,而是一個安分守己,思想單一的的白面書生,那麼以李白的才學,以及在朝野中的盛名,考取功名恐怕只是輕而易舉的事了吧,何苦如此折騰久久不能入朝。我想這也與李白好面子希望以非比尋常的方式步入仕途的門檻有關吧。

此乃李白性格影響其命運的第一步

二、中年時期的自負天真,以致錯入李唐宮廷。

李白從二十五歲到四十四歲(724—744),是追求功業以及供奉翰林的時期。開元十二年,李白思想逐漸成熟,遊俠習氣也從他身上慢慢消退。這一時期,他受儒家“積極入世”思想的影響,逐漸認爲“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劍去國,辭親遠遊;南窮蒼梧,東涉溟海”。然後到安陸(今湖北)被許家招親,“妻以孫女”( 《上安州裴長史書》)。從此“酒隱安陸,蹉跎十年”( 《秋於敬重亭送從侄遊廬山序》)。剛離開四川的時候,李白仍不免有遊俠之氣,一年之內散盡家財三十萬,但後來透過“黃金散盡交不成”( 《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的教訓後,徹底結束了任俠的生活。時光流逝,歲月如梭,無奈的李白不得不第一次在詩中寫出“功業莫從就,歲光屢奔波”這樣的詩句。在隱逸待詔的日子裏,李白越來越清晰了自己對功業的要求。在《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中他申述說;“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能,願爲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這就是李白對功業的理想或者說是自己的要求,這實際上是儒家積極入世,兼濟天下的思想與道家“知足、知止”思想的結合,從此李白爲實現這一理想目標而奮鬥了一生。

李白不求小官,以當世之務自負,他就是要以布衣一舉而成卿相,他要不屈己,不幹人,直接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輔政賢才。於是他選擇了當時頗爲流行的隱逸道路,當然在我看來這是一條錯誤之路。李白在安陸的隱逸沒見成效,於是在開元十九年,李白第一次到達長安去尋找政治出路。久尋未果的李白再這個時候便開始流露出了悲憤不滿的情緒,他寫初到長安時的情景,看到權貴們內心當中油然地產生了厭惡之情,看到鬥雞者都趾高氣揚的樣子,不僅寫詩來挖苦諷刺嘲笑他們。然而李白就是李白,即使是悲憤不滿的時候,他依然可以寫出豪氣豁達的詩句來消除內心的不快,這正是儒家與道家思想在他身上完美合一的體現。他把在政治上與現實生活中的不滿用儒家思想表達出來,然而又用道家超凡脫俗的思想來令自己釋然,想得開看的開,內心依然自得,豪氣與浪漫主義情懷依舊不解,也只有李白能做到如此。要不然有人認爲;“儒家是飯,不吃會死;而道家是藥,不吃會病。”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政治上沒有起色的時候,李白依然沒有絕望,甚至還是抱有極大的希望。他在《蜀道難》、《行路難》、《將進酒》等一些悲憤作品,但是從作品當中我們似乎又看不到李白的心灰意冷。《行路難》最後一句他深信;“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在《將進酒》中他寫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可見李白在這個時候還是極度自信的,但他的自信在某種程度上說又是過分的`誇大自己的能力,有一句話就做;“過分的自信就是自負”,這句話用在李白的身上也是很貼切的。當他在政治上遭受打擊,抑鬱不得志的時候,想要放情山水、尋仙訪道的時候,他就說:“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或是說:“堯舜之事不足驚,自餘囂囂直可輕”,連孔子和被儒家奉爲聖人的堯舜都加以嘲笑和輕視了。可見李白的浪漫想象已經誇張到了什麼程度,他的放蕩不羈、自負輕狂會註定他命運的悲劇性。

在初入長安後李白隱居終南山,結識了玄宗寵婿張自,可是張自沒有幫助他。隨後他繼續雲遊,應道友元丹丘邀請,隱居嵩山。當他聽說知人善用的韓朝宗到湖北任職時,他立即寫了《與韓荊州書》前往拜謁,希望得到他的賞識引薦,可是韓朝宗也沒有賞識他,更不要提引薦。鬱鬱寡歡的李白後雲遊山東兗州,慨嘆人生不得志。在兗州期間他與其他五個人合成“竹溪六逸”,一度有過遊仙思想,但他始終未能忘情功業,故一直沒有實踐。在這一時期,李白寫下大量樂府詩,深信終有一天自己能大鵬展翅,高飛萬里。

