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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丟官心情日記

這個週末,給珊姐打電話請假,最好的託詞是病了。人世間什麼東西都借得不光彩,只有借病,最讓人同情。如果“請假”也有三十六招的話,“病”爲上策。

文人丟官心情日記

珊姐問什麼病,情急之中本想說上呼吸道感染,這是珊姐的傳統病,只好改口說下呼吸道感染。這種新病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自然要問是不是脖子底下。我這個黑色幽默太失範了,很容易讓糊塗人聯繫到淋病性病上去。我只好僞裝自己恢復了富貴病腎結石。

我和珊姐在一個科室,我們遇到緊急事情時,被迫以病互相掩護,安全撤退。我和珊姐共事五年,突然要走了,總得留個緩衝地帶。我真誠的告訴她,我還有精神分裂症,要休養一段時間。一般狂人都有這個毛病。

我在詩壇執迷不悔的時候,可謂紅紅火火闖九洲。另一家文化單位要調我去,誰知誤入歧途,被人家半路打了埋伏。我一賭氣,乾脆一竿子插到底,到企業去“深入生活”。

我“領導”的這個科室,有三朵金花,被別人羨慕的不得了,只是沒有人敢叫“花科長”。大夥兒老師前老師後的,喊得我飄飄然。“做官”之初,回到家裏想過過癮,便動員妻子和女兒喊我幾聲谷科長。這個笑料一直被我妻子儲存着,一有機會便被抖出來。

珊姐是三朵金花之一。姐,是我們男同胞對她的“尊稱”。她的能耐比我大,能寫會畫。楊柳細腰的,扛着笨重的攝像機很是滑稽。每天在我到崗之前,她已把辦公室佈置得像宮殿一樣。她時常到後花園裏去偷花,桌子上變幻着她的插花藝術

珊姐還是我的私人祕書,一有空閒就幫我抄寫稿件,貼郵票,封信口。當然,只要珊姐在辦公室,我就不得安寧,蜂來蝶去,搞得我寫不成文章。只好拜託她出去轉轉,噹噹犧牲品。

我最有愧珊姐的,總是想把她“推銷”出去。我和妻子爲她挑了二個候選人,結果都是悲劇。我們安排珊姐跳舞,和人家見見面,她卻躲在洗手間哭起來,勞駕妻子去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妻子單位的另一位小夥子,才貌雙全,他們聯繫過幾次,不知爲什麼又吹了。

忽然有一天,珊姐紅腫着眼睛。她接到電話,小夥子出了車禍,正在搶救。他們雖然分了手,但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想到她。珊姐感動得哭了一夜,抱着鮮花趕到醫院,也許是珊姐送去了神的力量,小夥子的開顱手術非常成功,現在仍然是一位英俊騎手。

新年伊始,我給珊姐兩個空白賀卡,提醒她寄給生命中的兩個男人,她的父親以及她剛結識的`一個警官。爲了那幾句贈言,珊姐在家裏翻箱倒櫃,尋找學生時期的那些感情積累。不料翻到1991年剪貼的我的一首愛情詩,十分驚喜。真是無緣對面不相識,我要離開的時候,她才發現最初的那個寫詩的夢影。

可能沒有多少人要如此苦於設計退路,悄悄地退場。我乘珊姐不在的時候,把辦公室好好的收拾了一下,這間房子裏到處都充塞着朋友們寄來的各種各樣的精神垃圾,狠着心來了一次“焚書坑儒”。

花落去的時候,總要留下傷痕。這時候才能看到那個位置的重要,那段感情的真摯。我自己活得像水一樣流來流去,脫不了俗,也尋不到根。一次次的精神分裂,丟棄的和保留的,都是自己經歷過的弱點,爲恢復到人的尊嚴,恢復到一個純粹的人,還是大病一場的好。

標籤:文人 丟官