天寶元年,李白好友元丹丘向玉真公主引薦李白,玉真公主賞識李白才華,遂向唐玄宗推舉,李白被徵召入京。這時的他滿心喜悅,高歌“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南陵別兒童入京》)。唐玄宗親自迎接李白,給予殊譽,降輦步迎,如見綺皓(李陽冰《草堂集續》)。李白高興之情溢於言表,他認爲自己終於等到了君主的賞識,有機會一展才能,輔佐君王。他也決心“盡節報明主”,酬謝“君王拂拭”的知遇之恩。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玄宗只是把他視爲御用文人,寫一些歌舞昇平,良辰美景的作品。李白很快感到自己被玩弄,於是終日飲酒作樂。他唾棄朝中的諂媚奸邪之人,不畏得罪他們,由於佞人進讒言,唐玄宗就漸漸疏遠李白。李白浪跡縱酒,不久就被唐玄宗“賜金還放”。天寶三年,李白離開了長安,結束了翰林供奉的生活,迴歸自然。

不得不說李白的政治之途是黯淡無光的,無論他在文壇上頂着多麼大的光環,當他步入仕途後他立刻變的一無所有。不得不說權術是現實主義者的遊戲,而李白這樣的浪漫主義大詩人是玩弄不權術的。現在我們再分析一下李白的性格,自以爲才華橫溢的李白認爲自己可以透過“終南捷徑”而馬上步入官場,輔弼君王,匡濟天下,然而現實卻與他想的完全相反。本來是想快速,不竟然則是“欲速則不達”,從這一點而言,我們可以認爲李白是浪漫主義詩人裏的天真派,他哪裏曉得“一將功成萬骨枯”殘酷現實,把官場理想化,簡單化。我想並不是李白的作品張自和韓朝宗等人不賞識,李白的才華從古至今都是毋庸置疑的,他們不賞識除非是他們的文學水平有限,那麼李白沒有被名士推舉,完全是因爲李白太天真,把“終南捷徑”想的太過於真實。

於此同時,李白致命的缺點就是他太過於自負。我們常說一個人要自信,自信對於一個人的成功至關重要,那麼李白的仕途坎坷是因爲他不自信嗎?恰恰相反,他的失敗正因爲他太過於自信,而過分的自信便是自負。李白的自負是知道現在我們都能感受的到的,那麼可想而知在當時,即使唐王朝是很大度的一個朝代,但是對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士”,我想也很難容忍的。即便是你有經天緯地的曠世奇才,招人妒恨就是你最大的天敵,要不然李白也不會遭奸佞小人背後讒言,而被賜金還放,用我們今天的話說就是“遣費下崗”。所以說李白有如此的遭遇還是和他自負天真的性格息息相關的。李白如果不天真,就不會“大笑”入宮做個御用文人,供人把玩;李白如果不自負,就不會平白無故慘遭佞人流言,賜金下崗。

此乃李白性格影響其命運第二步。

三、老年時期的執着入仕,以致錯投永王幕府。

李白從四十五歲至其離世(745—762),是漫遊山河以及報國蒙冤時期。離開長安後的李白開始遊歷祖國大好河山,但與之前遊歷不同的是,這個時期的李白思想極爲複雜。他本以爲一生可以“安社稷,濟蒼生”,不料想進入宮門不到兩年就又退了出來。他說;“我本不棄世,世人自棄我。”(《贈蔡山人》)以此表達對現實的反抗。自此以後,道教思想在李白心中站了上游,同時他也加入了道士的行列。但是在李白心中他明白神仙幻境都只是虛幻,煙濤微茫信難求,這一句詩就是最好的證明。此時的李白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心靈困境當中,他深知何爲虛何爲實,卻偏偏務虛不務實,這是多麼無奈的選擇,就好比明知道走下去是錯,還非要繼續走一樣。其實這時候的李白內心中並沒有完全的進入道家無爲的境界,他的內心當中還是沒忘國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返廷門。當他聽說李林甫在朝中製造冤假錯案,好友被摧殘、被貶時,他馬上從棄世是思想中驚醒,深深的爲國事而憂慮。當他得知安祿山北方造反時,他更是憂心忡忡親自去探虛實,他身處荒野卻心繫社稷安危,他關心人民疾苦,卻只恨報國無門。

由此可見李白的愛國之心,同時也大大地反映了他性格的另外一個特徵,那就是執着。李白在沒有踏入仕途之前就討厭達官顯貴的煊赫囂張氣焰,進入宮門後更是深刻體會了宮廷生活的奢靡腐朽,但直到現在,他仍然心不死意不改,希望再次入世做官,搭救百姓於水火中,其性格之執着,可見一斑。

天寶十四年(755)冬,安史之亂爆發,李白正攜家眷逃亡,當時兩京淪陷,唐玄宗逃亡四川,永王李璘受命爲江陵大都督,掌管南方軍事。當永王誰是東下到達潯陽(今江西九江)時,三次徵召李白,希望其加入自己幕下。李白在《贈韋祕子書》中寫道;“苟無濟代心,獨善亦何益”。他又一次天真的以爲這是一次報效祖國的好機會,於是加入了永王的幕府。正在他爲報效祖國而高歌吶喊“爲君談笑淨胡沙”的悲壯詩歌時,現實的又一次殘酷將它從天上墜入地下。此時肅宗李亨在靈武(今寧夏境內)即位,玄宗爲太上皇。肅宗調遣永王回蜀,永王剛愎自用不聽調遣,肅宗即排兵討伐,永王軍隊不敵,大敗。李璘被殺,李白同受牽連被關入獄,後經友人相救才得以出獄,隨後又被判流放夜郎。報國不成反被流放,李白內心鬱鬱不平,痛心疾首。所幸後來因天氣大旱國家大赦,李白在白帝城遇赦獲釋。後李白在江夏希望再報朝廷,卻未果而終,不了了之。不久,他聽說太尉李光弼出鎮臨淮,六十一歲的他毅然從軍,然而在半途中生病,只好折回,第二年冬天病逝當塗(今屬安徽省)。詩壇巨星就這樣隕落了,臨終時他仍因理想未實現而抱憾終身。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臨終歌》)。

李白走了,他是抱憾而終,但是他矢志不渝的愛國熱情永遠值得我們敬仰。可惜他報國無門還蒙冤流放,爲什麼老頭會對李白如此不公,給了他卓絕的才華卻沒有仕途的坦蕩,莫非他真是天上的神仙?豈會識這凡塵的煙火!當然這只是文人幻想的的說法,世上又怎麼會有神仙下凡,李白也是人,是人就有他自身的缺陷。不過從李白二次入仕且蒙冤的事情來看,我們又可以瞭解到李白的一個性格特徵,那就是執着和積極的入世思想。當然命運總是會戲弄人,李白的性格特點卻致使了他悲涼的人生結局。我們說執着和積極入世沒有什麼不好,但是我認爲這也是要看情況和人物的,李白的這兩個特點直接導致他措投了永王幕府,殘了人生。不得不承認李白是一位傑出的詩人,但他稱不上是一位好的政治家。他對當時的政治情形沒有一個明瞭的認識,只是一味的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殊不知在政治的舞臺上,站錯了隊伍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此乃李白性格影響其人生第三步。

李白的一生是偉大的的,他的頭上永遠頂着“詩仙”的光環;李白對後人的影響的偉大的,因爲他一直站在浪漫主義詩歌的最高峯。李白放蕩不羈、自負天真、樂觀豁達、以及桀驁不馴的性格成就了他詩歌特有的特色,但從某種意義上說李白的一生是失敗的,也正是因爲他這種獨有的性格影響了其一生的命運。我們經常說的一句話,叫做;“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那麼今天我們把它挪用到李白的一生當中來,就叫做;“成也性格敗也性格”。

拓展:李白祕史

大詩人李白,是盡人皆知的名人。說起李白的不幸也會讓你掉淚。這樣一位才子,哪裏會受人管束,可是他在山東成家,遇到一位很現實的女人,不得不讓李白“摧眉折腰”。

李白有一首非常著名的詩歌《南陵別兒童入京》是這樣寫的:

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仰天大笑出門去”是一個動作,“我輩豈是蓬蒿人”是回答別人的。這句話大家都知道,也喜歡引用。當你離家的時候這麼講,意味着你要出去幹一番大事業。

但是,這裏面有一個問題,它是一首詩中的一句話,這首詩前面一句話是:“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這一句是引用漢代人朱買臣的一個故事:

朱買臣家裏窮,好讀書,不治產業,所以落得夫妻兩個人打柴爲生。他的老婆也是能夠共患難的——朱買臣在前面挑一擔柴,她背一些柴跟着,並不以爲苦。兩人的離婚,因爲發生了一點口角。朱買臣砍柴不忘讀書,擔着柴還哼哼嘰嘰地唱個不停,想來古人讀書、讀詩都是要朗誦或者吟唱出來的。這種“回也不改其樂”的態度,讓他老婆在大庭廣衆之下覺得很難堪,屢次勸告朱買臣不要在外頭吟唱,想唱就回家悄悄地唱去!但是,朱買臣只顧自得其樂,照唱不誤——無非是宣泄一下懷才不遇的情緒。但妻子認爲:這是羞恥的事情,請求和他離婚。朱買臣笑着說:“我50歲一定能富貴,現在已經快五十了。你辛苦的日子很久,等我富貴之後再報答你。”妻子憤怒地說:“像你這種人,終究要餓死在溝壑中,怎能富貴?”朱買臣不能挽留她,只好任憑她離去。

我們再回頭看李白的那首詩,李白說朱買臣的太太很蠢,輕視了朱買臣。下面一句話說“餘亦辭家西入秦”。當年朱買臣50歲的時候到長安去做官,現在李白也要離開家到長安去了——當時唐玄宗召見李白。所以,李白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很容易想到他的境遇和漢代朱買臣的境遇一樣。也就是說,李白和他當時的老婆關係不好。

李白一生娶了4個老婆,這個老婆是第三任,李白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和老婆的感情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們回頭看,朱買臣的妻子罵他:像你這種人最後只能餓死在溝中,怎麼能富貴呢?現在我們才知道“蓬蒿人”是罵人的話,是李白妻子常罵李白的話。唐代說人沒有出息就說他是“蓬蒿人”。

由此可以推論,李白在和山東的這個老婆一起生活的時候,受盡了老婆的氣,這個老婆整天在家罵他:你不就是能寫詩嗎?寫詩又不能賣錢。你不就是能喝酒嗎?喝酒不僅不能賣錢,而且要花大把大把的錢。你這種只會喝酒寫詩的人,怎麼能富貴啊?你只不過是一個“蓬蒿人”而已,一輩子到死也不會有什麼出息。

不幸的婚姻對每個人都是痛苦的,現在李白有機會逃出來,而且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皇帝召見,非常體面,這無疑給了他老婆一個響亮的耳光。所以,他“仰天大笑出門去”,向他的老婆反擊。

但僅憑這一點還不能完全斷定李白的婚姻不幸。再看看這首詩的題目,裏面也有深意。

這首詩的題目是《南陵別兒童入京》。此時李白的小孩,大的兩歲,小的一歲吧。他在山東住的地方和孩子離別,令人疑惑的是:他寫詩給兩三歲的小孩子去告別,小孩子根本看不懂,他爲什麼不寫給自己的老婆呢?按照唐代人的習慣,這裏應該寫《南陵別妻兒入京》,老婆儘管不識字,但可以講給她聽,可他沒有這樣寫,爲什麼?估計他恨他老婆。所以在詩歌中大罵他老婆有眼無珠。這是另外一個證據。李白到了長安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寫給山東家中的詩歌仍然不寫給老婆,而寫給他只有幾歲的小孩。下面這首《寄東魯二稚子》,題目一看就知道,只寄小孩,不寄老婆。詩中說:“嬌女字平陽,折花倚桃邊。折花不見我,淚下如流泉。小兒名伯禽,與姊亦齊肩。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念此失次第,肝腸日憂煎。”在李白的想象當中,山東的孩子過的簡直就是孤兒的生活。

李白在京,凡寫與家庭有關的詩,都是一個腔調。他有《贈武十七諤》,是贈給一個人的,這個人大概要從長安到山東去。詩裏面有一句:“愛子隔東魯,空悲斷腸猿。”李白只要提到兒女,就很動情。

再看看《送蕭三十一之魯中,兼問稚子伯禽》:“我家寄在沙丘傍,三年不歸空斷腸。君行既識伯禽子,應駕小車騎白羊。”李白總是提到山東的家,但在他的感覺中,這是一個殘缺的家,有孩無父無母。這首詩是送蕭三十一到山東,並讓蕭三十一去看望他的小孩伯禽。

從這些詩可以看出,李白確實不喜歡他的老婆。

平心而論,我們不能去責怪李白的老婆,山東是儒學之邦,魯女當勤苦務實,而李白瘋瘋癲癲,不是邀月狂飲,就是呼嘯山林,兩人能合得來嗎?李白爲什麼要在山東成這個家?不得而知。不過可知的是李白自己說過去山東的原因,那是“學劍來山東”,也許成家是順帶的事。這次山東婚變成了李白心中之痛,揮之不去,所以他由恨老婆,也恨起山東的儒生了,特意寫了一首《嘲魯儒》的詩說:“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看來李白真的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